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分不清哪疼

  秦暮真原本是去外面透口氣，順便去看一下莊升海。

  畢竟住在同一層，莊拓摔斷了腿不方便，那她這個做媳婦的，更應該多過去看看。

  但秦暮真沒想到，自己剛抬起手準備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讓她如遭雷劈的對話——

  「阿拓還不知道怎麼跟真真說她爸已經走了。」

  莊升海重重地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說最後也還是要說，不如就乾脆點。」

  蔡美晶：「你不是阿拓你說得輕鬆！真真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怪阿拓瞞著，到時候他們夫妻又要吵架！」

  「吵一吵，脾氣發出來就好了。」

  

  後面兩人還說了什麼，秦暮真已經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

  她突然想起來，剛才顧敏給自己打了個電話，但是自己沒接。

  所以，顧敏是要跟自己說秦霄去世的事？

  秦暮真往旁邊退了一步，靠在牆上緩了一會兒。

  等到情緒穩定下來，她才大步往無人處走去。

  然後，她回撥了顧敏的電話。

  顧敏此時此刻還在氣頭上，接電話的語氣非常不好：「你還知道打回來啊？」

  秦暮真：「你在哪？」

  「國外。」

  「你去看我爸了？」

  雖然剛才已經親耳聽到蔡美晶說秦霄走了，但秦暮真的心裡，就是不能接受。

  可她又深知，如果秦霄還好好的，以顧敏現在的心態，是不可能去看秦霄的。

  多年夫妻，一朝爆出醜聞，互相都臉面丟盡。

  聽不到顧敏的回答，她又追著問：「你是不是去看我爸了？」

  顧敏從來都是自私自我的，再加上剛才秦暮真不接她的電話，她有些生氣，也就沒想起來，秦暮真懷著孕，最不能受刺激。

  她很直接的說道：「我是來看你爸的，但是來遲了。」

  「什麼意思？」

  「真真，我知道你和你爸感情好，但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

  「我不清楚！」秦暮真的情緒變得激烈，「你把話說清楚，我爸怎麼了？」

  「你爸死了。」

  很短的四個字，如驚雷在秦暮真的耳邊炸開。

  縱然前面已經知曉，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秦暮真扶著欄杆，為了不讓自己摔倒，用力到指關節都泛起了青白色。

  但還是撐不住，手機從另一隻手的手心滑落，啪地一聲，重重摔在地上，屏幕霎時裂開了。

  「真真？餵？」

  手機還沒完全壞，還能聽到顧敏傳來的聲音。

  秦暮真彎腰想要去撿，但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往下才彎了一點，雙腿就無力地跪了下去。

  她本能地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導致身體失去平衡的時候，額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很疼。

  又好像一點都不疼。

  她想起那天跟秦霄坐在院子裡看晚霞，秦霄對她欲言又止的神情。

  應該是知道她這一年多在莊拓身邊過得不開心，想要勸她放下，又希望她能收穫幸福。

  爸爸是真心疼愛女兒的吧？

  秦暮真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額頭痛，還是心口痛。

  又或者……是肚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