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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真假令牌

2024-09-05 02:18:08 作者: 盛夏梅子冰

  從府邸出來後,沈鶯歌回頭望向緩緩閉合的大門,方才還故作輕鬆的神色陡然褪去,憂慮浮上眼底。

  這座宅子放在整個西市來看,都極為雄偉氣派。

  朱門金漆,獸面錫環,府中亭台水榭,山草花石應有盡有,即使主子常年不在,也被人打理得面面俱到,不顯半分頹勢。

  

  就是少了點人情味,冷冰冰的,比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不論是皇宮,還是其他大臣的府邸,大多人丁興旺,除了下人之外還有子孫妻妾,人一多,那種寂寥之感就被沖淡了。

  但這些容久都沒有。

  即使他沒說,沈鶯歌也大概猜得到,他家裡應是沒什麼人了。

  呼出胸中的一口鬱氣,她才翻身上馬帶著錦衣衛們向北鎮撫司行去。

  ——

  由於容久早有吩咐,沈鶯歌剛一回北鎮撫司,整理好的線索就被呈到了面前。

  時間有限,線索並不多,她一條一條地看下來,眉頭還是漸漸擰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毛骨悚然感從背後竄起,泛著陰涼寒氣。

  她抬頭看向浮寒:「那人手背上的燙傷去核實過了嗎?」

  「是,我派人去問了他的家人,與王檔頭他們說的一樣。」浮寒道。

  若是如此,那人被調包過的事就八九不離十了。

  思忖片刻,她又問:「王檔頭能確定,當時進入詔獄的那人手背上確實沒有傷疤嗎?」

  頓了下,浮寒點頭:「可以,詔獄門前每晚燈火通明,看清的可能性很大,我後來也問過,不只是他,另外一名錦衣衛也有點印象,但那人沒有當面交接令牌,只是晃了下眼,便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身手高強,能不引起任何人察覺的自由出入府衙重地,擅易容,除了手上那塊被疏忽傷疤,面容並未被熟識之人發現端倪……

  沈鶯歌眯了眯眸子:「你去拿督主的令牌再給王檔頭看一下,讓他看看兩者有無分別。」

  容久被禁足後,不光是他的權力暫時移交了出去,連同那塊令牌等等都一同交由錦衣衛嚴密看守。

  「是。」應了一聲,浮寒轉身離開。

  一直沉默的逐暖察覺她的用意,問道:「你是懷疑那塊令牌有問題?」

  沈鶯歌垂下眼帘,唇角微彎:「一塊能讓錦衣衛都分不出真假的令牌,本身就有問題。」

  容久的令牌向來不離身,哪怕暫時交給旁人,也都會小心保管,畢竟一旦出了問題可就是掉腦袋的大事。

  就算有人找到機會用令牌拓印圖紙,卻也只能仿其形,難以仿其神。

  因為每塊令牌上都有暗記,且無一相同。

  那種隨便做出的假令牌用來騙騙不懂行的人還行,要想騙過錦衣衛的眼睛,未免太過可笑。

  按王檔頭所說,他當時可是仔仔細細拿著令牌看了一番,並無任何不妥,這才放人進去。

  那也就是說,那塊「假令牌」,和容久那塊真的一模一樣。

  會有這樣的可能嗎?單靠一個拓印的圖紙,便做出以假亂真的令牌來?

  「對了,每次拿走令牌的人都有記錄嗎?」沈鶯歌問道。

  逐暖點頭:「有,交還時辰,以及交給何人用於何事,全部都有詳細記錄。」

  「好,拿來給我看看。」

  不多時,浮寒與逐暖便先後回來了。

  因容久身陷困局,浮寒的話也不如平時多,但他還是誠實地複述了王檔頭指天誓日地說自己一定沒看錯,那絕對和真令牌一模一樣的場景。

  沈鶯歌翻過記載拿走令牌的卷宗,上面大多都是逐暖和浮寒的名字,偶爾出現一兩個其他人,也都是容久身邊的親信。

  她甚至還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翻完最後一頁,她看向二人:「情況我大概都清楚了,繼續查那日進出過北鎮撫司和詔獄的所有人,有其它線索立即來告訴我。」

  浮寒問:「那這個令牌……還要查嗎?」

  一抹暗色掠過沈鶯歌眼底,轉瞬即逝。

  她神色如常地笑了笑:「連臉都能易容到與本人別無二致的程度,做出個令牌也不算稀奇,你們先順著其它方向查吧,這個暫時不必管了。」

  聞言,浮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逐暖卻忽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斂眸。

  待沈鶯歌將鴉青及交接來的事全部安排妥當,夜色已深。

  她回去和雲岫幾人打了聲招呼,連坐都沒來得及坐一下,又馬不停蹄地趕去見容久。

  ——

  夜涼如水。

  桌上熱茶氤氳,糕點精緻誘人,一切看上去都似乎與平時無甚分別。

  如果忽略門外掛著的那把黃銅大鎖,和里里外外嚴防死守的錦衣衛的話。

  有了沈鶯歌的交代,即使容久如今惹了眾怒,更被弘光帝禁足,但一切待遇還是如常,並沒人藉機落井下石為難他。

  當然,也是因為那些想要「為難」的人都被擋在了外面。

  容久坐在窗前,望向懸在屋檐上的那輪明月。

  屋內沒有點燈,唯有銀月清暉灑在他身上,仿佛覆上了一層輕如蟬翼的薄紗,讓他本就有些蒼白的面孔愈發顯得毫無血色。

  昨天這個時辰,他還坐在東市那一方小院中。

  縱然那院子遠不如現在這座氣派,還有故意找他茬的小丫頭,但那裡的燈火明亮溫暖,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顯得格外熱鬧。

  他說自己更喜歡那樣的氛圍,其實並非全然是為了逗沈鶯歌。

  由於身份種種原因,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像那樣和別人坐在一起閒話家常了。

  他不在乎,但不意味著他不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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