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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少年的他如此美麗

2024-05-04 07:36:25 作者: 連串串

  熊維林家的別墅並沒有想像中的豪華,進門的外面是小花園和車庫。車庫被封,花園裡的桃樹倒是枝繁葉茂。

  「這是我媽種的,以前還結果子。這些年沒人打理,據說很多年沒結果了。」

  

  他摸著樹幹,神情有些惘然。沈遇晴想安慰他,但最好的安慰就是無聲的扶持。她剛走,腳下一個踉蹌,她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狗盆。

  「哦,是大米的飯盆!」

  熊維林很懷念,拿起狗盆看了一眼,隨後遞給沈遇晴,「你看,這裡還有大米的名字。」

  「大米是只狗?」

  「嗯,一隻大狼狗。表面上看著威風凜凜,其實慫得很,有點風吹草動,馬上就躲起來了。」

  熊維林放下狗盆,牽著她繼續往前走,「大米慫得很,唯一一次勇敢就是有人來我家帶我爸走的時候,他沖了過來咬住那人的手,我爸怎麼叫他他都不放,後來,被現場擊斃了。」

  熊維林的表情很平靜,聲音也很淡定,「蠢東西,不躲得遠遠的,送死的時候比誰都快。」

  「維尼……」

  兩人推開門,門上一把的灰塵,門被上了鎖,但難不倒熊維林,他帶她繞到了花園後,那裡有一個小門,他熟門熟路的推開小門,興奮得像一個捉迷藏的孩子一般,「你看,我們進來了。」

  老舊的別墅,花園裡長滿了雜草。他們一路走過,熊維林都牽著她的手。他興致勃勃和她介紹別墅里的所有。

  「那個花台缺了一角,是因為我第一次開車,不小心撞了。」

  「那個狗洞,是大米刨的!那傢伙看上了外面的一條風騷母狗,每天都想打洞出去!」

  「那一株月季,是我媽種的,她聽別人瞎吹,買了幾百株月季,據說是什麼稀有品種,結果只有一顆種活了,看樣子,挺普通的品種嘛。」

  月季長得鬱鬱蔥蔥,開著粉白粉白的小花,的確是常見品種。

  耳邊,熊維林絮絮叨叨在介紹。他不是話多的人,但是這一刻,卻格外的多話。

  她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時間,少年第一次被獎勵了一輛車,不是什麼好的牌子,就是家裡不用的舊車,他興奮的踩上去,卻把剎車當成了油門,然後驚魂未定撞到了花台上。

  她好像看到了興奮的大米,兩個爪子在土裡刨啊刨,牆外有他喜歡的小母狗,興奮得回應他兩聲。

  她還看到了穿著碎花長裙的維尼媽媽,她挽起長發,玉白的手上滿是淤泥,正指揮家裡的大大小小男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種著稀有品種的月季。

  她夢想一個花園,但最後只活了一株。

  很多畫面從她面前一閃而過,隱隱的她聽到了他的笑聲。

  少年的他,是多麼的美麗。

  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來留著那美麗的笑容。

  「在想什麼?」

  「你家很漂亮。」

  「也就你說漂亮了。」熊維林待她上了二樓,「我爸做生意不如二伯,從來都是被他壓在底下,家裡的房子是二伯不要的,生意也是二伯做不過來給的,我爸從小就是被欺壓得狠狠的。」

  但是這樣一個男人,卻勇敢地把所有的事情擔在自己的身上,只為了留給自己兒子,一條活路。

  他拉著她,最後在一間房間面前站定。

  他不動。

  沈遇晴好奇看了他一眼。

  忽然,他放開了她,上前一步擰開了房間門。

  是一間書房。

  書房被收拾得很乾淨,沙發和桌子上都蒙了一層白色的布擋住灰塵,他掀開白布,桌子上的筆筒、硯台等一應具有,書架上還放著整整齊齊的書,很多是厚厚的原著。

  「我爸很喜歡看書。」

  「看出來了。」

  「還喜歡畫畫。牆上那副蘭草圖就是他畫的。」

  沈遇晴看了過去,有些吃驚。如果不是熊維林說,她還以為是什麼大師的名跡。

  「你爸很厲害。」

  「只不過是術業有專攻。他從小對商場的事情就沒什麼興趣,以前的願望是當一名大學教授。」

  熊維林在書房裡翻了翻,這裡有他兒時的回憶,每一寸,他都想用心珍藏起來。

  沈遇晴也跟著看了看,從書房的構架來說,她約莫對熊一海有些了解。其實他是一個很有文人氣息的男人,有些書生氣,有些儒雅,或許在其他人的眼中,他有些迂腐,甚至膽怯,但是他自有文人的風骨,在他的畫中就能看出來。

