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不合理的要求

  翌日早朝，南蠻來使，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入殿內。

  雍帝高坐在堂，看著從殿外步步入內的南蠻使者，臉上浮出笑意。

  公子胥換上了南蠻的皇子服，身後跟著六位使者，他們同時將右手叩於左胸，微微彎腰，算是行禮，道，「南蠻公子胥，見過大慶皇帝，賀陛下安。」

  「使者不必多禮。」雍帝大袖一擺，道，「看座。」

  內侍官立刻搬了幾把座椅，突兀的擺在朝野正中，算是極高的禮節。

  公子胥卻藉此之際，目光看向了容晚，眼眸中是難以言說的情緒，像是在挑釁，又像是饒有興趣。

  容晚亦匆匆掃了眼他，算是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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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胥笑意更濃，轉眼對陛下道，

  「陛下，此次我南蠻誠心求和，特派了我等前來與大慶和談，為此我們備了點薄禮就在宮門外，還望陛下笑納。」

  公子胥的話算是一擊強心劑，雍帝頓時眉眼都笑開了，笑道，「南蠻有此意，我大慶無不准之理，實不相瞞，我大慶也不願再大肆舉兵，傷民傷財。」

  「陛下，我南蠻亦是如此，不過現有之地皖城以北需歸我南蠻，並大慶需賠償我國白銀三十萬兩，做為賠償，另外兩國邊關貿易，必須不得徵稅，若如此，我南蠻願與大慶世代交好。」公子胥將要求說的分明，語氣中似乎覺得此事理所應當。

  「你好大的口氣。」不等雍帝發話，容晚立即站了出來，喝到，「這就是你們南蠻的誠意？貪心不足蛇吞象！若是如此，還是免再開尊口，傷了兩國的情誼。」

  公子胥卻只匆匆瞥了她一眼，便哼道，「你記住，我南蠻求此求和是為了兩國之間的和平，是為了避免連年的戰爭戕害百姓，而並不是害怕了你們。」

  「若你們執意要戰，亦可！」

  他瞬時擺出了威勢，即使坐在堂下，也不怒而威。

  「若你要戰，便戰！」容晚毫無懼意，反而鋒芒畢露。

  雍帝卻垂眸看向公子胥，手中盤著的檀木珠不斷轉動，似是在思量，許久道，「割地，賠償，你的胃口太大了。」

  公子胥卻輕輕笑著，道，「我南蠻與大慶的戰役，是大慶連戰連敗，不過偶然僥倖被你們贏了一戰，難道你們當真以為是勢如破竹之勢，逼得我南蠻認輸嗎？」

  「你南蠻既無和談的誠意，何需遠赴來此，豈不荒誕？」容晚站在朝堂之中，質問道。

  「你說我沒有誠意，可我身為南蠻最受重視的皇子，將來的南蠻王，我如今人就在此。我的話，比如今的南蠻王的許諾，或許更為重要。」公子胥緩緩站了起來，道，「我看大慶也不是你容家的地方，該聽的還是陛下的意思，我也不急，大可以等你們商量結束了，徹底地有了一個結果再與我商榷。」

  雍帝看向他，似是舉棋未定。

  看出了雍帝的猶豫，公子胥輕輕一笑，整理了衣襟，道，

  「既如此，公子胥先行一步。」

  他轉身緩緩離去，淡定從容。

  雍帝望著他的背影，手中的珠子盤得更快，道，「眾卿的意思是？和談還是戰。」

  「陛下，南蠻要的太多。」左相沒有直接回答，道。

  「是啊，就是要得太多。」雍帝猛地一甩手中的珠串，道，「皖城以北，那可不是小土地，北地的三分之二都要被割去，這讓朕如何能應，若是應了，對不起列祖列宗打下來的江山啊。」

  「陛下，可那畢竟是南蠻，連吃我們三郡之地，兇狠至極。」出言的自然是趙信，對於此事，他並不贊同，道，」若是可以與他商榷二三，也未嘗不可，畢竟我國的民生也經不住連綿的戰役了。」

  「趙大人說得荒謬。」容晚嗆白道，「如此得寸進尺之言，難道在你眼裡也是理所應當嗎？那趙大人也未免太慷慨了些，大慶要是交到你手裡怕不是便要敗落了。」

  「容白！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你不願求和，可是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心！你想借著戰火抓著三軍之力嗎！你想要滔天的權勢，也要顧及北關百姓！」趙信逼道。

  「殺人誅心也不過這些話了。」寥應清冷冷的插話道，「趙大人還是慎重些好。」

  容晚看向他，卻見其似乎並不是為了她解圍，目光清冷至極。

  「說的是割地，賠的是整個大慶一年的稅收，在趙大人的眼裡，卻只是一點嗎？」寥應清冷道。

  「都住嘴！」看著他們彼此嗆聲，雍帝再難抑制自己的怒氣，道，「你們就是在這裡給朕吵翻了天，撕破了嘴，又能如何？誰替朕解決了此事？」

  「求和之事，若能穩妥談成，自然是利國利民大事，但南蠻的要求確實無禮，不如先交由我們禮部來負責商榷個中細節，看看有無可能將此事迴轉。」禮部尚書道。

  「允了，便由你們禮部，著手安排此事。」

  雍帝語畢緩緩離開了此地。

  百官退去。

  容晚與寥應清一前以後的錯落著走著，卻沒有一個眼神的交會。

  容晚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自然也就只能擦肩而過。

  就在容晚準備離去之時，溫勁彥卻喚住了她，道，「在下想知道，在容大人的心裡覺得此事是喜還是憂。」

  容晚回眸看向近在咫尺的他，道，「溫大人，何必問我，難道你自己心裡沒有盤算，你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說的這般明白。」

  「說的對。」溫勁彥竟向他展顏一笑，道，「有些事情盤算得多了，確實倒不如直接憑著直覺也好，受教了。」

  溫勁彥似乎意有所指，道，

  「容大人，今日我先行一步，我們來日方長。」

  在容晚疑惑的目光中，他竟淺淺低笑著離去。

  公子胥突然的造訪，自然突兀的打斷了朝野中觀望儲位的風聲。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南蠻，盯著禮部，盯著容晚。

  稍有風吹草動，便是大事。

  朝中主和，主戰，都是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