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來探探虛實
2024-09-05 05:00:14
作者: 鏐柵
「我常年自己一個人,跑山里跟那些野物打交道的,怎能不懂一些。你平日裡有些頭疼腦熱的,記得告訴我,別像他們那樣咬咬牙挺著,家裡有備很多草藥,知道嗎?」周毅辰摸摸她的顱頂。
頭髮沒那麼黃了,不錯。
姜慈柔發現自己最近越發喜歡他這般的獨一無二的摸頭了。
「接下來幾天要好好在家,到時有人過來我就躲床上就是了,你正好在家做衣裳,接下來我會經常上山打野物,你做好秋冬的衣物之後,就在這附近砍砍柴,也可以去挖點野菜,別跑遠,好好為入冬做準備。」周毅辰一邊說,姜慈柔一邊點頭。
這樣的安排實在是簡單不過了,男主外女主內,還很清閒。
臨山這邊雖然能種稻子,春夏的溫度高些,但是由於靠北,冬日的時候,基本都會下雪,但是下雪的日子不是很長。
但是農人總得做好自己的準備,畢竟大自然是變化無常的,有一年下雪下足了一個月,壓塌了不少的房梁,凍死了不少的雞鴨。後來臨山這邊的百姓乾脆直接貓冬一個月。
兩人睡覺還是十分的相安無事。姜慈柔說不上的放心還是失落,周毅辰就是怕嚇壞了她,總覺得有些程序沒走夠。
清晨的雜糧饅頭剛做好,姜河和姜志傑父子倆就來到了石屋前面敲門。
姜慈柔開門的時候,兩父子蹲在門口,沒什麼交談。
「阿姐。吃早食了嗎?」姜志傑一個轉身就闖了進去,笑嘻嘻地跑進了廚房。
「阿爹。」姜慈柔和姜河在後面關門。
姜志傑左手一個右手一個黃色饅頭跑了出來,不滿地說:「阿爹,阿姐這裡只有六個玉米饅頭。」
姜河手一拍大腿,氣道:「就六個饅頭,你阿姐和姐夫的早食啊!你還給吃了!他們吃什麼!」
他彎腰就脫下腳上的草鞋,嘴裡喊著「打死你這個不省心的玩意」,聲音大動作大,追了一小圈也沒追上跟猴子似的姜志傑。
「怎麼了?」屋裡傳來虛弱的叫聲,那是周毅辰。
「沒什麼,你好好休息。」姜慈柔先回了他,再回復「等著」她發話的阿爹。「阿爹,志傑吃了就吃了,我早上不吃就是了。鍋里還有水在溫著,我湊合湊合就行。阿爹,你要不要吃兩個?」
姜河聽了之後,丟下自己的草鞋在地上,蹭一蹭就穿進去了。「我就不用了,那是阿辰的口糧,一家之主可得好好地養好身子。」
「阿辰那身子怎麼樣了?」姜河伸手就要推開門,姜慈柔緊張得嗓子眼都要跳出來了。
「姐夫,我跟阿爹進去瞧瞧你。」姜志傑把右手的那一個也給吃完了,舔舔嘴,對著總算是飽了。
阿柔姐做的早食就是夠料。他看了看姜慈柔,有點高興。
「進來吧。」周毅辰那調兒聽起來真的十分虛弱。
姜慈柔給他們打開了門,他們進去之後,立馬又關上門。「昨晚喝了湯藥之後,一直跑茅廁,跑了好多回,半夜他又睡不著,折騰到現在。所以給他做了饅頭,緊緊肚子。」
她按著之前的他們套好的說辭一骨碌地講完,心裡還忐忑自己是不是講太快了,坐在床邊偷瞧了他一眼。
周毅辰的臉是真的白,不知道塗了些什麼,還有沒開的窗戶,即使外面已經升起了些許的金光,但是透進來就是模糊的。
「是,我。唉,肚子,不能見風,見風就抖。」周毅辰抖著唇,披散著長發,看起來沒有以往的囂張跋扈。
「那要不要帶去看看?」姜河看著昔日健壯的小伙子這般樣子,心裡拿不住主意。
「阿辰說再熬熬,外面的醫館太貴了,走腳的大夫阿辰又說自己也能比,家裡的銅錢我數過了,就那一串,手裡的錢,不夠,不夠。」她看向了姜河。
「這病真是蹊蹺……唉,這家裡啥情況你也知道……若是,若是真有難處,我找你阿婆去,大不了找你舅爺去。」姜河躲閃著眼神,幫他蓋了蓋被角。
被子都還是新婚的大紅色,整個房間也是十分整潔。姜河心裡拿不住,也是害怕周毅辰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
舅爺也就是何水秀的親弟弟,何水秀有三個姐姐,她排第四,最後才有了這根獨苗苗。
「以往都是靠打獵存夠過冬的東西,現在……阿爹,我也實在害怕阿辰倒下去了。」姜慈柔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眼睛是真紅了,她望著床上的大男子,實在無法想像,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躺床上……
「放心吧,阿辰底子好,這幾日你就好好在家照顧阿辰,務必要把頂樑柱給照顧好了。家裡的地……就不用你們過去了,我讓這幾個小子好好干!整日就會偷懶,等我跟你阿娘老了,干不動了,這些地還得是你們干啊!」姜河越說越氣,罵的聲音都大了些。
本來在轉悠這個精緻又大氣的房間的姜志傑,突然被點到還被罵,只能夾著尾巴站在一側不敢說話。
「咳咳。」周毅辰適時咳了咳。姜河才帶著姜志傑下山了。
姜慈柔看著他們踩著剛露出頭的晨曦快步下山,才關上門。周毅辰也出來洗臉,水碰到臉上的白粉還黏成一小坨,他還得扣一扣。
「哎呀,應該用干布擦乾淨了才洗的。」姜慈柔看著他那慘樣,飛奔過去,伸出自己的手幫他清理乾淨。
他彎著腰,睜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對著比他矮一個頭的小女子,觀察著她的額頭,她的眉峰,她的星空眼,她的鼻子,她的……
他的喉結忍不住上下動了動。
姜慈柔看著他不老實的目光,臉上飄紅,全身發燙,呼吸不暢,又跑向了廚房,留下一句話:「我去把白面饅頭給蒸上,好給你大哥帶上。」
周毅辰偷偷笑了,面前仿佛還站著她,她含羞地給他刮著臉上的麵糊。
廚房的煙囪又冒起了白煙,緩緩升起的煙霧飄向林子,調個頭好像就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