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傅先生請簽字
2024-09-05 06:31:26
作者: 琉璃砌月
月落日升,司澗淮在蘇晚晚床邊坐了一夜,幾乎一動沒動。
他斟酌了很久,若是自己出面解釋,也許傅墨寒和蘇晚晚不會走到最後一步。
可是這麼多年在國外九死一生,不管是修復被火災毀壞的容貌,還是白手起家開始創業,他唯一的支柱,除了復仇就是晚晚。
直到,看見她獲獎的那幅畫,他才知道,這小丫頭心裡裝了別人。
那時候剛剛有些起色的司澗淮,選擇繼續留在國外,直到羽翼足夠豐滿。
因為,他已經沒有冒險提前回來的理由了。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情敵居然會是傅墨寒。
一聲囈語,蘇晚晚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看著床邊的司澗淮,有些意外。
「我睡了多久,你怎麼還在啊。」
「怕你睡不安穩,反正我也沒有事。」司澗淮柔聲說著,將一個枕頭墊在蘇晚晚身後。
揉了揉腦袋,蘇晚晚只覺得一片混亂,仿佛一覺醒來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
「最近都太麻煩你了,公司也很忙吧,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一直在這裡陪著我。」看著司澗淮通紅的眼睛,蘇晚晚疑惑道,「你不會一夜都沒睡吧?我沒有什麼需要二十四小時陪護的狀況吧,你為什麼……」
看著茫然不知的蘇晚晚,司澗淮忽然心疼起來。即便明明知道她有多愛那個人,但是此刻司澗淮只想安慰她。
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讓蘇晚晚有些錯愕,她僵直著身體,不知作何反應。
「到底怎麼了?」她低聲問道。
「別太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司澗淮沒有直接回答。
感覺到了什麼,蘇晚晚立刻拿起手機,看見屏幕上的消息提醒時,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幾個字了,可是比起上一次回到家裡看見的時候,蘇晚晚的心好像更疼了。
明明說好了一起努力的,明明說他對蘇青早已經不在乎了的,現在這又是什麼!?
「喝點水吧?」
蘇晚晚看著司澗淮的背影,又看了看發件時間,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一直不睡,這麼守著自己。
司澗淮恐怕是擔心他萬一睡熟了,自己半夜醒來看見這條消息獨自傷心。
「我沒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這次草率多了,連面都不見。」蘇晚晚像是不甚在意似的,寬慰著司澗淮,「你還守著我一夜,怕我想不開啊?」
端了水,司澗淮走回來,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放心吧,我真的沒事兒。他最近的態度,也已經說明一切了,我再不識趣也該有所感覺的。」蘇晚晚接過杯子,手指緊緊攥住。
從住院開始,每次有人進來,蘇晚晚都會目光移過去定定地看一眼。
每一次,都是失望。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相信,傅墨寒不可能一次都不露面的。
自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傅墨寒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蘇晚晚開始想像他也許很忙,恰巧公司出了大事需要處理,可能他還不知道自己住在哪個病房……
現在,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
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沒有那麼多理由和藉口,更沒有什麼情非得已分身乏術。
「你要是想一個人呆一會,我可以出去的,但是晚晚難過一下就夠了,為任何人這麼傷心都不值得。」
如果沒有人安慰,或者乾脆罵她一頓,蘇晚晚心裡都會舒服一些。
可司澗淮溫柔的話語,就像是一把刀,將她內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勾了出來。
「我真的盡力了,為什麼,他心裡就不能有我的位置呢?」咬著牙說完這句話,蘇晚晚看著手足無措的司澗淮,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來,「也許,他也努力過想要愛我的,只是失敗了。我沒什麼可抱怨的,畢竟,我們都努力過。」
看著這樣的蘇晚晚,司澗淮停下了向外走的腳步,轉回身對她說:「太難過了就哭出來吧,這裡也沒有別人,我不會笑話你的。真心付出過,就值得被尊重。」
眼淚爭先恐後擠出來,蘇晚晚想抹掉根本沒有時間,等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破防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已經在司澗淮的懷裡,淚水打濕了他的肩膀,半透明的襯衣底下,印出一片可怕的傷疤。
抽泣著的蘇晚晚,看著司澗淮的肩膀,漸漸停住了哭聲。
感覺到懷裡的人漸漸平靜,司澗淮鬆開了蘇晚晚,發現她的視線都在自己肩膀上的時候,他有些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領。
「怎麼,嚇著你了,比離婚協議還可怕嗎?」
沒理會司澗淮的故作輕鬆,蘇晚晚輕輕摸了摸他的肩膀,有些心疼:「這都是那次火災留下的?」
「是,所以難怪你和家嘉都認不出我,當時確實燒傷很嚴重。我經歷了數次植皮,還要很多次整容手術,當時我只有母親留下的保險賠償金,只能顧臉顧不了腚,身上的疤痕都沒做手術。」司澗淮笑著說道,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仿佛那段過往只是摔了一跤,留下了個小疤痕。
雲淡風輕。
「恐怕也不全是吧。」蘇晚晚疼惜之餘,也感到了司澗淮的決心,「以林總現在的財力,想做個祛疤手術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你把這些印記留在身上,也是為了銘記吧。」
微微一怔,司澗淮看著蘇晚晚,不由笑了:「我的心事,這輩子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嗎?」
「阿辰,你回來了真的很好,真的。」蘇晚晚看著司澗淮,第一次放下了之前所有的不快,所有的戒備。
辦公室里,林堯像往常一樣匯報了工作,然後立在原地躊躇起來。
傅墨寒翻看著手裡的文件,抬了抬眼睛,有些奇怪道:「怎麼了,還有事?」
林堯猶豫了一下:「傅總,那份離婚協議……夫人已經回復了。」
「嗯。」傅墨寒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滿臉不在意的問道,「她怎麼說?」
「她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