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獵妖的獵妖師（4）

  回到探幽村時，已近傍晚，藍清羽和我忙碌著將車上的野獸卸貨，然後送進房間，在第二次進屋時，我看見藍清羽將火靈獸放進廚房水缸下那個空的地窖里，看樣子，他下定決心要留下那隻嘮刀的妖。

  裝卸完野獸，我掄起掃開始清掃院落，村口突然響起嘈雜的聲音，轉過身，早上那個鎮妖令帶著其他三人快步而來，他們身上穿著的，都是鎮妖司的衣服，來得這般快，看來不僅僅為了我和藍清羽的身份，還有火靈獸說的探妖鈴一定已經響起。

  面無表情的轉過身，繼續掃地，藍清羽已經從屋裡走出，開始收拾晾曬在院子裡的藥草，正在忙碌，卻聽村長的聲音在院門口響起，「清羽，清羽，鎮妖司的官人們有話問你。」

  這五人似乎是來搜索火靈獸，但又是為確證我與藍清羽的身份而來，一進院門，便四散開來，把守住所有能離開院子的地方，而晨間來過那兩名鎮妖令徑直走進房子，他們搜索得很快，我看他們手中提著一串銀制的鈴鐺，應該是火靈說過的探妖鈴，看樣子，只要有妖氣，那鈴鐺就會響。

  待那兩名鎮妖令自房中出來，探妖鈴靜靜垂落半空，那兩人有意無意的將探妖鈴伸到我與藍清羽身前，見探妖鈴毫無動靜，便收回側袋中，在院門口左右站定，此時，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自院外走入，我看他腰間掛著一面銀牌，與其他五人人腰間銅製的腰牌不同。

  銀牌鎮妖令進院之後，其他五人齊齊躬身向他行禮，那位面色黝黑的鎮妖令上前一步，對藍清羽沉聲道：「我們已問過村長，你曾經去過天啟，你在天啟做什麼？」

  「恆芳齋的夥計，」藍清羽不著痕跡的將我護在身後，我再看不見眾鎮妖令的動向，只能聽見他的聲音，「教我醃漬糖果子的，是付天麟掌柜。」

  聽他這般說，我感覺庭院裡緊張的氣息在付天麟這個名字出來之後立刻有所緩和，但片刻之後，另一名鎮妖令突然開口，「付天麟是恆芳齋的大掌柜，為何會親自指導你？」

  「恆芳齋在各州都有分店，如果只靠天啟的總店醃漬糖果子，一年的產量只能滿足一個月的售賣量，」藍清羽始終很有耐心，「更何況，醃漬糖果子的方子並不是秘密，真正的秘密，在蜂蜜里。」

  緊張的氣息一掃而空，那陌生聲音的鎮妖令突然又淡然道：「你既然在恆芳齋中學藝，為何又回到此地？」

  

  「那是因為獵妖師都很窮，」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院門外響起，我好奇的從藍清羽身後探出頭，只見伴隨著這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一個銀髮赤眸，身高九尺，膚若白玉，右眼角有一顆赤色桃花痣的漂亮少年走進門來，一見他，那六名個鎮妖令立刻回退三步，他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藍清羽身前，「哥，這些年你藏得好深，若不是你動用蒼龍刀，我也無法找到你。」

  「白澤，」藍清羽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喜悅，看樣子是真的認識這少年，不得不承認，這少年和他一樣漂亮，而且他身上有一種隱藏的強大力量，「來得這般快？」

  「你應該知道，只要蒼龍刀出鞘，我便能感到你的位置，」白澤眼睛四處轉動，在我面上停留片刻，然後落在火靈獸藏身的房間，我的心不由高高懸起，害怕他揭發我們，他卻轉過眼眸，四下查看，面上露出嫌棄的神情，半晌之後，他突然轉身看著那幾名鎮妖令，「幾位還有事？」

  那幾名鎮妖令立刻躬身行禮，似乎想要退下，白澤突然又喚住他們，「喂，你們懷疑我哥什麼？」

  眾人面上立刻浮出尷尬的神情，面色黝黑的鎮妖令躬身回復，「回大人，晨間我們追捕火靈獸時到此地記錄獵妖師，無意中發現藍……，藍公子生有異相，藍公子與弟子眼眸顏色與常人有異，而且美貌出眾，便懷疑……。」

  「行了，」白澤扁扁嘴，「你們懂什麼，我哥當年在天啟，是除我之外最美的美男子。」

  聽他這般說，眾人面面相覷，想是均未想過他會如此吹噓自己的容貌，我卻氣惱莫明，他雖然長得漂亮，但和藍清羽比，相差……，好吧！在我心裡，藍清羽是美的。

  「你們還有其他事嗎？」白澤似乎忘記是自己叫住的鎮妖令，一臉冷漠的盯著眾人，鎮妖令們如蒙大赦，立刻向他行禮，然後與村長魚貫而出，臨走之前，還貼心的將院門關閉，白澤轉過身，「餓了，有吃的嗎？」

  白澤吃得又快又多，感覺他不是在吃飯，而是在倒，如果不是一再確認他是人，我真的懷疑他是餓獸，當他把最後一隻豬蹄啃完，咕嘟咕嘟把整碗湯喝完，我才發現，我和藍清羽的晚飯已經被他吃完。

  「鍋里還有雞和餅，」藍清羽放下筷子，「再盛一碗糖果子。」

  也許是吃夠了，或者看到我和藍清羽沒有吃飯，白澤沒有再吃雞和餅，只是一粒一粒的吃糖果子，「哥，你藏在這裡這許多年，你撿的那個丫頭也這般大？」

  聽他的口氣，似乎對我的來歷瞭若指掌，我不由覺得不公平，我只知道他的名字，而且從銀鎮妖令對他的態度來看，應該是黃金鎮妖令，其他並不知曉，不由有些生氣。

  「你不是在蜀地嗎？為何趕到此地？」藍清羽喝完湯，順手把雞腿放到我碗裡，我的氣立刻消磨一半，還是他識相，「是為火靈獸？」

  「那隻妖？」白澤閃電般的出手，將適才藍清羽給我的雞腿從我碗裡拎起，轉瞬就啃得乾乾淨淨，待他心滿意足的扔掉骨頭，他才伸著懶腰，「他不配，我是來找你的。」

  看著雞腿骨，我氣得臉發綠、手發抖，藍清羽笑uidh伸手撫撫我的背，「喝湯，吃的東西，你可搶不過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