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月下擁吻
2024-09-05 06:44:58
作者: 逆時針
他原想著等盧雁依回門之後,再帶她來。
不過,眼下既然已經出了城,不妨就直接去。一來是時間緊,二來他不想回府看見崔太后送來的孺人。
崔太后把人送來,想必緊跟著還有別的安排。畢竟,前兩個孺人已被他扔去馬房,崔太后不可能在知道了此事的情況下,仍然堅持送人。
如此,乾脆不回府好了。
盧雁依把頭從披風中伸出來,扒拉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
她仰頭看著秦牧原,一雙眼睛在秋夜明亮的月光下,如星辰般明亮璀璨。
入宮時兩人都著了王爺王妃品級的大衣服,盧雁依的頭上更是按規矩戴了全副頭面。在馬背上顛簸了一通,好些釵環都散了下來,不復精緻。
可這份凌亂,再加上她在披風裡悶了一路的臉頰緋紅,看起來格外動人。
情不自禁地,秦牧原低頭吻向了她。
他單手握住韁繩,另一手摟緊了她纖細的腰身,將她緊緊地貼在自己胸前。他的雙唇從她光潔的額頭、明亮的雙眼、小巧的鼻樑,落到她柔軟的雙唇。
月光如水銀泄地般,馬上的兩人忘情擁吻。
呼吸灼熱,盧雁依軟了身子,只餘下最原始的本能,攀援住他的身體作為支撐,仿佛下一瞬就要滑落。
「叮」的一聲,她頭上的鎏金嵌綠寶石梅花簪掉落在地。
聲音不大,卻將秦牧原從沉醉中驚醒。
他身體一僵,緩緩拉開兩人的距離,讓盧雁依扶好馬鞍,自己翻身下馬替她把簪子拾起。
盧雁依努力平復著呼吸,把頭上散亂的釵環全都取了下來,用秦牧原的披風包好,抱在懷裡。
秦牧原手中握著簪子,辨了一眼方向,道:「從這裡過去還需小半個時辰,你餓不餓?」
他們在宮裡沒有用晚飯,原本王府馬車上備有茶水糕點,只是兩人出來得太急,什麼都沒帶。
「還好。」盧雁依回答。
正陽宮裡韓皇后準備的午膳很精美,她吃得很是心滿意足。
秦牧原翻身上馬,以指當梳地替她梳著長發。盧雁依的頭髮如絲緞一般,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柔順光滑的髮絲中穿梭往復,在靜謐的秋夜中構成一幅絕美的畫面。
將所有髮絲理順之後,秦牧原有些懊惱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道:「我不會盤發。」
早知道,他就應該去學。
為夫人畫眉梳頭,此等他以往不屑的閨房樂趣,如今才懂得了其中的快樂之處。
盧雁依「撲哧」一聲樂了,道:「王爺握劍的手,用來盤發未免太過大材小用。」
她將懷裡的包袱塞給秦牧原,將簪子咬在口中,雙手靈巧地挽了一個最簡單的髮髻,再用梅花簪給固定住。簡潔的髮飾雖不夠雍容華貴,卻將她的柔美顯露無疑。
整個過程還不到盞茶功夫,看得身後的秦牧原目瞪口呆。
盧雁依側過身,戳了戳他的胸膛,促狹道:「王爺還不快走?再晚些時候,妾身就真的餓了。」
秦牧原這才如夢初醒般,把她好好地環在胸前,朝著目的地而去。
京郊,古柏莊。
坐落在山坳里的莊子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僅有一條鐵鏈鎖橋與外界相連,橋下是河水湍急而過,輕功再好的人也無法飛渡。
遠遠望去,夜幕中庄子中的燈光影影綽綽。
「王爺,這是何處?」盧雁依望著燈火中的莊子問。
秦牧原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柔和,道:「先帝爺留給我一隊暗衛,多虧了他們,我才在宮裡活了下來。後來,我出宮建府,也給他們找了個地方安頓下來,就是這古柏莊。」
說話之間,他已經策馬到了鐵鏈鎖橋前,用手含在口中打了一個響亮的唿哨。
唿哨聲如鷹鳴般嘹亮,在空蕩的山間打了一個轉,回聲悠長。
「王爺來了!」
「王爺!」
「快去通傳,是王爺到了!」
盧雁依驚奇地發現,原本空無一人的鐵鏈鎖橋,不知從何處蹦出來好幾個人,看著秦牧原一臉驚喜。
其中一人上前,用手按在胸口見完禮,問:「山路不好走,王爺怎地大晚上來了?」
語氣熟絡,比王府里的人更像是秦牧原的家人。
秦牧原抱著盧雁依翻身下馬,笑道:「興之所至,便來了。本王剛娶了王妃,帶她來認認人。往後,她說的話就等於是我的話。」
那人忙抱拳鞠躬,嚴肅道:「雷彭,見過王妃!您叫我老雷便好。」
盧雁依回了禮,新奇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這是上一世她不曾知道的所在,不知道的秦牧原。
想來,是因為那時兩人關係疏遠,秦牧原不知道該怎樣將她引薦給他真正的心腹。
也就是說,這輩子他們的感情毫無問題,只是不知為何他心裡起了結。
盧雁依一邊琢磨,一邊打量著那條唯一通往古柏莊的鐵鏈鎖橋。
對莊子裡的人來說毫無問題,盧雁依親眼看見前往莊子裡報信的人,僅僅藉助這兩條高低不一的鐵鏈,如飛燕一般快速通過。
可她不行。
比起尋常的千金小姐,她因練習劍舞而擁有超越她們的平衡感與力道,但想渡過這道橋,仍是難於上青天。
見她面色躊躇,秦牧原微微一笑,手臂如鐵箍一般攬上她不盈一握的纖腰,道:「抱緊我。」
盧雁依掙扎了兩下,羞怯地低聲道:「有人看著呢!」
「都是自己人。我抱自己的王妃,天經地義。」
盧雁依只覺得,到了這裡,秦牧原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在外面,他整個人都是繃著的,仿佛戴了一個保護的面具,也就在自己面前還能流露出真性情。但如今,他的狀態很鬆弛,一言一行皆不用掩飾,流露出他原本桀驁的真性情。
話音剛落,秦牧原將內力聚在足尖,提氣在鐵鏈上輕點。
他甚至都不用手去扶那條用來幫助平衡的鏈條,手裡攬著盧雁依,仿佛鷹隼擊於長空。
這種感覺相當奇妙,和騎馬時又不同。
盧雁依還沒反應過來,雙腳就已經踏上了實地,兩人已在鐵鏈鎖橋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