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覆滅在即的陳家
2024-09-05 06:46:59
作者: 逆時針
「快!快取我的官袍來!」
在他的連聲催促下,白夫人一陣手忙腳亂,兩人總算穿好了官袍。
「催什麼?這不還休沐著,要上衙?」白夫人問。
「你懂什麼!」
白縣令將頭頂烏紗扶正,道:「如果我沒猜錯,是晉王爺來了。」
「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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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大驚失色,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我聽說,晉王殺人不眨眼。他怎麼會來我們這個小地方?!」
「胡說八道!」
白縣令呵斥了一句,道:「這話你在屋裡說說便是了,千萬別搬弄口舌!天家的王爺,是我們能議論的嗎?」
隨即,他大袖一甩,急急地迎出了縣衙。
只聽得一陣喧譁熱鬧,沒多久,陳家的人就被押著出現在他面前。
白縣令看也不看陳家人,只打量了秦牧原一眼,便確認了他的身份。
宣城雖小,每月的邸報從不會落下,上面有晉王的畫像。汴州一行之後,大景朝的官員都通過邸報認識了他。
白縣令恭恭敬敬作揖,問道:「敢問,來者可是晉王爺?」
「正是本王。」
晉王?
一路跟隨而來的百姓不禁歡呼起來。
怪不得,一個從未見過的外地人,就敢直接拿了陳家人。
陳彪整個人呆若木雞,就連被菜葉子打在他身上,都完全沒有反應了,愣愣地看著前面秦牧原的背影。
他沒聽錯吧?
堂堂王爺,怎麼可能跑到他們這個小縣城裡來?
陳宏業更是嚇得魂不附體,他的老妻一臉迷惘,手腳發軟。
一個無依無靠的婢女,怎麼會有王爺特意來給她撐腰?
想不通。
然而,不論他們是不是能想通,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陳彪眼睜睜看著白縣令態度恭敬地將秦牧原一行人迎進縣衙,衙役們提著水火棍奔出來,心裡的高山轟然倒塌。
完了!
陳家完了!
萬萬沒想到,經營了改朝換代而未衰竭的陳家,如今竟然敗在一個不起眼的婢女手中。
圍觀的百姓們有多興高采烈,陳家人就有多垂頭喪氣。
白縣令破例開衙審案,拱手請秦牧原坐上主位,由他陪審。
秦牧原擺擺手,看著堂下跪著不住發抖的陳家等人,道:「今天本王是苦主,要告陳宏業仗勢欺人、侵害王府產業;告陳東南目無王法、辱罵本王。其餘從犯,皆為幫凶。」
他的身世在皇宮裡不是秘密,但在民間,秦牧原並不想鬧得人盡皆知,有損母親清譽。
霜月是宋氏的婢女,理所當然就屬於晉王府。略過宋氏不提,只這兩條,陳家就再無翻身之日。
他要當苦主,白縣令就只好硬著頭皮在大堂上主官的位置上坐了。
「筆墨。」
秦牧原伸出手,縣衙里的師爺忙將紙筆遞上。
滿堂皆靜,只聽得他用筆墨在紙上遊走龍蛇的沙沙聲。
片刻後,秦牧原將新寫成的狀子遞給一直候著的師爺,轉了半圈看著外面的百姓,道:「誰要告陳家的,都來寫狀子。」
百姓們早就躍躍欲試。
他這麼一問,立刻就有人應和。
「我!」
「我來!」
有人開了頭,接下來的人就更多。從大堂看出去,放眼皆是林立的手臂。其中也不乏渾水摸魚的,但秦牧原並不在意。
他所要的,就是將陳家徹底踩死,永無翻身之日。
要告陳家的百姓,大多並不會寫狀子。
白縣令見狀,便讓師爺一一代筆。總不能,要勞駕王爺給他們寫?
師爺旁邊圍了不少人,更有人知道這個好消息後,正在趕來的路上。陳家這些年,除了人命要案外,犯下不少事。
「王爺,您要不嫌棄的話,先回後衙歇著?」白縣令走到秦牧原跟前,小心翼翼道。
狀子沒寫完,苦主越來越多,總不能讓堂堂王爺干站著等。
秦牧原想要拒絕,他想看見陳家徹底覆滅。盧雁依卻勸道:「王爺,霜月姑姑身子不好,要不我們先回去?」
見他神情猶豫,盧雁依便對白縣令道:「白縣令,不如貼出告示,在三天時間內,苦主都可到縣衙來遞狀子。三天後,再開審。」
陳家是造成秦牧原母子分離的罪魁禍首,鈍刀子割肉才痛。
「好!」
白縣令自然是舉雙手贊成,問:「王爺,您覺得如何?」
「行。」秦牧原允了。
縣衙里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熱鬧過,人頭攢動。
秦牧原帶著人離開時,人群中響起一陣掌聲:「王爺為民除害!」「大恩大德!」
回到小院,護衛們自行散開。
霜月進房取出一個不起眼的青布枕頭,遞給秦牧原道:「原哥兒,這是你母親囑咐我將來有機會一定要交給你的。」
這個枕頭,是宋氏最後一次送銀錢回來時,捎給霜月。
枕頭?
秦牧原不解其意。
從外表看,這的確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枕頭,而是像是一個給孩子睡的枕頭,尺寸比正常更小更薄。
但是,除此之外,怎麼看都不出奇。
「姑姑,這是王爺兒時枕過的?」盧雁依問。
霜月搖了搖頭,道:「不是。老奴也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一直好好放著。」
秦牧原琢磨片刻,取出腰間佩刀,從側面針腳縫合處細細挑開。
既然外面看不出異樣,那就是裡面。母親特意留給自己的東西,不會如此無緣無故。
盧雁依看著他的動作,不知為何一顆心怦怦直跳。
總覺得,他們即將知道的,是所有事情的根源。
在上一世,已經成為太皇太后的崔氏,為何執意要除掉小皇帝,並且利用自己來除掉秦牧原?
秦南山做皇帝,和秦牧望做皇帝,這兩者對她來說有什麼差別?
無論如何,她都已經是大景朝身份最尊貴的女人。
秦牧原抿著唇,俊美的臉龐上神情專注。隨著他的動作,青布枕頭被拆開,裡面填充的是曬乾的甘菊、香草,還有防蛀的冰片等物。
這是一個腰枕,許多年過去,香味已經完全消失。
秦牧原的手指輕輕撥開藥材,一張薄薄的羊皮紙露了出來。
盧雁依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上面,究竟會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