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我是她的朋友
2024-09-05 02:17:45
作者: 盛夏梅子冰
直到他們從門口進來,三人都還沒回過神。
玉煙一臉戒備,這人她之前進宮為那勞什子九公主解毒時見過一面,雖然在她眼中,除了沈鶯歌其他人都沒多少存在感,但因為對方當時坐在了皇帝身邊,她便有些印象。
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幹什麼?
而追月的表情則更為迷茫。
霽城時他見過兩人同進同出,甚至被迫住在了一起,但因當時形勢所迫,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便只當容久是沈鶯歌的同僚。
直到後來,他從沈鶯歌口中知曉對方身份,又被鴉青那群人追得無路可逃,不得不向對方求助,這才意識到,這個像個跟屁蟲一樣,每天和沈鶯歌形影不離的人就是惡名遠揚的九千歲。
於是他也產生了和玉煙同樣的疑問——這位跑這兒來幹什麼?
至於雲岫——
預感成真,她的神情頓時就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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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見容久,還是沈鶯歌重傷,原顏朱帶著她去東廠為她療傷,那時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二人會有什麼公事之外的糾葛。
去往南岐的路上,沈鶯歌又向她拐彎抹角地提到過那麼一號人,說她似乎對一個不該動心的人動心了。
後來如何,沈鶯歌鮮少提及,她便也沒再過問。
現在……她看了看滿臉心虛的沈鶯歌,又看了看泰然自若的容久,嘆了口氣。
她掙扎著不願相信,抱著一絲僥倖問道:「他該不會就是之前你和我說過的那個……」
沈鶯歌臉上一紅,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雲岫:「……」
雖然早有了猜測,但真的看到這一幕,她還是不得不佩服。
默然片刻,她又嘆了口氣,問道:「你們來的路上沒被人發現吧?」
要是讓之前那些人看到容久來,肯定會招來更多麻煩。
沈鶯歌立即指天誓日的保證:「絕對沒有!我們一路上都很小心!是分頭來的!」
一旁的容久貼心補充:「我已命暗衛在附近看守,姑娘不必擔心。」
深吸了口氣,雲岫的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
……鶯歌和你牽扯在一起,就是她最擔心的事!
不論怎樣,沈鶯歌既然把人帶回來了,他們總不能給人家轟出去——即使三人都有一瞬間曾閃過這個想法,但那多少有些不禮貌。
知道不會招來多餘的麻煩,雲岫擺了擺手:「快快快,追月你去端飯,玉煙再添副碗筷。」
有了容久帶來的那一食盒飯菜,倒也不用擔心多一張嘴會不夠吃。
相反,不僅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每一道菜看上去還都色香味俱全,若是平時,說不定還會發生追月與玉煙故意搶最後一塊肉的場面。
現在,他們卻都沒了那般心情。
沈鶯歌察言觀色,連夾菜的動作都格外小心翼翼,倒是容久像個沒事人似的。
他默不作聲地夾了塊紅燒排骨放進她碗裡,便又慢條斯理地吃自己的飯,就好像這只是很自然的一個動作而已。
可惜其他人並不這麼想。
追月看得目瞪口呆,一口飯嗆進嗓子眼,險些把他咳得厥過去。
坐在沈鶯歌另一邊的玉煙瞧見了,覺得自從這人來了之後,就搶走了沈鶯歌的大半注意,忿忿不平地也夾了塊更大的排骨放進她碗裡,還耀武揚威地朝容久哼了一聲。
九千歲早已練就了笑對千夫指的能力,哪會把小姑娘的這點挑釁放在眼裡,連眼神都沒往她這邊瞟一下,只當沒看到。
作為挑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沈鶯歌恨不得把腦袋埋進碗裡。
左右兩人她哪個都惹不起,萬一弄巧成拙,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尷尬,便當做自己雙目失明,一個勁地埋頭扒飯。
對於席間這點明爭暗鬥的小動作,雲岫很是心累。
玉煙和追月不知他們二人的關係,唯有她心知肚明,她是既憋得慌,又無可奈何。
幾人正個各懷心思地吃著飯,大門突然被人敲響。
「應哥哥!我和李嬸來看你啦!」露白熱情洋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破了略顯凝重的場面。
去霽城前,沈鶯歌擔心她們遇到什麼事沒人幫忙,便把這裡的位置告訴了李嬸。
一般沒什麼事李嬸並不願來打攪他們,還是後來雲岫勸了幾回,她才偶爾來串串門,每次都會給他們帶些自己做的東西,有時是釀的米酒,有時是曬乾的果脯。
聽到動靜,追月猛地站起來:「我去開門!」
向門口走去的背影多少有幾分倉促,像是迫不及待地要逃離這塊是非之地。
片刻後,露白小蜜蜂似的活潑身影從門口飄了進來。
她從身後一把抱住沈鶯歌的腰,歡天喜地道:「應哥哥!我聽陸景說,你今日在街上可氣派了!」
後進門的李嬸把手裡的竹籃交給追月,笑著附和:「是啊,我後來聽一起做工的人說,聖上下了旨意,封你做了那個……那個什麼使?」
「錦衣衛指揮使。」沈鶯歌放下筷子,轉身抱住撒嬌的露白,笑著提醒。
李嬸忙不迭點頭:「啊,對對!就是這個!」
她記不住那些在自己聽來有些陌生晦澀的詞,只知道那代表著應歌升官了。
在他們這些一輩子只圖個吃飽穿暖的人來說,那些高坐廟堂的朝臣是自己永遠的可望不可及,哪怕大字不識的人都知道,披上那身官服就代表著權利。
喜悅讓李嬸臉上綻開笑容:「不過,我也只是聽聽……」
後面的話她笑了笑,沒說下去。
那些人說錦衣衛無惡不作,就是朝廷鷹犬,是一群聞見肉味就撲上去的狗,李嬸以前沒有親眼見過,聽得多了也難免心生懼意,但遇見沈鶯歌之後,她覺得似乎也並非全然如此。
至少眼前這人,就是個好人。
追月放完東西回來,便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李嬸,自己去屋裡搬凳子去了,看起來忙得不亦樂乎。
李嬸剛一坐下,就瞧見有個陌生面孔,遲疑道:「這是……」
沒等沈鶯歌開口,容久便掏出絹帕擦了擦嘴,朝她略一頷首:「我是她的朋友。」
聽到這話,不只雲岫覺得意外,就連腦袋快要埋進碗裡的沈鶯歌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來之前容久跟她說過,不必太過在意自己,需要的時候他自有分寸。
當時沈鶯歌還不太相信,畢竟他平時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誰知……現在看來還挺尊老愛幼?
……至少沒有貿然驚嚇李嬸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