第五十一章 它不能活

  儘管那句話後面還有行字被抹去，但師父曾告訴過她，那是——烽火連天，撥亂反正！

  如今各方勢力分庭抗禮，即將有人打破這樣的平衡嗎？

  而那人……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是自己。

  原本只是想解決力量失控的問題，不曾想卻無意識地捲入了命運的旋渦，師父是不是早就已經猜到了呢？

  「不，我需要百年紅蓮製成丹藥，給我師兄服下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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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靈震驚不已！

  「你知道我的本體有多珍貴嗎？！不要不要！我不同意！我好不容易才修煉成今天的模樣，要是沒有本體的話，我活不了多久的！你是魔鬼嗎？面對我這麼可愛的妖精，你也下得去手？」

  宋忘憂平靜地注視著它，眼中沒有一絲波動，說道：「反正你也不是人，對我師兄來說也是大補，如果我師兄妹中毒的話，說不定我還會好心放你一條生路，但很可惜，你在最差的時間線遇到了我。」

  見她是認真的，藥靈忍不住哭唧唧地說道：「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外面那些人遇到藥靈的話絕對會當成祖宗供起來，只有你……只有你會殘忍無情地試圖生吞活剝了我！就為了區區一個人類！」

  「這只能算你倒霉，誰讓你不是人類呢？師父只說不能輕易傷害人類，可沒說不能傷害像你這樣的藥靈。」

  宋忘憂攤攤手，說道：「你只是一顆藥材而已，物競天擇，為了得到你，我可是將百年人參交給了那個討厭的傢伙，既然你都已經落到我手上了，那你也就只能認命，乖乖地被我練為丹藥吧。」

  藥靈哭得更難過了，剛出來就要消失，哪只藥靈能受得了這種打擊？

  「嗚嗚嗚，我不要跟你玩了！你這個大壞蛋！我要去換個主人！」

  宋忘憂站在原地，看著它哭了好一會兒，就在它打算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完的時候，忽然少女滿臉笑容，像是惡作劇大成功一樣，無辜地說道：「小傢伙，你還真信了？藥靈上千年都很難誕生出來，我又怎麼會輕易殺掉你呢？」

  藥靈忍不住打了個哭嗝，瑟瑟發抖地問道：「真的？」

  「真的，我剛才只是在逗你，玩笑話當不得真。」

  宋忘憂肯定地說道。

  但究竟是真是假，恐怕也就她本人和阿江最清楚了。

  畢竟後者作為熟悉宋忘憂多年的鬼，察覺到了對方有一瞬間的認真，現在只差最後兩種藥材，它們比百年紅蓮更加難找，一旦有蹤跡，就連那些玄門中人都會聞風而動！屆時，如果她再摻和進去，只會成為那些門派針對的靶子。

  九死一生。

  如果能把藥靈練成丹藥，宋忘憂就不用再費心費力地尋找剩下兩種藥材。

  「忘憂，它不能活。」

  阿江認真地提醒道，「大個子已經中毒多年，能不能撐到你找齊藥材都不一定，把藥靈融進去才是上上策，你剛才沒有說錯，這都是它的命。」

  大個子也就是宋忘憂的師兄。

  宋忘憂看著終於停下哭泣的藥靈，心中五味雜陳。

  「百年紅蓮不能用，那、那你的師兄怎麼辦？」

  藥靈不好意思地說道。

  宋忘憂答道：「古籍上記載，藥靈可以提高同屬性藥材的年份，我只需要重新買株最接近百年年份的紅蓮回來就行。你，很期待看見外面的世界嗎？」

  「那是當然，這百年來我一直都待在這朵紅蓮中，黑漆漆的很無聊，我努力修煉就是為了出來玩！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藥靈在半空中雀躍地飛舞著。

  宋忘憂沉默。

  阿江見狀，勸說道：「忘憂，你不是很想治好大個子的毒嗎？這些年你到處找藥材，這隻藥靈又沒什麼攻擊力，你動動手指就能把它困住，大個子就會好起來的！如今不確定因素太多了，你無法雙方都保全下來。」

  「……我會想出辦法的。」

  她是鐵了心不會讓藥靈入藥，無論它說多少話都沒用。

  阿江氣得只能在原地蹦躂，它戳了戳阿花，喋喋不休地說道：「你瞧瞧！忘憂這孩子長大了，越來越有主意！非得什麼都自己承擔，不過是剛誕生不久的藥靈，殺了也就殺了，我之所以這麼做，還不是怕當年的事情重演！」

  它不希望宋忘憂再落入險境，也不希望她死去。

  說來也奇怪，鬼和人類的關係向來不怎麼友好，更何況是作為敵人的道士，雙方水火不容了幾千年，誰都瞧對方不順眼。但宋忘憂不一樣，她是它們親自看大的，而且她對鬼也沒有那麼多的偏見，只要不攻擊她，那她就會和阿飄平等地進行交流。

  連道觀聽經的那些鬼都很喜歡她。

  只見阿花漸漸睜開眼睛，瞬間，無論是樹上，亦或者海底的臉都統一睜開了雙眸！

  「忘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你之前不是也覺得她很難活到長大嗎？事實證明，她的求生意志很強大，你做不到的，或許她能做到，她想留下藥靈也無妨，想必她另有想法。」

  「阿江，不要再來吵我。」

  說罷，它再次睡了過去。

  阿江早已習慣了它的冷淡，他嘀咕道：「一點同事情都沒有。」

  「忘憂，你到底在想什麼？」

  外面的宋忘憂也開始進入整正題，「小傢伙，我可以不殺你，但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做交易？

  這熟悉的說辭，像極了曾經年幼的宋忘憂忽悠它和阿花的模樣。

  他大概能猜到她要做什麼了，但這藥靈柔柔弱弱的還喜歡哭，除了增加紅蓮的年份外，還能有什麼用處？

  藥靈抬起頭，問道：「什麼交易？你不會還想折磨我吧？」

  「我看著像那種惡魔嗎？」

  難道不像嗎？

  藥靈暗道。

  宋忘憂看它的表情就知道它在想什麼，不過也沒揪著不放。

  「小傢伙，成為我的同伴，以後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絕對不能推辭，也不可以找藉口偷懶。作為交換，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會保護你不被其他人傷害，而且我的身體可以滋養你，助你更上一層樓，怎麼樣？同意還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