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小雙歸來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以前。熊維林依然馬不停蹄地跑陽城，依然忙成狗。

  就好像三哥沒有死一般。

  

  偶爾，她醒來的時候發現他沒有在她身邊，她去找他，發現他在客廳抽菸。

  他的菸癮越發大了，但顧忌到她，一直躲在廁所或者陽台偷偷的抽。

  她走了過去。

  他也瞧見了她。

  他有些歉意一笑，「抱歉，吵醒你了。」

  說話的時候，他掐掉了手上的火星。她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抱住他，寒風凜冽，他的身體都是冷的，她抱著他的手緊了緊，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溫柔，「睡不著嗎？」

  好半晌，他才抬起手，把她摟到懷中。

  「嗯，失眠。」

  「是陽城的事情不順利嗎？」

  「不算太順利，但也還好。」

  她鬆了一口氣，沒有離開他，反而更加深地往他的懷中鑽去，「維尼，別怕啊，我會陪著你。」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抱住了她的腰。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聲。

  「嗯。」

  雖然聲音很低，但她還是聽到了。

  那一瞬間，莫名的，她有一種淚水狂涌的衝動。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個周末。沈遇晴醒來的時候，熊維林罕見還在睡覺。

  看著他安寧的睡眼，她的臉微微一紅。這傢伙昨晚上又鬧了一整夜。

  上次好不容易說禁性生活老實了一周，結果現在變本加厲了。不過昨晚上他雖然狂浪，但並沒有傷到她。

  反而，她還很舒服。

  捧著臉，她偷偷呼出一口氣。

  她被他帶壞了。

  早起的鳥兒準備去找蟲吃，順便給家裡這隻懶鳥捉一些回來餵他。

  正當她想著今天中午吃什麼，需要買什麼菜的時候，門鈴響了。

  這個時候，難道是物管收水費來了嗎？

  沈遇晴打開了門，門口站在一個高大的陌生男人，見到她，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的，他冷靜下來，開口道：「我找熊維林。」

  「你是……」

  她歪著腦袋看著面前的人，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個人有些面熟。但是她是哪裡見過呢，一時之間她還真的想不起來。

  就在她苦思冥想到底是哪裡見過這個人的時候，這人勾起一嘴角，露出一個笑中帶著鄙視的表情。

  也是這個表情，讓沈遇晴猛地反應過來。

  「你……你是小雙！」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蠢。」

  沈遇晴哆哆嗦嗦，抖著手指，「你……你還敢來？」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小雙可是當年的臥底警察，間接還是了熊一波的兇手。

  小雙的笑容冷了下來，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沈遇晴還要開口，這個時候熊維林平靜無波的聲音已經從後面傳來了。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小雙露出一個和沈遇晴面前截然不同的表情，快步走進了屋。

  沈遇晴看了兩人一眼，最後決定給他們彼此一個機會。

  「那個，我出去買點菜。你們先談。」

  沈遇晴拎著包，快步走出門。臨走的時候，她還偷偷看了兩人一眼，心裡默默地想，這兩人不會要打起來吧。

  是在有些擔心，乾脆給大雙發了一條簡訊。大雙倒是很快回答了：「不用擔心，沒事。」

  怎麼會沒事。這兩人之間可是隔著比東非大裂谷還深的深仇雪恨。

  好像是知道這邊的她在想什麼一般，大雙很快又來了一條簡訊。

  「別操心了，小五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不然，你能活到現在？」

  「哈？」還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

  沈遇晴翻了一個白眼，不過這次，她還真的不擔心了。

  屋內，和沈遇晴預料的不一樣，特別的冷靜。就像一對以前很友好的朋友時隔多年再次相見，冷漠中帶著疏離，雖然還記著舊時的情誼，但是時間已經沖淡了一切，變得雲淡風輕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既然回來了，是為了三哥的案子回來的吧。」

  「是，我是受徐曦委託，特地派過來調查熊維楊失蹤之謎的。」

  「失蹤？」熊維林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哥還會詐死嗎？」

  小雙低下頭，似乎在平息心中激動的情緒。

  「五哥，過去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們。但是就算重選一次，我依然會選擇……」

  「我知道！」熊維林抿唇，目光陰鷙，「只是可以是任何人，都不能是你。他把你一手養大，把你當親兒子！你可以把他繩之以法，但你沒有！你殺了他！」

  「我不是！」小雙搖頭，「我當時並沒有瞄準他的要害，但是……」

  但是熊一波還是當場斃命。

  還死不瞑目。

  「罷了！過去的事情，我們先放在一邊！看在徐曦的份上，我不會動你。」更何況，他對他還有用。

  「你到底查出了什麼？」

  「三哥的屍體並沒有找到。雖然當時視頻顯示他是中了槍，但是到現在我們依然沒有找到他的屍體。」

  「你想說什麼？有人留著他有用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熊維林嘴角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如果我是你，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裡苦思冥想他到底是死是活，還不如查一查，到底是誰動手的！」

