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敢糾纏我周德平的外甥女,那就試試看!
2024-09-08 20:18:17
作者: 檐花滴盡
周德平沉默著思考了片刻。
他思考的時間在別人眼中大概只是很短的剎那,在周春花和應淑看來,那一瞬間卻被無限拉長。
應淑猝然轉開了視線,怕她的目光太灼人,讓周德平不好意思說答應。
說千道萬,應淑心底其實並不指望周德平會來維護她。
她只是是劉國強的外甥女,跟周德平沒有絲毫關係。周德平跟周春花感情深,願意盡心竭力地維護周春花,卻沒有任何理由無條件地維護她。
要是她給他們帶來的都是好處那也便罷了,看在利益的面子上,周德平約莫願意為她得罪混混。可她帶來的麻煩就跟好處一樣多,前段時間還跟周春花跟周德平有了齟齬。
更何況這次她不僅連累了周春花,還讓九歲的劉濤受了傷。
如果是她,一定不會原諒牽連她孩子的罪魁禍首。
應淑會這麼想,不是不相信他們相處出來的感情,而是她沒信心,短短三個月間培養出的感情能贏過人本能里的趨利避害。
周春花比應淑還著急,她知道周德平為了周家福,有想搶應淑生意的心思。
無論周德平私底下有什麼想法,她不能教周德平應了那三個流氓帶走應淑!
沒等周春花張嘴,周德平已經斷然地開了口。
「我不管宋香是怎麼病的,你們又想找誰照顧她。但應淑不行!」
「她不是你們能欺負的。」
「我姐跟我姐夫把應淑當閨女看,她就是我外甥女。」
「你們敢糾纏我周德平的外甥女,那就來試試看!」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想到周德平會拒絕。
更沒想到,他不光拒絕,態度還如此堅定如此強硬。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所有人都安靜得大氣不出一聲。
目光的正中央,周德平分毫不讓地跟宋香她大侄子對峙。
他一個正經人,跟宋香大侄子那滿身兇悍戾氣的惡棍沒法比。
可他抬頭直視著宋香他大侄子,反倒逼得宋香大侄子避開他的視線,後退了半步。
周春花響亮地抽噎了一聲,打破了寂靜,摟住宋淑芬哭了起來,又是感動,又是高興,又是欣慰,又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裴東升也回過神來,看宋香大侄子的模樣,趕緊上前打圓場:「我們今天先回去照顧宋香,等她醒了後續有什麼要求,再來跟你們商量。」
不等周德平皺眉反駁,他給了宋香大侄子一個眼神。
這次宋香大侄子倒是十分配合,一聲沒吭地跟在裴東升身後,三兄弟像夾起尾巴的落水狗一樣,低著頭從周春花家走了出去,再也沒有剛來時的氣勢洶洶。
應淑沒想到是這樣的發展。
她怔怔地望著裴東升一行的背影,他們迅速地消失了,而周德平還忙著善後——他要把請來作證的那幾人親自送回去,再送走跟他一起過來的兄弟朋友。
這本該是周春花該主持的,但她今天經歷得太多心神俱疲,這些人情往來的常禮,周德平便全都替她擔下了。
外面的人忙成一團,應淑卻背靠著牆慢慢地蹲下了。
胸口涌動著之前從未感受過的波浪,她甚至說不清這一瞬間她心中的複雜感情。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周春花和周德平還願意堅定不移地保護她呢?
上一輩子應淑可以說是舉目無親,唯一的父親丟下巨額賭債害得她連大學都上不了,壓根不配被叫爸爸。
她一直是靠自己的力量站穩腳跟,養活自己,最終出人頭地,拼出一份事業的。
沒有人會無私地保護她,也沒有誰可以給她一個安穩的依靠。她的世界,是冰冷的利益交換和不見血色的刀光劍影,不存在太多柔軟的溫情。
她想不明白的問題其實只有一句答案。
誰家大人會不保護自家的孩子呢?
她再怎麼能幹,再怎麼成熟,在周春花和周德平的眼裡,也是需要他們站出來護著的孩子。
和劉波、劉濤沒有差別。
劉濤挨了打,周春花是心疼沒錯。可她也心疼同樣被打的應淑。
至於那些過往的賭氣和齟齬……
有哪些長輩會當真跟孩子置氣?
生幾天氣也就過去了。
應淑捂住臉,眼眶忽然濕了。
那些獨自忍受的疼痛,暗暗吞咽的委屈,在這一瞬間全數爆發了出來。
她把臉用力埋進掌心,小聲地抽噎出聲。
似是聽見了動靜,劉波和劉濤趕緊拉開門,蹲到應淑身邊,手足無措。
「姐,你怎麼了?是哪兒疼?」
這是他們倆第一次看應淑掉淚。
應淑帶著哭腔「嗯」了聲,鼻音重重地說:「我的背好疼。」
等一切事了,周春花聽劉波和劉濤爭著說姐姐背痛,掀開衣裳一檢查,這才發現原來應淑才是他們三個傷得最重的。
那三人下手又黑又重,應淑後背側腰簡直沒剩一塊好肉。
第二天受傷的地方就變得紫黑青紅,好似染色盤在她背上打翻了似的,瞧著很是嚇人。
而應淑自己或許是因為身體弱,又加上受傷引發了炎性反應,打從入就發起了高燒。
她這一病,就拖了一周。
不知道裴老太那邊是什麼情況,直到她病癒,小宋村和裴家村的人都沒有再次找來。
而應小滿也數日沒能見應淑,她死活不肯讓應小滿知道她受傷生病,周春花便幫著她瞞住了事實。
這場風波,就像書頁一般,輕巧而無聲地翻了過去。
「哼。那群不要臉的只會捏軟豆腐。德平放了話,他們就不敢來找你。福禍相依,過了這次,以後你就全剩福了。」
應淑抿著雞湯,朝周春花露出促狹的笑容:「我也這麼想。福可不是就來了嗎?舅媽,舅舅讓人帶回來的信里都寫了什麼呀?馬上要過年了,他什麼時候回來?」
周春花一下讓她笑紅了臉,她捋了捋髮絲,不好意思地拍了她一下:「啥都沒寫!」
她背過身,目光柔情似水地回味了半天,高興地說:「你舅舅說,過年前,他一定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