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他是罪犯了
2024-05-04 07:35:13
作者: 連串串
昏暗的房間,急促呼吸之間吐出的酒氣,全然陌生的感覺,她渾身沉沉往下墜,急切想抓到什麼,掌心一陣疼痛,她猛地驚醒過來。
那人來到她的床邊,卻坐下了。
她攏著被子往旁邊躲,月光明亮,柔軟光輝落在他臉上。
她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是熊維林。
不知道什麼時候停電了。
她擰著床頭的燈,半晌沒有反應。
熊維林不說話,他沉默的樣子讓她心裡沉沉的,「怎麼了?」
黑暗容易滋生罪惡,黑暗也讓人識人不清。
「我有點喝醉了。」
終於,黑暗中傳來他低啞的聲音,和平時不一樣,沙啞磁性的聲音,像琴弦一般,撞入她的心間。
她爬起來,繞過他,「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他攔住她,「停電了,你不熟路,會摔倒。」
「那你回你的房間睡覺?」
黑暗中,他發出暗啞的笑聲,「隔壁,被占了。」
不是還有其他房間嗎?她心裡嘀咕。
只聽他又低低說了一句,「到處都是灰塵。」
頓了頓,他又說道:「不要怕,我就坐一會兒。」
一個靠在床上,一個坐在床上,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又讓人的膽子大了一些。
沈遇晴一直有一個疑惑。
「為什麼沒有參加畢業典禮?」熊維林大三隻讀了一學期,就離開了。他們班上不遑有轉系的人,但最後畢業的時候都回來了。
只有他——
偶爾能從系微信群知道他一些細枝末節。
但很少,很少。
他不和同學聯絡,也沒什麼社交帳號。
「你的手機號還是138那個嗎?」
「早不用了。」黑夜中,他的聲音輕柔了許多,「你手機有我的號。」
她意識到他說的是肯定句。
有心想隱瞞,就一定能隱瞞。
但這一刻,她卻搖頭。
意識到他看不到她的動作,她又說道:「嗯,以前還是英語搭檔的時候就存了你的號,想讓你交作業來著。結果都是我一個人做雙份。」
熊維林笑了起來,難得聽到他這麼清朗的聲音。
「沈遇晴。」
「嗯?」
後來,長長的一陣沉默後,他什麼都沒說,反而是起身往浴室走去。
黑暗中,不知道他撞到了什麼,低聲的髒話飄了過來。她心中猛地一跳,不知道為什麼,今晚覺得有些熱,總感覺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心跳加速,身體也發冷。
仔細想了想,好像是發情的前奏。
搖了搖頭,沈遇晴拍著自己的發燙的臉,拉高了被子蒙在臉上。
浴室,有清晰可聽見的淋浴聲,隱隱,還夾雜著其他聲音。
她在床上等了一會兒,應該是等了很久,都沒有見熊維林回來,而那淅瀝瀝的水聲一直在響。
莫不是喝醉了在浴室摔倒了?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沈遇晴從被窩裡爬起來,往浴室走去。
她走得很慢,前路漫漫,那浴室卻宛如明燈一般,指引著她一路向前。
理智在告訴她,她不應該去。
但腳步卻沒有停下。
她明白,或許過了今夜,便再也沒有相逢的機會。
吳嵐總說她膽子小,她的確是膽子小,藏在心裡的感情一藏就是五年。她從不奢望他有朝一日能回應,暗戀的美好,只是好在感覺。而結局,好則好,不好,其實也沒沒什麼。
她的手掌在浴室的門上。只有一個用力,她就能推開。
片刻的遲疑,那門已經從裡面拉開了。
「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嗎?」
她仰頭,男人濕淋淋的氣息靠近,幾乎是一擁而上。她的腰身被纏到一雙灼熱的懷抱中,他有那麼壯麼?猿臂抱著她,摟到懷中,又安全又暖。
她的臉是燙的,心也是滾燙的。
水淋在他身上,她很快就濕透了。
男人扣著她的腰,熱呵呵的氣抵在她的耳邊。
「你不是一直想問嗎?」
腦中,有什麼一閃而空。
片刻後,,「那你……喜歡你什麼樣的……」
他聲音低得只讓她聽見,「我喜歡……你……」
他道,「嗯,不錯。」
他低下頭,枕在她的頸窩。
「怎麼了?」她的聲音沙啞,還帶著一絲害怕地茫然。
「我不是正人君子。但我準備和你來真的。」他道。
他的狀態不對,腦子昏昏沉沉。這個反應,不太尋常。
而且,現在時機也不對。
他按住她想要起身的動作,輕柔在她唇上親了親,「卿卿,來日方長,你乖一點。」
「可是……」茫然的聲音褪下後,多的是羞澀。
「你不要緊嗎?」
他很要緊。
但明顯……好像有什麼不對。以前喝醉了,也不是這個樣子。
他嘆息了一聲,「卿卿,今天,就這樣吧。」
他從脖子上摸下一塊東西帶到她的脖子上,聲音有些疲倦,「定情信物,不怕你醒來不認。」
她摸了摸,溫溫潤潤的,形狀和手感都像玉。
她記起以前他讀書時代露到脖子上的那根線,想來,這就是藏在衣服下的東西。
不過,他這麼說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那是她的台詞。
這一夜,難得好眠。
一切都好像做夢,也可能是夢吧,不然,在現實中哪裡有這麼甜蜜的時刻。
她嘴角帶著笑容,冷不防身邊有一個聲音。
「看來,做了一個不錯的夢。」
她猛地睜開眼睛,外面天色已經大亮,而施一默正坐在她的床邊,見她醒來,沖她扯出一個微笑。
「終於醒了?」
她找了一圈,沒有找到熊維林的影子,心裡莫名有些慌亂,知道脖子上滑下一塊溫熱的玉佩,她的心才安定下來。
「你怎麼在這兒?還有昨晚你到底是什麼計劃……」全然被蒙到鼓裡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是現在的施一默給她感覺並不好。
施一默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忽然傾身向前,一把掀開被單。
施一默掃了一眼,忽然笑道:「他碰了你?」
「你神經病!」沈遇晴重新扯回被子裹住自己,看了一眼施一默,「你到底想幹什麼?」
肩膀上一沉,施一默按了下來。
「輕輕,聽我的話,熊家已經完了。等會兒出去,不管誰問你,你一定要說熊維林強暴了你!」
沈遇晴瞠目解釋,直覺不對。她披著被單,在自己的箱子裡找換洗衣服,「你到底在計劃什麼?什麼叫做熊家完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不管她怎麼問,施一默只強調一件事情。
「你不用管,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你只需要記住,你被熊維林強姦了!」
她打開施一默的手,臉上浮起一片紅霞。
「你胡說什麼!」
施一默抓住她的手,「身上這麼多淤青?一看就是被男人疼愛過的~你還想騙誰!你以為你能幫他嗎?他已經是一個綁架犯,一個罪犯,而你呢,可以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一個可憐的人質,也可以是他的幫凶。事實擺在你面前,你只需要站好你的位置就夠了。」
見她不答話,施一默又說道:「還是,你要袒護那個綁架犯?別忘了,作為受害者你能輕易被諒解,但是作為幫凶,你不可能被原諒!」
「我不是幫凶!」她甩開施一默的手,「我不管你和熊家到底恩怨如何,都和我沒關係。我對你的計劃沒什麼興趣,我只知道,我要回家。」
兩人正爭吵,門外卻一片喧鬧聲。
忽然,一陣槍響聲,打破了這個早晨的沉靜。
沈遇晴猛地抬起頭,還來不及看施一默,門被踢開,一群荷槍實彈的武警,出現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