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即將重生的人生(一)
2024-09-05 01:05:49
作者: 凌沐
唐琳甩開警衛員攙在她胳膊上的手,仰起下巴理直氣壯的說:「沒關係啊,那就等孩子三個月後抽羊水做DNA鑑定吧。」
她的鎮定令上官夫婦頗為疑惑,上官汝陽走到兒子面前,輕聲問:「你們真的發生關係了嗎?」
他只是一時迫切的想知道真相,卻忽略了媳婦的感受,司徒蘭心的心在滴血。
「讓她滾出去。」
上官瑞血紅著雙眼瞪著唐琳,抱著司徒蘭心的手在顫抖,他最怕的,終於還是來了。
「這個問題他不回答你們可以問我。」
唐琳低頭從背包里拿出幾張照片:「這個就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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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夫婦面面相覷,視線從照片上移向兒子,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司徒蘭心木然的從地上站起來,再木然的走向公婆,奪過他們手裡的照片,顫抖的看完後,砰一聲再次癱軟到地上。
上官瑞比誰都能感受到司徒蘭心此刻的心痛,他若不是清楚她的感受,他怎麼會沉受著巨大的壓力卻不跟她坦白……
終於忍到了極致,他起身衝到唐琳面前,一把掐住她脖子,切齒的說:「也許那一天,我就該讓你死!」
唐琳面部扭曲了片刻,顫抖的說:「就算是死了,我也值了,我不是一個人。」
「那就去死吧!!」
上官瑞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唐琳眼前一黑,險些背過氣,卻被上官汝陽及時出現制止了悲劇。
「你冷靜一點,現在事情發生了,你掐死她也沒用。」
「任何傷害我妻子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上官瑞想到之前的夢,他視線睨向司徒蘭心,和夢裡的眼神一模一樣,憤怒而絕望……
他的理智全面崩潰,一把推開父親,再次衝到唐琳面前,卻被母親從身後抱住了腰:「瑞,你冷靜一點,她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啊!」
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司徒蘭心木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夢一樣不真實,就在十幾分鐘前,她還覺得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為什麼頃刻間天就塌了,她的眼前,是無邊無境的黑暗……
「蘭心--」
上官汝陽看到暈在地上的媳婦,驚慌的吶喊,理智崩潰的上官瑞也在看到司徒蘭心暈倒後,發出一聲悽厲的喊叫。
司徒蘭心醒來時,分不清自己在什麼地方,也許是天堂,也許是地獄。
應該不會是地獄,地獄裡不會有這麼明亮的燈光,可如果在天堂,她的心為什麼會覺得這樣痛?天堂不是會讓人覺得幸福的地方嗎?
心在痛,淚卻流不出,她不在乎別人在她心上劃一刀,因為她的心原本就已經千瘡百孔,她在乎的只是,她做不到的事,別人替她做到了。
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上官瑞見她醒來,顫抖的伸手撫摸她的臉龐,她的沉默讓他感到害怕,他多麼希望她能歇斯底里跟他哭跟他鬧,至少要質問他為什麼會這樣,可是她沒有,她像一具被抽乾了靈魂的軀殼,唯一的反應就是眨著空洞的眼神望著他。
「蘭心,想哭的話就哭出來,等你心裡舒服了,我再跟你解釋,你哭吧,哭吧……」
上官瑞心痛的抵住她的額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的嗓音哽咽了,睫毛濕潤了,她這個樣子比拿刀捅他的心還要讓他覺得痛,痛的真的快要窒息了。
司徒蘭心還是木然的望著他,一句話不說,也不掉一滴眼淚,這不是心麻木,而是靈魂麻木,一個人的靈魂若麻木了,她還能有什麼情緒,她只能像個活死人一樣的活著。
「蘭心,你不要這個樣子,你哭出來,你哭出來啊!!」
上官瑞用力搖晃她的雙肩,心如萬箭穿孔,如果面前有一把刀,他會毫不猶豫的刺進自己的心臟,也好過於看到司徒蘭心絕望的樣子而心痛的死掉。
「為什麼是她?如果你想要個孩子,你可以去跟外面任何一個女人生,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是那個,一度踐踏她自尊的女人。
司徒蘭心在上官瑞一遍又一遍聲嘶力竭的吶喊後,終於開口說話了,臉上卻還是沒有一絲生動的表情,哪怕是憤怒或傷心。
上官瑞怔怔的望著她,因為感受到她強烈的悲傷而說不出話,司徒蘭心緩緩抬起空洞的雙眸,終於流出了一滴眼淚:「那是我,最後的尊嚴啊……」
「蘭心,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那麼愛你,我怎麼可能背叛你……」