  她在那副蘭草圖前站定,雖然她不懂畫,但是如果吳嵐老師在的話,應該能看出什麼名堂來。

  「我想,如果我媽在這邊就好了。」

  「怎麼?想家了?」

  沈遇晴搖頭,「不是。我沒告訴你嗎?我媽是一個老師,她以前可是著名的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可是偏偏生出我這個另類的女兒,什麼都不會,就只知道吃。小的時候我很胖,我媽都對我絕望了。」

  「我也不會什麼狗屁琴棋書畫的,總覺得挺裝逼的。不過,小的時候,我被我爸逼著學了幾年的圍棋,那個我倒是有些興趣,可惜好久沒下了。」

  「可惜我不會,不然我們來一場。」

  「不用了。大雙已經和我來一場了。手下敗將!」

  沈遇晴笑出聲,「看出來了,你很得意。」

  「那是,我可是我們得過全國少年圍棋塞的冠軍的。」

  「真的,那麼厲害?是哪一年的?我記得我還去過一次現場的。」

  熊維林一聽還真的來了興趣了,「等等,我的獲獎證書還在這邊,我來找找。」

  他真的在書房找到了獲獎證書,還有獎盃。

  「咦,還是深城舉辦的呢,春蘭杯,你去看過嗎?」

  沈遇晴連連點頭,「真的是!我去看過!我媽不知道哪裡來的票,強迫讓我去的!不過……」沈遇晴有些不好意思,「我當時看的打瞌睡,現在也想不起是不是你了!」

  「那肯定是我呀。冠軍就是我,還用說。」熊維林過來捏了捏她的臉,「好媳婦,你活該是我的,原來,我們那么小就有孽緣了!」

  「呸呸呸,那是緣分好嗎?什麼孽緣!」沈遇晴氣鼓鼓的鼓起腮幫子。老實說,直到現在熊維林偶爾還在想,明明自己喜歡的是骨感的仙女型女人,但為什麼找媳婦就偏偏找了一個妖艷賤貨型呢,關鍵是偶爾這個妖艷賤貨型還變得很可愛,看她鼓起腮幫子的時候,一張粉臉圓滾滾的,嘴唇紅嘟嘟的,可愛得要死。熊維林眼睛直了,想也沒有想就附身下去找沈遇晴的唇瓣。

  沈遇晴一愣,被他親了個正著。她嚇了一跳,身體猛地往後一道,熊維林一驚,撈著她往懷裡帶,但架不住沈遇晴下降的速度太快。

  砰——

  沈遇晴重重摔在地下,雖然有厚厚的地毯,但她還是後背一疼。

  「卿卿,你沒事吧?哪裡疼,我看看,是不是哪裡碰到了?」

  沈遇晴搖頭,正想說話的時候,忽然看見書架朝他們倒來。

  「維尼,小心!」

  熊維林聞聲回過頭去,下一秒迅速抱著她打了一個滾。書架險險摔落在他們的身邊。

  震耳欲聾的聲音,漫天都是飛揚的灰塵。

  「卿卿,你沒事吧?」

  「咳咳……」沈遇晴咳嗽了兩聲,被熊維林帶起身,身上有些疼,但應該沒有受傷。

  「我沒事……咳咳……你沒事吧?」

  「沒事。」熊維林把她拉到一邊,看了一眼滿地的狼藉。

  「看來,我爸還是不喜歡我進他的書房搞破壞。小的時候也是這樣,沒有想到現在老大不小了,還這樣。」熊維林說著,一邊把散落在地上的書一本一本撿了起來。

  沈遇晴也過來幫忙,忽然她見到了一個盒子。

  「這是什麼?」

  熊維林拿過一看,居然還上了鎖。不過完全難不倒他,三下兩下開了鎖之後,一本相冊映入眼帘。

  「是本相冊。」

  嚴格來說,是一本記錄了熊維林一家的相冊。有原來父母的合照,後來又加了他。

  尤其是他出生後,照片上的內容大部分都是他。

  不開心的他,嚎啕大哭的他,笑鬧的他,淘氣的他。

  沈遇晴心口酸酸的,隨手抽起一張照片。是一張熊維林十歲過生日的照片。他坐在大大的蛋糕前,一臉不開心。

  照片的後面,用鋼筆工工整整地寫著一句話。

  生日快樂,我最愛的小子。

  驀地,沈遇晴眼眶的淚水噴涌而出。儘管沒有當場見到,儘管我那時光已經不再來,儘管他們之間或許存在很多不滿和誤解,但在這個照片後,卻藏著一位父親對孩子濃濃的愛意。

  熊維林很久沒有動作,直到沈遇晴撲到他懷中,嚎啕大哭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狠狠一把抱住沈遇晴。

  「卿卿,我是不是做錯了。如果我當時聽話一點,不插手三哥的事情,如果我當時聽他的話,留在德國的話,是不是一切就會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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