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畫堂春嬌> 第65章 痛得無以復加

第65章 痛得無以復加

2024-09-05 06:44:29 作者: 逆時針

  秦牧原按下心頭疑惑,站起來走了出去。

  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非要弄個清楚明白不可,這正是他一直以來的性格,不見黃河心不死。

  門外候著的長隨見他出來,上前見禮。

  他微微頷首,問:「王妃呢?」

  長隨的神情有些奇怪,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在新房。」

  秦牧原瞥了他一眼,道:「有什麼話想說,你就直說。」

  長隨這才道:「王爺,師爺替您在書房裡加了一張床。今天晚上,您不如在書房住一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胡說八道!」

  秦牧原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冷冷斥道:「今日是本王的洞房花燭夜!你們讓我去書房安的什麼心?」

  他不懂,下屬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長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道:「王爺息怒!王妃她如此不待見您,將您趕出新房。您是金枝玉葉,何苦去受這種氣?」

  什麼?

  依依她怎麼把自己趕出來?

  秦牧原迷惑至極,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才發現不知何時起,已是夜深人靜之時。

  怪不得聽不見熱鬧聲,想來是喜宴已經散了。

  他不理長隨的苦勸,抬腿往新房走去。

  一路上,他看見大紅燈籠掛在廊下,還有門上貼著的囍字。可是,更多的裝飾皆消失無蹤。

  秦牧原越走越覺得奇怪,直到走到新房門前,這種怪異感更甚。

  整座王府的確是在辦一場喜事,卻處處都透露著心不在焉,仿佛只是在完成一個既定的儀程,而非他全心渴望的喜事。

  推開門,盧雁依的貼身奴婢慌忙對他下跪見禮,整個身體都因為害怕而顫抖。

  秦牧原皺起眉頭。

  他明明認識這兩人,但她們卻表現得好像是第一次見他。

  「下去吧!」

  秦牧原看著盧雁依的背影吩咐,向著朝思暮想的她走去。

  沒想到,隨著他的腳步聲越近,盧雁依把頭埋得越低,絲毫沒有要轉身的意思。

  「依依?」他疑惑地喚道。

  這一切,誰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盧雁依身子一顫,哀聲道:「王爺,您若是要罰奴家,就罰吧。」

  秦牧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的依依,從來不會這樣跟他說話,更不會用「奴家」這個自稱。

  他的依依,雖然生得嬌美,卻從來都是堅強的,是面對兇徒仍然勇敢地拖延時間等他趕到的。

  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他雙眸一凝,大掌搭上她的肩頭,強迫她轉過頭來。

  秦牧原如遭雷擊!

  沒錯,的確是依依沒錯。

  但為什麼?

  為什麼她滿臉都寫著驚懼?渾身上下都寫著抗拒,眼神里只有哀求和緊張,哪裡還有之前半分甜蜜幸福?

  難道,她從來都不想嫁給自己?

  那些兩人共同描繪的未來,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假象?

  盧雁依縮了縮肩膀,顯然並不願意接受他的觸碰。

  秦牧原被打擊得連連後退幾步,扶住桌子一角才穩住身體,頭腦一片空白。

  他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問:「你說罰你,為什麼要罰你?」

  盧雁依聲線緊繃,道:「是奴家的錯,才惹得王爺生氣。」

  她頓了一下,又道:「既是嫁給了王爺,奴家就不該……不該推王爺。」

  可是,當時她實在害怕極了,推他是下意識的舉動。她也沒想到,只輕輕推了一下,他竟然就負氣出了新房。

  說完這句話,她閉上眼睛微微抬頭,頎長的脖頸線條優美得精緻脆弱,如獻祭的小獸一般。好像是讓他為所欲為,實際上輕顫的身體卻出賣了她真實的恐懼。

  秦牧原緊緊地盯著她,心頭仿佛活生生地插了一把尖刀,將一顆真心捅了個透明的窟窿,又來回凌遲。

  痛,痛得無以復加。

  痛得他無知覺地收緊了握著桌角的手掌,「砰!」的一聲,堅硬的紅木在他掌下斷裂,而他的手亦被斷開的木茬深深刺入。

  鮮血從他的傷口處滲出,他卻渾然無覺。

  些許皮外傷,又怎抵得住心口的空虛?

  盧雁依被這聲音驚得睜開了眼,隨即又被他手上滴落的鮮血嚇得重新閉上眼睛。

  她偏過頭去,仿佛只要自己不再看,就能遠離暴虐。

  不情願,卻又逃不掉。

  盧雁依這宛如受難的神情,深深激怒了秦牧原,喚起了他藏在最深處的黑暗。

  秦牧原緩緩起身,臉上再尋不到半絲柔和,整個人化作最銳利的堅冰,傷人傷己。

  他大步向前,用受傷的右手托起盧雁依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狠狠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如狂風暴雨,他獲得了他想要的一切,卻沒有半絲甜蜜的回應。

  盧雁依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雙手握成拳頭抵在他胸口,抖得如同寒風中的落葉。雙唇冰冷,是熱吻也融化不了的冰冷。

  黑沉沉的陰雲在秦牧原眼底越積越盛,他慢慢放開盧雁依,拉開兩人的距離,仔細打量著她的反應。

  手掌傷口處的鮮血染上了她白皙如玉的脖頸,帶來悽美哀艷的美麗,卻並非他想看見的美麗。

  「盧雁依。」

  他連名帶姓地叫出她的名字,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任何溫度。

  她是我的。

  秦牧原這樣想著。

  她是我的妻。

  於心底肆虐的黑暗得了出口,他一把將她抱起,毫不憐惜地扔到床榻之上。

  看見她條件反射地蜷成一團,他冷冷一笑,用單手解開領口,慢條斯理地脫掉衣袍,覆了上去。

  她想掙扎卻不敢。

  不甘又只好順從。

  她的身體柔若無骨,令他深深著迷,卻又痛恨她的反應。

  紅色的喜服被他扯開,雪白玉肌比上好的瓷器更美。她的黑髮鋪了滿床,他將自己的頭髮散下,要和她的頭髮合在一起。

  我們是結髮夫妻,這輩子、下輩子,你都休想逃!

  秦牧原心頭髮著狠,徹底被她抗拒的姿態激怒。

  他弄哭她,看著她哭出來,心卻更加疼痛。

  他弄痛她,在她身體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到了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自己,直到雄雞一唱天下白。

  秦牧原渾身一抖,從榻上醒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