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右相府之約

  正如雲岫所言，沈鶯歌服下湯藥，好生休息了一夜後，就重新恢復了平時活蹦亂跳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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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幾人的關心，她也沒有過多隱瞞，將自己已經找到親人的事悉數告知。

  聽到這個消息，雲岫剛開始有些錯愕，但很快就和追月一樣為她感到開心，只有玉煙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往桌子上一趴，蔫頭耷腦地沒了精神。

  好半天，她才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眶看向沈鶯歌：「那鶯歌姐姐，你找到親人了，以後是不是就不和我們回醉西樓了？」

  沈鶯歌剛系好腰帶，順手給她腦袋上敲了個爆栗：「怎麼可能，不管有沒有找到，醉西樓都永遠是我的家。」

  「真的！？」玉煙登時眼睛一亮。

  沈鶯歌點頭：「真的。」

  雲岫幫忙把易容的工具給她遞過去，輕聲問：「所以，當真如你所想的一樣，是……和宮裡有關的人，對嗎？」

  沈鶯歌方才並未提及「親人」的身份，但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

  將眼睛上的傷疤重新遮好，戴上眼罩，沈鶯歌暗忖片刻，頷首道：「對，不過也正因如此，事關重大，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他的身份，等時候到了，你們自然會知道。」

  雲岫莞爾一笑：「無妨，這些我們當然明白，你放心吧。」

  追月和玉煙也紛紛附和。

  做好易容，一切都準備妥當，沈鶯歌才拿上東西準備出門。

  臨走前，她忽地響起什麼，扭頭叮囑：「對了，指揮使的府邸已經收拾出來，這幾日一直沒顧得上和你們說，有空可以把各自的行李收拾一下，我們挑個好日子搬家。」

  屋內幾人愣了片刻，直到她都已經走出院門，追月和玉煙才反應過來。

  他們興奮地歡呼了一聲，紛紛跑去收拾東西。

  倒是雲岫回過神來，眼神掃過院中的一草一木，目露遲疑。

  ——

  容久回來後，一切重新回到正軌。

  忙了大半月的沈鶯歌也終於能鬆口氣，將暫管的東廠和十二監交了回去。

  不過，哪怕距離祭天大典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可一方面，沈闕對此事極為重視，另一方面，歷朝歷代的祭天大典都是重中之重，要提前張羅的事數不勝數，所以他們還是抓緊時間，緊鑼密鼓地籌備了起來。

  而在見過陳朝華的幾日後，他托容久派人輾轉送來消息，讓沈鶯歌三日後去右相府一聚，為避人耳目，到時他會提前讓人來接她。

  沈鶯歌明白對方此舉的用意，對著來傳信的人一口答應下來，心裡卻難免忐忑。

  但她坐上指揮使後，要忙的事情太多，這點心緒很快就被拋諸腦後。

  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期間，原定的遷府計劃出了意外。

  雲岫不願離開那間宅子，雖說指揮使的府邸氣派堂皇，但住起來始終不如那裡舒坦，她過慣了隨性的生活，自然不願意搬去西市束手束腳。

  勸了幾次她都沒改變心意，追月便自告奮勇地留下，保護雲岫的安全。

  沈鶯歌本也想跟著他們一起，可賜府是沈闕下了旨的事，一托再拖已是事出有因，若連她都不去，那便是抗旨不遵。

  為這點小事引起旁人猜忌得不償失，最終，她和玉煙被雲岫半推半趕地「轟出了門」。

  無奈之下，便只有她們二人帶著行李住進了指揮使府。

  他們一走，雲岫的院子空了下來，為了方便，她索性將露白和李嬸接過來，就近照料李嬸的身體。

  指揮使府的所有陳設用品一應俱全，就連下人都已經提前配好。

  但千好萬好，始終都不是自己人，沈鶯歌用起來不放心。

  依她對沈闕的了解，很難不懷疑這些人是故意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

  ——看似恩寵，實則處處防備，這是皇帝的一貫作風。

  於是，她不但囑咐玉煙平時行事小心，千萬別露了馬腳，也私下將同樣的話告知了胭脂鴆和暮雪堂的人。

  三日之約到來當日。

  沈鶯歌提前請了一日休沐，換上便裝後隨便找個藉口就出了門。

  她東繞西繞半天，確認身後沒有跟著的尾巴，才來到約定的茶館落座。

  約在這裡也是她經過考量的結果，這間茶館屬於醉西樓，行事說話都更為穩妥。

  她讓掌柜幫自己找了個雅間，進門後熟練地換裝易容，再出來時，便已是截然不同的模樣。

  沒過多久，陳朝華派來的人在大堂窗邊找到了她。

  兩人對上暗號後，她隨對方坐上了停在茶館門前的馬車。

  馬車沒有直接駛向右相府，同她來時一樣，他們也在謹慎查探周圍有沒有跟蹤的暗探。

  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了約莫半個時辰，這輛不甚起眼的馬車才在右相府後門停下。

  與她接頭的車夫跳下馬車，不動聲色地左右打量了一眼。

  打開院門，他恭敬立到一邊：「大人請。」

  沈鶯歌道了聲謝，邁步進門。

  車夫的使命似乎到此就已經完成，合上院門就駕車離開，她剛進門沒多久，就看到個眼熟的人快步走來。

  方騰來到近前，笑著拱手一拜：「大人這邊請，老爺夫人等候多時了。」

  沈鶯歌略一頷首：「有勞方管家。」

  ——

  另一邊，書房中。

  右相夫人柳氏正抓著陳明薇的手噓寒問暖，眼中難掩關切之色。

  沈蘭措皺眉看了眼房門，忍不住問道：「外祖，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的架子，竟要我們等這麼久？」

  陳朝華氣定神閒地端著盞茶，呷了一口：「待會兒你們見了就知道啦。」

  柳氏白了他一眼，不屑嗤聲：「淇兒啊，你別聽他的，這人慣會裝模作樣，依我看，不過又是像從前一樣，是些只會咬文嚼字的文人罷了，待會兒你們都隨我到後面去，我命人準備了你們愛吃的菜，咱們不管他。」

  難得向沈闕請旨出宮一趟，許久不見父母，陳明薇也有許多體己話想說，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了柳氏的話。

  正說著，方騰敲響書房的門，低聲道：「老爺，夫人，貴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