上官瑞一把將她抱進懷裡,流出了心疼的眼淚,這是他第二次為司徒蘭心流淚,即使當初唐琳離開他的時候,那麼生不如死他也沒有哭過,可是現在,他卻抑制不住比金子還要珍貴的眼淚。
他想要解釋,可是他知道,在解釋之前他必須要安撫好司徒蘭心一顆傷透的心,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不是在事情敗露後急著為自己辯解,而是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無論那一晚他有多麼的無辜,都不能成為此刻辯解的理由,在說出我很無辜這句話前,他更應該的說的是,對不起……
上官汝陽夫婦來到了媳婦的房間,望著一臉木然的媳婦和一臉悲痛的兒子,夫妻兩人心裡也是極不好受。
「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倒是趕緊給我們解釋一下,我不相信我的兒子會混到這種地步。」
老夫人一臉焦急的望著兒子,上官瑞痛苦的閉上眼,緩緩道出了他心中不願被憶起的回憶,若不是今天唐琳找上門,他是決計要把這個秘密永遠埋藏在心底。
當他把那一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坦白出來,上官汝陽氣惱的一拳砸在牆上:「這個女人果然跟她媽一樣奸詐,當年就是用這樣的伎倆讓我上了當!」他嘆口氣:「沒想到我們父子聰明一世,卻都栽在她們母女手上,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有其母必有其女,現在事情發生了,再氣也沒用,我們得想想辦法怎麼解決才行啊。」
老夫人把視線睨向媳婦,心疼的說:「蘭心,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難受,你放心,爸媽和瑞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不會讓那個狐狸精興風作浪,把我們好好的一個家給攪得雞飛狗跳。」
聽了上官瑞的解釋後,司徒蘭心還是沒有太多的反應,她的腦子裡,只有唐琳理直氣壯的宣布自己懷了上官瑞的孩子這一個畫面,這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重要嗎?
她緩緩起身,木然的走向衣櫃,拿出行李箱,上官瑞一驚,忙上前問:「蘭心,你要去哪?」
「我去海邊的別墅住幾天。」
她木然的收拾了幾件衣物後,轉身拎著行李箱步出臥室,上官瑞攔住她:「這麼說你是不能原諒我嗎?」
「你認為我現在能大方的跟你說一句:沒關係,不過就是搞大了別人的肚子而已,我能這樣說嗎?」
司徒蘭心冷冷的反問,上官瑞無言以對,她低下頭黯然下樓,上官瑞還想攔住她,卻被父親制止:「讓她冷靜一下吧。」
「是啊,你爸說得對,發生這樣的事,任何一個女人都受不了,現在是該讓她一個人獨處,好好的冷靜冷靜,把凌亂的思緒整理一下。」
上官瑞心中十分痛苦,他揉了揉額頭,已經被混亂的生活折磨的疲憊不堪。
「放心吧,蘭心是個堅強的孩子,她會挺過去的。」
海邊的別墅內,充斥著悲傷的氣息,司徒蘭心凝望著寬敞的臥室,就在不久前的那天晚上,她還跟上官瑞在這裡身心交融,才短短的數月,卻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一晚她信心十足的決定要與上官瑞共同面對困難,可是現在……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某此時候的變化真的是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
如果只是單純的一夜情,她在傷心之後或許還能緩得過來,可是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孩子的存在,難道她要跟上官瑞聯手去對付一個無辜的孩子嗎?她狠不下那樣的心,同時她也沒有辦法撫養情敵的孩子,不是她小心眼,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做不到。
每天面對情敵的孩子,就像面對情敵一樣,那樣的生活,就是想一想,都生不如死。
而且你會因為時時刻刻看到那個孩子,而聯想到這是你老公背叛你的證據,不管過程是否無奈,結果就是那個孩子已經存在了。
司徒蘭心跌坐到她沙發上,終於抑制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比黃連還要苦的命運,到底她該怎麼辦?一顆心要遭受幾多次摧殘,才會傷痕累累……
這一晚,她以淚洗面,獨自坐在黑暗中,整整一夜,沒有再覺得害怕,當生活處處充滿險惡,還有什麼是令她覺得可怕的。
第二天,上官老夫人帶著傭人來到了別墅,一看到媳婦憔悴的容顏,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蘭心啊,別再難過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垮下來的。你垮下來我兒子他也會垮下來,他現在的情緒完全隨著你的情緒波動,你們這些苦命的孩子,真是讓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對不起。」
