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擺明坑你
2024-09-05 05:29:20
作者: 北冥耙耳朵
楚寧準備親自去會一會沈保,趁機敲他一筆竹槓。
當然,必須得帶上魏滿。
鴻門酒樓。
楚寧落座首位,沈保落座下首。
至於魏滿嘛,自然就在門外隨時護駕。
才剛坐下,沈保便寒暄起來:「楚大人,難得您老肯賞光,小的可真是臉上有光啊。」
楚寧一臉職業假笑:「沈保啊,本人是初到青山縣,可謂是人生地不熟,不過你沈保的名字我可是聽了不止一兩回啊,可以說是如雷貫耳啊。」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奉承話,可沈保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哪裡還不能聽出其中陰陽怪氣的味道。
眼下金家村占地一事已鬧得沸沸揚揚,沈保當然知道大人話里所指,這時倒不如直接挑明了說。
「誒!」沈保幽幽嘆息一聲,「楚大人,你可別聽他們瞎胡說,金家村本就是一群刁民,小的所做一切可是合法合規。」
楚寧聽聞,哈哈一笑,這一下子倒讓沈保有些摸不著頭腦。
「說真的,沈保,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瞎胡說,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刁民,反正我只知道在我縣衙的桌子上,至少堆著上百份狀子,你沈大護衛一個人占了八十份,這麼些案子,我忙三年我都忙不過來啊。」
「大人,大人……我沈保不是那種不上道的人。」沈保這時還裝不知道,就著實不應該了,連忙開口道:「只要您開口,銀子不是問題,要多少我這兒都給您奉上。」
「噢?挺豪爽。」楚寧滿意的點點頭,可哪裡又會順他的台階就下,「那好,今天咱們就以茶代酒,來來。」
沈保有些不解,頓了頓,開口道:「楚大人,您不是喝酒的嗎?」
「誒!」楚寧也學著先前沈保的口氣:「你別聽他們瞎胡說,我哪裡能喝酒。」
「……」
沈保表情已然有些尷尬。
這是擺明不給面子啊!
……
……
半個時辰後,兩人推杯換盞,茶已過三巡。
「行了,茶也喝了,說點正事。」
楚寧剔著牙,隨口說道,「金家村村民的地契,還有一些人的賣身契都給我,我呢也不占你便宜,按實際數量還你本錢,至於這利滾利嘛,你就給我一面子,免了,行不行?」
沈保聽聞,趕忙道:「不是,楚大人,這個事太大了,我做不了主啊。」
「怎麼?這個事你不能做主?那誰能做主,你告訴我,我找他去。」
沈保知道對方在套自己的話,可他哪裡敢說出背後真正的主人啊,當即道:
「這樣,我這兒有幾樣好東西,您拿走,就當是咱們的一個見面禮,至於地契嘛,可否讓我再想想。」
楚寧知道他根本不敢說出背後的主人,頓時臉色一沉道:
「可是我剛才都當著那麼多人說了,幫他們贖身呢,這事辦不成,我這臉往哪擱呀,這青山縣以後我還怎麼待啊。大街小巷的,我還怎麼溜達來溜達去啊。」
沈保:「……」
「罷了罷了!」
楚寧又陰陽怪氣道:「我楚寧啊,也就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嘛,我有什麼面子呀,是吧……行了,那咱們改日再見!」
說罷,楚寧起身就要走。
「誒,楚大人,留步留步。」
沈保將心一橫,重重一句,脫口道:
「成!這件事就按大人說的辦,地契和賣身契都給您了,也不要利息,就當是個見面禮。您看怎麼樣?」
「沈大護衛果然豪爽!!!」
楚寧這才一把端起酒杯,「來,我也敬你一杯!這醉仙釀可是好酒啊,幹了!」
沈保:「……」
你特麼不是不喝酒的嗎?
