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雙胞胎美人
2024-09-05 06:43:55
作者: 逆時針
「母親……」秦牧原神色黯然,道,「我從記事時起,就在宣城跟母親相依為命。她身體不好,為了養活我不得不做針線去市集售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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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秦牧原眼神發亮,道:「你不知道,我母親做的針線可好了!繡的花樣縣裡的大戶人家都爭著買。還有人想帶她去州里做繡娘,她都婉拒了。」
「那個時候,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去更好更大的地方,尋求一個更穩定的生活。」
「為什麼?」盧雁依也感到好奇。
秦牧原伸手捂住臉,道:「我也是好多年後才想明白。她怕被人認出來,怕我被帶回宮裡。對她來說,我只是她的兒子,不是什麼皇子。」
同為女子,盧雁依雖然兩世都未曾做過母親,卻做過女兒,明白這份為了子女的心情,聽得心酸不已。
「王爺。」
她伸手輕輕觸碰著他的黑髮,柔聲道:「王爺,她在天上看見你活得很好,一定很欣慰。」
秦牧原「嗯」了一聲,悄悄拭去眼角的淚痕。這些事藏在心頭許多年,從未和人傾述過,才會如此失態。
這一夜,兩人聊了許多。
從兒時的緣分到這些年的經歷,從皇宮大內聊到劍舞,恨不得將自己所知的全部都分享給對方,卻又害怕對方擔心,都是報喜不報憂。
說起晨時於暴雨中的那場劍舞,盧雁依無不遺憾道:「可惜了,未能去給老師報喜。那種以天地為舞台的感覺可遇不可求,不知道還會不會有。」
受了傷需要將養,她好不容易重活一場,絕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或許,十天半個月之後,她再不記得來之不易的頓悟。
「一定會有的。」秦牧原握著她的手,篤定道,「司樂姑姑是當世僅有的劍舞大家,她挑中你做徒弟,你就可以。」
夜涼如水,天階泛銀輝。
「依依,你早些安歇。」
再不舍,秦牧原看著掩口打了個哈欠的盧雁依,也知道到了要告辭的時候。
「明日我要進宮一趟,估摸著能趕回來陪你用午膳。你好生養傷,有任何事就吩咐下人去做,不用顧忌。」
盧雁依應了,秦牧原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守在門口的若草進來,打來熱水伺候著她洗漱,道:「醫女說了,姑娘睡覺時一定要小心,萬不能壓著了傷口。」
「我省得。」
盧雁依又打了個哈欠,躺上床合上眼帘。大起大落的一日總算過去,好在有一個不錯的結果,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
醒來時,是夏雨初晴的好天氣。
樹影花影搖曳著映在窗戶上,桌上的雙耳溜肩梅瓶里,一大束薔薇帶來馥郁花香。
「姑娘可算醒了。」
若草用鎏金鉤把帳幔掛好,笑道:「天還未亮,王爺就采了園子裡的薔薇來。剛拿來的時候,花瓣上還帶著露珠呢!」
見王爺對姑娘如此用心,若草滿心都是歡喜。
盧雁依身邊就只有她和梅染兩個丫鬟,到時候肯定是要跟著一塊陪嫁的。姑娘嫁了個好夫婿,她們也有好日子過。
在盧府的那麼多對夫妻中,恩愛和睦的並不多。似晉王爺這般珍愛未來妻子的,她更是一個都沒見過。
「幾時了?」盧雁依問。
「巳時三刻了。」
「竟然這麼久了?」盧雁依愣住,怪不得外面天光大好。從小到大,她還從未睡到這麼晚過。她立刻就想下床,卻因動作太大扯到了傷口,痛呼了一聲。
若草忙將她扶住,埋怨道:「姑娘,您自個兒身上有傷,可千萬仔細著些。王爺走時千叮萬囑,一定要讓姑娘好好養傷。」
小丫頭端了灶上一直熱著的吃食進來,盧雁依想著秦牧原說過中午回來一道吃飯,便只用了一小碗粳米粥,幾塊糕點墊墊肚子。
醫女背著藥箱進來,若草替她除了中衣清洗好傷口,欣喜道:「姑娘後背的傷都結痂了,恢復得很好。」
「那是一定的。」醫女笑道,「九姑娘年紀輕底子好,用的又都是宮中才有的傷藥。」
換完藥,她取出細布替盧雁依裹著傷口,道:「再過上七八日,就可以用除疤的藥膏了。」
經歷過腰斬,這點傷痛實在算不得什麼。
但凡是女人,又有誰不愛美呢?盧雁依也不能例外。能不留疤,自然是不留疤的好。但她知道背後的傷口不淺,就算會留疤她也並不在意。
剛換完藥,便有人在外面稟報:「九姑娘,桃紅柳綠兩位姑娘來了,說一定要跟您請安。」
還真快。
這兩位,果然還如上一世那般不安分。
「姑娘,這兩位是?」若草不解。
盧雁依在晉王府養傷,秦牧原怕她在陌生的環境裡不習慣,才特意讓賀氏將若草從盧府裡帶來伺候。
對晉王府上的事情,若草並不清楚。
盧雁依輕輕一笑,道:「宮中送來的美人罷了。」
若草頓時有些忿忿然,氣憤道:「太過分了吧!姑娘和王爺還未成婚,怎麼就能先送人進府?也太不講究了,就是平常人家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你都說了是平常人家,宮中那是平常人家嗎?」盧雁依並不在意,吩咐道,「讓她們進來。」
她若是連這兩人都對付不了,豈不是白活了這一遭?
「桃紅/柳綠見過九姑娘!」兩人齊聲請安見禮,就連動作身高容貌都別無二致,竟然是一對生得裊裊婷婷的雙胞胎美人。
若草站在盧雁依身後,驚得瞪圓了雙眼。
都說後宮三千佳麗,可這樣的雙胞胎也少見吧?怎麼就給送到了晉王爺府上,這不是擺明了要給姑娘添堵嗎?
宮裡這些大人物,究竟在想些什麼。
因背後有傷,盧雁依靠著美人榻半睡半躺,抬眸看著兩人,也不讓她倆起身,只問:「來見我做什麼?」
桃紅拿眼偷瞧著盧雁依。
只見她著一襲輕薄的絲袍,依稀可見裡面裹著傷處的細布,姿態慵懶。臉上未施半分胭脂,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更顯得膚白如玉,舉手投足間卻更有一種弱不禁風的嬌美。
就算在養傷,也將兩人比到了塵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