  「我查了。很奇怪，現場顯示有兩撥人。這也是我懷疑，三哥被人帶走的原因。」

  「兩撥人？」

  熊維林沉默了。

  小雙又說道：「我們用計算機做了分析，也做了案情還原。雖然當時的出事地點被清理得乾乾淨淨，但從彈道反應來看，應該是兩撥人。而且有一撥人用的槍，是國外的高端貨。不是一般混混能拿到的。」

  「國外？」

  「對。最近一次看到那種彈道反應還是在柬埔寨，聽說它背後有大國在支持，所以能買到那麼高端的武器。」

  「另外一種呢？」

  「另外一種就平常了。恐怕陽城的黑市上都能買到。」

  見熊維林沉默，小雙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雖然我們都有懷疑對象，但徐市長讓我轉告你，不可輕舉妄動。」

  頓了頓，小雙又說道：「他還說，一切有他。讓你不要走重複的路。」

  見熊維林不說話，小雙清涼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著急，他知道熊維林的脾氣，雖然說熊維楊是他們幾個人之間最火爆的，其實真正了解他們的人才知道，熊維林才是幾個人之間脾氣最大的。他要是鬧起來，真的會無法無天，恐怕誰也兜不住。

  「五哥！你想像你現在，你……你有女人了！」聽大雙說，他似乎很看重當年那個女人，迫不得已只能搬出這個女人了。

  「你以為我會妄動？」熊維林笑了笑，正準備開口，忽然門口傳來了異動，是沈遇晴買了菜回來。

  他一改臉色的陰沉，變得莫名溫柔纏綿起來，「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會和你聯繫的。」

  見小雙巋然不動，他送他到門口。

  「放心，我知道分寸。」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一直是他的座右銘。

  只不過，現在他有在乎的東西，硬碰硬已經太小兒科了。

  既然許艦川要玩，還拿他最親近的人下手。

  那麼，他為什麼不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畢竟，玩陰的，他可是行家。

  沈遇晴煮了三鮮面出來的時候，發現客廳已經沒有人了。

  「小雙呢？」

  「他還有工作。」

  「他……現在還做警察？」

  他漫不經心咬著麵條，「嗯，大概吧。」

  「那……那他上門幹什麼？」沈遇晴捂著心臟，她現在經不起嚇，一想到小雙的身份，她的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的跳。

  莫不是上門調查來了。

  似乎是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熊維林撲哧一笑，「放心好了，他是來調查三哥死因的。」

  「哦。」沈遇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鬆了下去，又產生了一個新的疑惑。

  「他查出什麼來了？」

  「沒有。」熊維林輕描淡寫說道：「要是被他一下子就查出來了，那麼陽城的其他警察都是吃乾飯的嗎？更何況，他的人現在都還沒找到。」

  熊維林話中帶著深意，但沈遇晴沒有聽到，只是感嘆人生無常，果然電視劇是電視劇，抽絲剝繭找出兇手，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就在熊維林這邊漫不經心開始策劃一切的時候，那邊的許家也並不安寧。

  「我讓你不要衝動！你瘋了麼？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懷疑到我們許家了！」

  金穗星絲毫不以為意，撥了撥剛剛做好的美甲，「怕什麼？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許西城氣得面目通紅，「婦人之見！你上次！你上次並沒有要他的命！」

  「是呀，我這次後悔了不行嗎？那種人，早就應該死在獄中！如果不是你攔著我！我根本不會讓他過完這個年！」

  金穗星咬牙切齒，就算知道熊維楊死了，但是心裡還是不解恨。

  「熊家的人都該死！」

  「你少胡來了！」見老婆臉色不懂，許西城勸道：「現在，不要說徐曦明里暗裡幫著熊維林，那個小子可是滑得很！你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就是太膽小了！所以這輩子都無法代替熊家！那熊維林不過是一個熊家的喪家之犬，上次他女朋友就在她眼皮底下出事，他不是哼都沒有哼一聲嗎？」

  許西城目光一凝，「上次，是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