「傻孩子,你說什麼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們家對不起你。」
老夫人趕緊對傭人說:「把吃的拿過來。」
傭人把手裡提的藍子放到茶几上,端出幾疊精緻的美食:「少奶奶,不管心裡再怎麼不舒服,東西還是要吃的。」
司徒蘭心搖頭:「我不想吃。」
「不能由著性子,你的身體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乖,看在媽媽一番心意的份上,多少吃一點吧。」
「是啊,這可都是老夫人親自下廚為你準備的,老夫人已經很多年未曾下過廚房了。」
司徒蘭心見婆婆眼中儘是期待,她不忍拒絕一個老人的心意,顫抖的接過傭人盛的米飯,一口一口的往嘴裡送,她的嘴唇蒼白而乾枯,沒有一點血色,臉頰也似乎一夜之間,就小了一圈,長長的睫毛下,是黑黑的眼圈,老夫人看著這樣的媳婦,不禁十分難過,無奈的嘆息說:「蘭心,我兒子對你的感情你比誰都清楚,寧肯離家出走也不肯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的男人,是不會背叛你的,況且,你也不能聽信唐琳的一面之詞,她說懷了瑞的孩子就真的懷了瑞的孩子嗎?是不是他的孩子,還要等三個月後做了鑑定再說。」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會背叛我,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不是背叛而是孩子,假如那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媽媽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老夫人怔了怔,她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沉吟片刻道:「即使是瑞的孩子你也不用擔心,我和你公公會處理的。」
司徒蘭心不再說話,因為她心裡清楚,此一時彼一時,真到那個時候,又會是另一番樣子。
金子會所內,上官瑞一臉陰霾的坐在沙發上,直視著對面的女人,冷冷的開口:「把孩子打掉。」
唐琳震驚的望著他,憤怒的吼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可是你的孩子!」
「我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我讓你打掉就給我打掉,趁我現在還能跟你好好說話的時候,識時務一點答應,否則……」
他冰冷的目光折射出一道寒光:「你會為你今天的偏執行為付出代價。」
唐琳徹底被激怒了,她站起身歇斯底里的咆哮:「我偏不打,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想讓司徒蘭心原諒你,就讓我打掉我的骨肉,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做夢!到底誰是最後的贏家,咱們走著瞧!」
上官瑞盯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雙拳緊緊的攥在了一起,手背上是一根又一根爆起的血管。
他一直在會所坐到了天黑,出了會所的大門,他不想回家,沒有司徒蘭心的家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開著車不知不覺來到了海邊,看著眼前聳立的別墅,那一扇透著暗黃光線的窗,他的眼中慢慢的濕潤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他和司徒蘭心的距離這麼遠,他是多麼想走進去,抱一抱他心愛的妻子,可是他知道,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一點想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他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即使很孤獨,也好比回到家裡面對那份淒涼要強。
起風了,司徒蘭心走到窗前,伸出纖細的手腕,準備拉上窗簾,卻不經意的,看到了黑暗處一抹憔悴的身影,即使很陰暗,她也能清楚的分辨,那是她的老公上官瑞。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哧一聲把窗簾拉上了,窗前最後一抹光線也消失了,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只有遠處的大海時不時的發出幾聲憤怒的嘶鳴,仿佛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怨恨。
上官瑞一直站到了凌晨,才回到車裡,後半夜他就睡在車上,天蒙蒙亮時,再把車子開去公司,之後的三個晚上,一直都是這樣。
哪怕見不到她,只要看幾眼她屋內折射出的光線,他心裡就踏實一點,也才能勉強睡幾個小時,否者他是一分鐘也無法合眼。
