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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冰火兩重天

2024-09-05 06:44:56 作者: 逆時針

  秦南山繼承了父母的好相貌,生得是粉雕玉琢的一團,穿著錦緞做成的袍子,煞是可愛。

  他靠在段貴妃身旁,好奇地打量著兩人。

  他比盧鳴修還要小上兩歲,看見他盧雁依便想起了弟弟。顧著段貴妃視子如命的脾性,盧雁依只坐在原位跟他說了幾句話。

  秦牧原拱手道:「貴妃娘娘見諒,在宮中耽誤得久了些,已是申時了才來拜見娘娘。」

  段貴妃不咸不淡地撩了一下眼皮,道:「本宮這裡,自然是不如皇后娘娘那裡來得尊貴,多等些時候也沒什麼。」

  說著,她讓宮女取了給盧雁依的禮出來,道:「我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就拿著去玩吧!」

  她口中雖如此說,給的卻是前朝流傳下來的字畫,盧雁依忙用雙手接過來道謝。

  略作盤桓,段貴妃端起茶杯,懶懶地道:「本宮乏了,你們且去吧!」

  離開皇宮時,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天際,夕陽燃燒著最後的餘暉,帶來霞光萬丈。

  秦牧原扶著盧雁依正要上車,後面匆匆趕來幾人,當頭的一名太監施禮道:「見過晉王爺,晉王妃!太后娘娘吩咐,王爺身邊不能缺了人伺候,再賞兩名孺人,和前兩位孺人一併伺候王爺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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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他便往後面站了站,露出身後兩名娉婷麗人來。

  秦牧原擰著眉頭望過去,淡淡道:「太后娘娘未免也管得太寬了一些。」

  太監姿態恭敬,卻神情倨傲:「太后娘娘說,皇室開枝散葉乃是大事,不能由著王爺性子來。如今妻子也娶了,就該考慮替宗室延綿子嗣。」話是在理的,只是這麼說出來,未免有把秦牧原當做工具之嫌。

  秦牧原冷冷一笑,道:「既是娘娘喜歡,隨便吧。」

  他睨了一眼那兩人,解開王府馬車前套著的其中一匹馬,迎著一片驚愕的目光率先翻身上馬。又側身輕舒猿臂,將盧雁依撈到了身前側身坐好,不管不顧地策馬飛奔而去。

  被晾在原地的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名孺人眼眶微紅地看著太監,嬌聲問:「公公,我們可怎生是好?」

  太監煩躁地揮了揮拂塵,他又怎麼知道?

  他就知道,凡是跟晉王有關的差事,就沒有一件能順順利利。辦不好,還得挨一頓訓斥。

  不過,晉王雖然走了,王府馬車還在。

  他向前走了幾步,頗為傲慢地對車夫下著指令,道:「你,送兩位太后娘娘賞下的孺人回王府。」

  車夫耷拉著眼皮道:「我怎麼送?公公是沒瞧見,王爺騎走了一匹馬?我這是雙騎馬車,只有一匹馬,半步路都走不動。」

  太監氣急,又拿他沒辦法,只好讓人傳信給崔國丈府上,讓他們遣馬車來送人。

  只是這一來一回需要時間,天色一黑便有了秋天的寒意。他陪著這兩名孺人站在風裡瑟瑟發抖,心裡把秦牧原罵了個狗血淋頭。

  同樣都是困在原地,王府車夫不知道從哪裡扒拉出一件舊得發黃的皮袍子,往身上一裹。又把車趕得換了個方向,自己蜷在背風的車廂前,竟是抱著馬鞭睡了過去。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太監在心頭恨恨地罵了一句,也只好望洋興嘆,依舊在風中瑟縮。

  秋風起,夜風寒。

  偎在秦牧原懷裡的盧雁依,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寒冷。

  男人身形強健,替她擋了大半的風。又怕她受寒,解下自己的披風把她包得嚴嚴實實。

  盧雁依用兩手環繞住他勁瘦有力的腰,將臉貼在他心口上,閉上眼睛聽著他的心跳聲,汲取著他身體的溫暖,自成一方小天地。

  天將將擦黑,京城的大街上行人不少。

  秦牧原藝高人膽大,縱然只是一匹拉車的馬,仍被他騎出了戰馬的氣勢。馬蹄聲聲,靈活地避開行走的人群、玩耍跳躍的孩子、肩挑手提的走卒,每每險之又險,卻安然無恙。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和著街道上的叫賣聲、孩童嬉鬧聲,以及被馬匹嚇到的驚叫聲。

  盧雁依窩在秦牧原懷裡,沒有半點不安。

  她抓住他的衣襟想著從昨夜以來經歷過的種種,梳理在宮中遇見的人和事。卻始終集中不了精神,思緒在腦海中繞來繞去,又回到抱住的人身上。

  男人的身體熱得發燙,盧雁依哪裡還能集中精力?

  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也跟著發燙起來,乾脆鑽到秦牧原的懷裡,越埋越深。

  秦牧原控著手中韁繩,手指被風吹得冰冷,體內卻仿佛揣了一個火爐,燙得他心猿意馬。

  冰火兩重天。

  估了一下時辰,他乾脆趕在城門落鎖之前策馬出了城,將滿城燈火拋在身後。

  和在京城裡不同,馬蹄下的管道平坦寬闊,這個時辰里幾乎無人,可供他任意馳騁。

  夜風將他發冠吹得散開了一些,黑髮在風中飄蕩中,包裹在盧雁依身上的披風迎風鼓盪。

  策馬帶來的快意,讓他從昨晚那個夢開始積澱的沉重情緒鬆散了一些。懷裡的人沒有問過他半句要去哪裡,這樣全心交託的信任,讓秦牧原心懷愧疚。

  他渴望好好珍愛她,卻又害怕給她帶來傷害。

  可是,他更怕因為害怕傷害她,卻給她帶來更深重的傷。

  種種情緒在心裡輾轉難解,讓他既矛盾又痛苦。

  無論他有什麼藉口,在洞房花燭夜沒有圓房,卻是事實。而且,他已下定了決心,在他沒理清之前,都不能圓房。

  只要她還保有一個清白的身體,將來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至於只能和自己共沉淪。

  自動請纓去汴州,除了替皇兄分憂、為百姓做主外,他還在逃避盧雁依。

  至少這麼一來,他在幾個月內不用面對她,不用絞盡腦汁地想藉口。

  然而,一想到要離開她,他又萬般不舍,才會在衝動之下帶她出了城。

  秦牧原緩緩勒住韁繩,安撫的拍了拍跑到乏力的馬脖子,對懷裡的盧雁依道:「汴州事急,我估計幾日後就要啟程。今天晚上,我帶你到一個地方,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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