兩人喝罷,沈保此時也變了一張臉,目光直視楚寧:
「楚大人,您的事我已經按您的要求辦了,不知我的事,大人想怎麼辦?」
楚寧端舉著酒杯,裝傻充愣:「你有什麼事要我辦的?」
沈保也不再裝了,索性和盤托出:
「大人,實不相瞞,今日縣衙抓的金狗還有一些兄弟,都是我下面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是犯了哪條王法,被衙門的人誤會抓進了大牢。」
「什麼?竟有這回事?」楚寧將酒杯狠狠一擲,「來人?」
話落,魏滿一門推門而入:「大人,卑職在。」
楚寧看了看沈保,此時正仔細打量著魏滿。
看沈保的臉色,看得出,他一眼便知魏滿是個高手,不由得大聲問道:
「楚大人,這位是?」
「哦!這是本縣新任縣尉,實不相瞞,也是我的護衛。」
說罷,便不再理會沈保訝異的臉色,朗聲道:
「魏滿,我問你,今日衙門裡可拿了什麼叫金狗的兄弟麼?」
「金~狗?」
魏滿剛要說什麼,只見楚寧正朝他擠眉弄眼,立時就變了語氣:
「大人,我們衙門裡今日拿了人嗎?」
「廢話!你是縣尉,你不知道拿沒拿人麼?」楚寧繼續使眼色,「好好想想,是不是有個叫金狗的?」
「噢噢噢!」這魏滿別看五大三粗,還真挺機靈,立時道:「我想起來了,是有個叫金狗的。」
「怎麼回事?不知道這是沈爺的兄弟嗎?」
「大人,是……」
「是什麼?說。」
「是胡縣丞讓我拿的人。」
「哦,是他,什麼理由啊?」
「嗯,好像是逼良為娼。」
「什麼?逼良為娼?」
楚寧當即大怒,「這算個什麼事?你說說,這算個什麼事。這胡縣丞簡直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
說著,楚寧氣得起身直跺腳。
今晚他對魏滿的反應十分滿意,這時他也表演上了:
「沈大護衛,你放心,這件事我回去就讓胡縣丞放人,這胡縣丞簡直太不懂事啦,太不懂事啦!」
「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嘛,一家人得啦!!!」
沈保似乎真被楚寧這番演技所折服了,一拱手,道:
「那就煩勞大人了!」
……
……
剛跨進回縣衙的馬車,魏滿就對楚寧說道:
「大人,剛我看了,就在你們吃飯的雅舍外面藏了不少人。」
楚寧大概也猜到了,估計今晚要拿沈保,對方一定會極力反抗。
不過,楚寧現在可還不敢拿人。
現在與沈保搭上線,索性將計就計,先迷惑這廝再說。
隨後,他便叮囑魏滿暗中監視沈保的一舉一動。
現在最麻煩的就是怎麼讓胡縣丞背鍋了,畢竟,這次已經把他坑了。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衙門口停下,楚寧跳下了馬車。
胡縣丞早已迎在大門口,此時見了大人回來,趕忙走上前來,剛要開口,就聽見胡縣丞一連打了個大噴嚏。
「阿嚏~~~」
「老胡,你這咋了?該不是感冒了?」
「感,感冒?」胡縣丞一愣,「啥意思?阿嚏~~~」
「就是,就是……」楚寧想了好久,才終於想到那個詞,「就是染了風寒。」
「我也不知道,先前都沒有的事,就一個時辰前,突然鼻子發癢,就噴嚏不斷。」
趙二插嘴說:「胡縣丞,我看啊,估計是有人在背後說了你壞話呢。」
楚寧和魏滿微不可察的互視一眼。
只聽楚寧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以後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話就不要亂說了。」
「大人,啥是科學依據?」
楚寧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話可真多。」
「哦。」
趙二應了一聲,便將馬車駕到後院去了。
「大人,你可算回來了?」胡縣丞領著楚寧朝後院走去,「我可一直擔心你呢!」
楚寧倒有些感動了,以往這廝只要混到吃了衙門裡的晚飯,都急忙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去了,今晚竟難得的等著自己回來。
想起今晚的事,楚寧倒有些良心不安了:「擔心什麼,難不成他還敢害了我。放心吧,有魏滿在,晾他也不敢。」
「是是是。」胡縣丞應了一聲,轉而又道:「那你們今晚談得如何?金狗怎麼辦?他們進了大牢,一直都在鬧呢!」
「金家村的地契和賣身契我都拿回來了,不過,要按沈保付的原價給他銀子。」
「啥?」胡縣丞一聽,臉都白了,「那得多少銀子。」
「嗯,不多,就三千兩。」不待胡縣丞心痛,楚寧又說:「你放心,這個銀子我一分都不會給。」
「???」
胡縣丞現在雖不知道大人會有什麼法子,可打心裡卻是很相信他的話:
「那金狗怎麼處理?」
「這件事你來處理吧?」
胡縣丞聽聞,猶如晴天霹靂,雙目倏地圓睜:
「啥意思?」
「先前與沈保喝酒,喝高了,說是你讓抓的人?」
胡縣丞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大人喲,你可不能這樣坑我啊!」
「行了行了!」楚寧擺擺手,「先關著吧!就三天。」
說罷,當即回屋將門一關。
徒留胡縣丞在外哀嚎不止:「大人,大人喲,你可不能這樣坑我啊……」
「老胡,你別叫了,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沒用的。」
楚寧哪裡還會理他,睡醒再說唄!
誰讓他是縣令老爺呢,你不背鍋誰背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