司徒蘭心知道他已經連續在她窗前站了四個晚上,可她卻一次也沒有出去,不是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也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微笑著原諒。
第五天夜裡,颳起了龍捲風,即使關著窗,也能聽到窗外海水咆哮的聲音,淡紫色的窗簾被從窗縫裡擠進的烈風吹的飄飄蕩蕩,司徒蘭心躺在床上,木然的盯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她清楚上官瑞這個時候一定在外面,即使關了燈,他也不會走。
烈風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才終於漸漸的消停下來,卻在頃刻間,下起了漂泊大雨,雨水敲打著門窗,令司徒蘭心的心異常煩亂。
她掀開被子下床,緩緩的走到窗前,挑開一邊的窗簾往外一看,上官瑞竟然還在那裡,渾身已經被雨水打濕,他卻像株大樹一樣紋絲不動。
她閉上眼,重新又返回床上,逼著自己快點入睡,然而她越是逼迫自己,越是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站在雨水中,苦苦思念著她的上官瑞……
在痛苦的心理折磨下,司徒蘭心最終還是沒能戰勝理智,她摸了件外套穿在身上,亦步亦趨的朝客廳的門邊走去。
上官瑞一直緊閉著自己的雙眼,感受著這一場大雨的洗禮,這一場雨仿若下到了他心裡,將他心中的疲憊一點一點的洗去,他沒有感覺到冷,也沒有感覺到累,亦對此刻的堅持無怨無悔。
突然,頭頂上的雨不再下,有熟悉的氣息再向他靠近,他緩緩睜開眼,眼前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撐著一把綠色的傘,深深的凝望著他。
「回去吧,站在這裡能解決什麼。」
司徒蘭心面無表情的對他說出這麼一句話,便準備離開,卻聽他說:「那你躲在這裡,又能解決什麼?」
她迴轉頭:「我沒有躲,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我為什麼要躲?」
「那是打算一輩子就這樣生活嗎?一輩子看著我站在你的窗外卻不向我走近。」
「我只是覺得自己還沒有足夠強大的內心面對你。」
「要我怎麼做?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你不需要怎麼做,我們之間存在的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
上官瑞的身體在顫抖,他知道司徒蘭心指的是什麼問題,司徒蘭心背過身,佯裝鎮定的告訴他:「不要再來了,再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這一切時,不要再像個傻瓜似的佇在這裡。」
她邁出堅定的步伐,想要走出上官瑞的視線,上官瑞的眼前再度模糊,他已經看不清她的背影,他只能看到一把綠色的傘離他越來越遠,那一刻,他的心很痛,仿佛那一抹綠色消失後,他就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蘭心,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他突然發了瘋似的衝上前,從身後緊緊的抱住司徒蘭心,臉頰埋在她的頸窩處,傷心的說:「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失去司徒蘭心的上官瑞,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
司徒蘭心的眼淚流出了眼眶,手中的傘也掉到了地上,兩個明明彼此相愛卻無法相守的人,在雨夜裡傷心的哭泣。
「都是我的錯,那一晚我不該忘記你的叮囑,而讓唐琳鑽了孔子,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是我太過於相信她,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蘭心對不起,我的心裡其實也很難過。」
「說什麼都晚了,既然木已成舟,那就負起該負起的責任吧。」
要有多麼絕望,才會說出這麼一句無奈的話……
上官瑞很生氣:「就算所有的人都可以跟我說這句話,唯獨你不可以,你不知道我對我的感情嗎?」
「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有什麼用,那個孩子會因為我清楚你對我的感情而變成別人的嗎?」
「你怎麼證明那個孩子就是我的?」
「那你又怎麼證明那個孩子不是你的?」
「既然都無法證明,就不要再去糾結這個孩子的存在,只要彼此真心相愛,就沒有任何原因能將我們分開。」
司徒蘭心嘲諷的笑笑:「能逃避的了嗎?那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不是一件玩具,不是隨便想忽略就可以忽略。」
「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看著我每天心如刀絞你不難過嗎?」
「心如刀絞的就只是你一個人嗎?
