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答非所問就是答案，避而不談就是答案。

  第二天，白墨熙看著倚靠在馬車上打盹的辛書遙，心底里很複雜。

  她為何如此執著要求見智空？

  智空當真得道成仙？

  她……會離開嗎？

  越是在意她，心裡的不安就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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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夫人。到山腳下了。山路崎嶇恐怕只能步行上山。」梁文拉停馬車，說道。

  一行幾人行至半山腰時，就已經隱隱約約能夠聽到誦經的聲音了。

  走走停停半天功夫兒，終於到達了淵起寺門口。

  「淵起寺」的牌匾高高懸掛於大門之上。

  整座寺廟顯得更加莊嚴肅穆。

  由於淵起寺屬於國寺，因此周圍並沒有閒散香客。

  也就顯得比普通寺廟清靜了不少。

  廟內誦經的聲音、木魚的聲音、練武的聲音、敲鐘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不顯雜亂，反而顯得異常的和諧肅穆。

  原本浮躁的心情，在站在門口的一刻起，也變得心靜如水起來。

  「施主請進。」

  門口引路的小和尚，帶著辛書遙幾人繞過主殿走向了後院的偏殿。

  「施主請在西園休息，這幾日可自行活動。」

  「不知這位小師傅，我們什麼時候能夠見到智空住持。」辛書遙有些急切。

  「師傅說該見的時候總會見的。」

  小和尚合起雙手念了句『阿彌陀佛』後，便轉身離開了。

  「故弄玄虛！」梁文見小和尚走遠了，忍不住嘟囔了幾句。

  「佛門淨地，不可胡說！」玉玲白了梁文一眼，上前跟上了辛書遙。

  晚上吃過簡單的素齋後，辛書遙打算四處轉轉。

  白墨熙自然也是一起。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在寺廟中走著。

  四下無人。

  兩人也沒有言語。

  白墨熙刻意落後了半步，跟在後面，沉默的看著走在前面的辛書遙。

  總覺得這一切真實，卻又不知何時開始變得不受自己的控制。

  「遙兒……」

  「怎麼了？」

  辛書遙聽到白墨熙的聲音，腳步一頓，微微側過頭看向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的男人。

  「走這邊的吧。」指了指左邊的路。

  戰場上以一敵百的白墨熙在這一刻，有些慌了。

  原本他想問她可不可以不見了。

  但不知為何問不出口。

  「好！走吧~」辛書遙伸手拉住白墨熙的手，朝左邊走去。

  白墨熙看著辛書遙牽著自己的手，心裡的不安也被瞬間撫平了不少。

  不知走到了哪個大殿。

  兩人攜手走進大殿。

  空曠的殿內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佛像。前面擺放著佛台。再往前則是兩個蒲團。

  辛書遙慢慢走過去，跪在蒲團上，虔心的叩拜上香。

  白墨熙則依舊站在身後靜靜的看著。

  「你覺不覺得其實人特別渺小。」

  辛書遙沒有回頭，小聲問道。

  或許是殿內太過空曠，聲音一出，竟然還有些回音。

  「是很渺小。」

  「以前，我總覺得人定勝天，只要肯努力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其實一切也都是按照這樣的進程走的。但是陰差陽錯我來到了這個世界……」

  辛書遙的聲音了多了些低沉和壓抑。

  「這裡不好嗎？」白墨熙打斷了辛書遙的話。

  「挺好的，但是這裡不是我的家。」

  辛書遙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

  來到這裡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在現代自己已經生活了25年了。

  沒有歸屬感是辛書遙最大的不安。

  「其實，我也能感受到你的不安。」

  原本辛書遙不想說，但是在這個寂靜沉默的晚上，這句話還是說出了口。

  「若是智空真有通天的本事，你要走嗎？」

  白墨熙也終於問出了這句一直想問的話。

  接下來辛書遙的沉默，使他的慌張更甚。

  「或許智空沒有這樣的本事。」

  也許半盞茶的時間，也許半炷香的時間。就在白墨熙以為辛書遙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她才緩緩說出了這句似是而非的答案。

  月朗星稀，潮濕的空氣中沒有一絲風，大殿內燭火搖曳。

  一男一女，一跪一站。

  均不再言語。

  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佛祖。

  也不知過了多久，辛書遙才覺得腿跪的有些麻了。想起身但是腿上密密麻麻的的酥麻感使他一下子歪坐在了蒲團上。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白墨熙上前一把橫抱起了辛書遙，朝西院走去。

  答非所問就是答案，避而不談就是答案。

  在辛書遙說出那句話之後，白墨熙就明了了她想走。

  而他也沒有能力留下她。

  第二日晨起之時，白墨熙不知道去了哪裡。

  稍微洗漱之後，辛書遙就去了主殿。

  在主殿門口，辛書遙扒著門框往裡面探頭。

  只見最前面坐著一個老和尚。下面一群光頭小和尚在跟著誦經。

  「王妃，別看了，對佛祖不敬！」玉玲在身後扯著辛書遙的裙擺，著急的小聲說著。

  「沒事，你去找梁文玩。」

  辛書遙掰開玉玲抓著自己裙子的手，趁她沒注意的功夫溜進了大殿。

  還好小和尚門都是面朝佛祖，並沒有看到身後進來的辛書遙。

  辛書遙也沒有驚動大家。

  看到最後面還有一個空的蒲團，便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像模像樣的學著小和尚盤腿坐好，雙手朝上放於膝蓋處。

  坐在最前面的智空早早就看到了辛書遙，但是也放任她的動作。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

  辛書遙跟著聽了半天，小和尚們一直在念這幾句。

  這是《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也就是世人簡稱的《心經》。但令辛書遙不解的是，為何他們只粘前半部分。

  不怪辛書遙知道，當年為了一部戲的選角，她可是整整背了一整天才做到了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