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獵妖競賽（2）

  徵得酒樓老闆同意，我們將老者扶到柴房，好心的老闆還讓小二送來兩盞油燈，藍清羽站在門邊，我仔細的檢查他的傷口，「師父，我可以取下這個肉瘤……。」

  聽我這般說，那老者身體突然一顫，「你……，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顫抖得著實厲害，我無法判斷他真實的想法，只得如實道：「一般魅族極難修成人形，你應該是歷經千辛萬苦才有今日的人形，但你的七竅中有兩竅未通，妖氣無法完成全身的大周天運轉，一部份妖氣淤積形成這個肉瘤。

  每日子時，這些妖氣就會四溢，令你極度痛苦，但若妖氣不溢，這個肉瘤就會增大，久而久之，你的五官就會消失。

  我取下肉瘤，會在你耳後留下一個口，這個口常日是合攏的，你與常人無異，但子時，它會打開，將淤積的妖氣釋放出體外，這般做只能治標，你的妖氣仍無法自如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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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果真可以幫在下取下這個肉瘤？」老者的聲音比適才鎮定許多，但仍在顫抖，眼神閃爍，顯得內心極為激動，「我受它的苦已近一個甲子……。」

  「可以，」我點點頭，轉首看看藍清羽，他輕輕點頭，我知他對這個老者動了惻隱之心，魅族是妖界最低等的妖，不知他經歷多少的苦楚才能化為人形，想必就是過往的經歷，讓他如此的令人厭惡吧！「如果你願意讓我……。」

  「願意，」老者縱身而起，鮮血四濺，他立刻坐下，「你們想要什麼回報？」

  「不要找那個刺傷你的同族報仇，」藍清羽一邊觀察外間的動靜，一邊低聲道：「不再要永原城滋事。」

  「好，」老者斬釘截鐵的回應，「還有其他嗎？」

  「你若愛讀書，便敞開心扉去接納一切，」藍清羽收回視線，在他面上轉過，「你滿腹的才華，若能真正造福世人，是你之福，也是世人之福。」

  老者一愣，沉默片刻，低聲道：「我記下了，還有其他嗎？」

  「夠了，」藍清羽搖搖頭，「我們與你一般，也是生活在人界的妖，其中的艱辛，我們也體會過！」

  沒有再說話，老者按我的要求躺在柴堆之上，藍清羽幫我結下結陣，待老者昏睡過去，我雙手凝出白光，探到他臉頰邊，先將他面上的傷口合攏，左手並指為刀，先在他耳後輕輕割開兩道口，待皮肉翻卷後緊縮，形成兩個妖氣外溢的通道，我雙手輕推，小心翼翼的將肉瘤內的妖氣自耳後導出，待肉瘤萎縮，左手兩指再次並指為刀，沿著肉瘤與臉部相接處輕輕划動，肉瘤掉落的瞬間，將右手凝出清氣，封住傷口。

  待老者醒來，已是午夜，他伸手換著自己的右頜，突然落下淚來，「自我成人形，已近一個甲子，深受妖氣四溢之苦，在凡人眼中，將我視為異類，連我自己的種族都不願接納我，今日……，今日……。」

  他突然翻身坐起，跪伏在地，對我和藍清羽分別行下大禮，「兩位的大恩，我無以為報。」

  將渾身虛脫的我放在門邊坐定，藍清羽上前將他扶起，「只是舉手之勞，何需如此大禮。」

  雖已夜深，酒店的老闆仍將我們點的菜送到柴房，藍清羽喜他誠信，邀他一同飲酒，他未推辭，吩咐自家娘子再炒幾個小菜，又為我燉一罐雞湯粥。

  待我們回到客棧，已是第二日清晨，藍清羽讓我沐浴後躺下，本想在我身側結下聚靈陣，我卻搖搖頭，「師父，大巫賜我的星辰晶石源源不絕的吸收著靈氣，我只覺得疲憊，但靈氣並不匱乏。」

  「睡吧！」藍清羽微笑著注視著我，「朝雲，昨夜見你為老者治療，我感到從未有過的驕傲，我的姑娘，終是成長。」

  歡喜得閉上眼睛，立時便睡了過去，待我睜開眼睛，已過正午，藍清羽坐在窗邊看書，陽光落在他身上，流水般的黑髮散落在藍色的布衣上，長長的睫毛下，藍色的眼眸閃爍著晶瑩的光，就像春陽下鏡湖蕩漾著桃花瓣的水波……。

  「客倌，」就在我看得痴過去的時候，小二叩響我們的房門，「適才有人送來一個包裹和兩隻雞，說是感謝您與小姑娘昨日的救命之恩。」

  打開房門，小二左手提著一個包裹，右手提著兩隻肥碩的珍珠雞，藍清羽淡淡一笑，「可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

  「是個老者，面容枯黑，」小二笑容里有一絲疑惑，「他衣衫整潔，沒有補丁。」

  微笑著自他手中接過包裹，藍清羽拿出二塊小小的碎銀子交給小二，「一塊給你，另一塊勞煩交給老闆，請他安排廚下烹煮一下。」

  待小二歡天喜地的下樓，藍清羽滿面笑意的回到桌旁坐下，我走到他身邊，看他打開包裹，裡面是一個黑黑的木盒，簡樸得連雕花都沒有。

  伸手拈拈重量，看樣子，盒子很輕，應該不是金銀之物，藍清羽似是放下心來，伸手一推，盒蓋應勢而開，裡面卻是一卷以紅漆封印的羊皮卷，看上去非常的古老，我注意到，那紅漆之上，有一個不顯眼的銘紋。

  停頓片刻，藍清羽伸手想揭開封印，不承想手一滑，羊皮卷自他手中滑落在桌上，展開的那一截上，是一條黑色的魔龍和以上古妖語纂寫的四個大字，魔龍真氣！

  看著那四個字，藍清羽渾身都在顫抖，自他恢復記憶，便自鎮妖司借出許多的秘檔了解自己的種族，根據秘檔的記載，魔龍族除自身的經脈外，還有一重隱藏的經脈，修煉魔龍真氣則可以激活這重經脈，令魔龍族人獲得神的賜福。

  感覺上，魔龍族的經脈與大巫降下的天賦祝福異曲同工，萬沒想到，那寒酸的老者，竟然身懷異寶……。

  將魔龍真氣訣全數展開，我看見在羊皮的右下角有兩個小小的字，石雲！

  藍清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那兩個字，他神情中有一絲迷離，「朝雲，我感覺有什麼不可預知的東西在向我接近，奇怪的是，我並不感覺恐懼，反而有一些懷念，朝雲，那是一種令我懷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