司徒蘭心哭著轉過身:「現在不是我想怎麼樣?我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我的人生從來都是這樣無奈。」
「但至少,我以為不管再怎麼困難,你都會和我一起面對,你常常說只要堅持了,結果如何並不重要,為什麼現在事情發生在自己頭上,你卻連堅持一下都不肯堅持?就算那個孩子有零點一的希望不是我的,你也應該堅守住這零點一的希望不是嗎……」
上官瑞的聲音發顫,語氣里透著一絲哀求,他多麼希望,在這個困難時候,司徒蘭心能跟他站在一起。
然而,他卻失望了,司徒蘭心什麼也沒說,重新走進了別墅,關上了那一扇比千山萬水還要有距離感的門。
雨還在不停的下,他撿起地上被孤零零拋棄的傘,拖著灌了鉛的雙腿,一步一步絕望的離開。
靠在門邊的司徒蘭心哭得傷心欲絕,她又何嘗不想與上官瑞一起面對困境,可她根本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道坎,那不是一般的困境,那是她做為女人最後的尊嚴。
如果背叛是一種勇氣,那麼接受背叛則需要一種更大的勇氣。前者只需要有足夠的勇敢就可以,又或許只是一時衝動,一時無奈,而後者考驗的卻是寬容的程度,絕非衝動那麼簡單,需要的唯有時間。
咚咚--
房門被敲響,她支撐著站起身,開了身後的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已經離開的上官瑞,他的頭髮上滴著水珠,「可以讓我洗個熱水澡嗎?我現在很冷。」
見她沒有說話,他又說:「我不會回家,我只會在車裡過夜,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我擔心會生病。」他自我嘲解的笑笑:「現在困難重重,我只有一個人,怎麼樣我都不能讓自己倒下。」
司徒蘭心抬起空洞的雙眸,終於讓開了身,讓他進了屋。
上官瑞徑直走進浴室,很快的,浴室里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她去房間裡給他拿了一套衣服出來,這間別墅里放置著她和上官瑞不少衣服,也是之前為了方便過來小住。
坐在沙發上,她的思緒很混亂,單手抵著額頭,想放棄,覺得不甘心,不放棄,又覺得自己毫無尊嚴,迷迷糊糊的她仿佛聽到了那一夜上官瑞在她耳邊說的:我從來都沒有瞞過你什麼事,如果偶爾瞞了你一次,也請你原諒我……
「至少我以為,哪怕有零點一的希望,你也應該堅守住……」
耳邊不斷的迴蕩著上官瑞無奈的話語,她猛得驚醒,這時,上官瑞已經洗了澡出來,深深的凝望,無奈的嘆息:「我走了。」
她送他走到門邊,盯著他寬厚的肩膀,那曾經是她最溫暖的依靠,如今,卻連觸摸都不敢觸摸。
上官瑞說,從來沒有想過沒有司徒蘭心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她又何嘗想過,沒有上官瑞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許,會連棲身的地方都沒有,因為,有他的地方才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