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驚覺一夢

  「大膽！你竟敢殿前造次！」趙信起身維護李山，喝道。

  「笑話，我不過是順了李大人的心思，何談造次一說。」容晚收回槍，泯然一笑，大步回了自己的座位，自顧自的倒酒飲盡，「還是說李大人才是令有所圖？」

  李山面色晦暗的看向容晚，冷哼一聲。

  忽然，整個皇城一下子喧鬧了起來。

  守城的衛兵們頓時圍了過來，將周圍圍得水泄不通。

  「稟陛下，宮中闖入了刺客。」

  雍帝的臉瞬時陰沉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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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責守備的皇城司首領戰戰兢兢地跪在前面，大氣也不敢出。

  「朕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朕的皇城，幾個賊人想闖就闖，是不是朕的臥榻旁，他們也能安睡？」

  「臣等無能，現已命人即刻擒拿賊人！」

  「知道無能，還不快退下，別再礙陛下的眼。」左相在一旁瞪了他一眼解圍道。

  首領趕緊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滿殿無聲。

  雍帝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了過去，用手指一個個點著，道，「你……你……你……還有你……」

  「你們除了領朕的俸祿，還為朕做過什麼？」

  「你們除了會高呼陛下聖明！還會什麼？」雍帝震怒，將桌案上的美酒佳肴掃了一地，整個人借著酒氣從龍椅上走了下來。

  拉著文武百官，一個又一個地看得個仔細分明。

  「朕的大慶，就是養著你們這些酒囊飯袋！」

  他一腳踹向了離他最近的文官，嚇得他不敢動彈半分，只能生生受著。

  「都是廢物！能為朕的江山做什麼？」

  「都下去吧。」左相將他遣了下去，道，「這群人雖廢物，但李將軍卻是個好的，這次大捷而歸，更是說明大慶的氣數在蒸蒸日上，陛下無需憂心過重，今日之事不過是些賊首自取滅亡罷了。」

  左相的話寬慰了雍帝的心，雍帝這才緩了下來。

  「報陛下，我等已將賊人捉拿！」此時衛兵將人押了上來，道。

  「說捉拿可就差了點意思！」

  那兩人蓬頭，卻不垢面，身上的衣服是尋常的布衣，但看著襤褸得很，不過就算這樣也被妥帖地收整好縮在腰帶里。

  進了大殿，兩人反而相視一笑，完全沒有即將隕命的焦灼，反而有大將之風！

  「說，誰派你們來刺殺朕的？」雍帝喜怒不定，雙目直視二人，誓要從他們眼底看出東西。

  「無人。」二人齊刷刷地朗聲道，「就是有，也是大慶的子民！」

  「還敢狡辯！」左相一個眼神，兩側的侍衛衝上前要將他們按得跪下來。

  卻被他們輕易甩脫，道，「就你們這樣的，也想拿住我們兄弟？若不是我二人要冒死進宮覲見陛下，可又頭一回來宮裡，找不到位置，才乖乖束手就擒，你們就是來上個上百人，也困不住我兄弟！」

  「見朕？」雍帝反問道。

  「臣容家軍左旗下三連長林麟（楊昭）拜見陛下。」兩人齊刷刷地行了軍禮，滿堂震驚。

  「大膽容白！」趙信忽然指著容晚罵道，「是不是你容家對陛下不滿，派人行刺！」

  容晚哈哈大笑了起來，道，「陛下聖心獨決，賜我父戰王之名，賜我監理之職，更御賜忠勇侯之位，食千石，臣有何不滿？還是趙大人你說，臣應該哪裡不滿？」

  「你不滿李茂奪了你的領兵權，讓你容家大權旁落！」趙信字字句句都衝著死穴而來，「幸好陛下慧眼識英雄，李大將軍的大勝，否則大慶交到你手裡，才是悔之晚矣！」

  想起李茂，雍帝的面色好了些，但轉頭看向這兩人卻有些不耐煩，正想揮手處決了二人，卻見二人笑得前仰後翻。

  「李茂？我呸！」楊昭殿前無禮，半點也沒有禮法教養的意思了，直接罵道，「賊首小兒，只懂紙上談兵！身無半點長處，還不肯虛心受教，沒有經驗之談卻誇誇其談！」

  「呵呵呵，可笑得很！」林麟亦在旁笑著道，「輸了涼州不算，北地，晏城如今也已是南蠻子的囊中之物，南蠻子只需再奪下燕地，皖城，西城，即可揮師南下，不日就能兵臨城下！我倒要看看這樣的李大將軍，如何力挽狂瀾！」

  「滿嘴謊言！」趙信站了起來，罵道，「李大將軍早已傳回捷報，奪回多地，就是涼州都即將勝券在握，你們二人空口白牙就想污衊嗎？若是陛下真信了你們的話，傷了李大將軍的心，那才是大慶的損失！」

  「呵呵呵，我二人本是想闖宮問問陛下，為何不增派援兵，是要讓我們都亡在北關嗎！沒想到這李茂不僅不懂用兵之計，竟然還弄得一手好權法，欺上瞞下！膽大妄為得很！」楊昭看似在笑，實則悲矣，道，

  「可憐我容家軍葬送好男兒，又可憐那些流離失所的數十萬百姓無處可歸，若是戰王還在世，那些南蠻子又怎敢踏過北關一步！」

  容晚動容，父兄雖死，亦活著，活在萬千人的信仰中。

  她再也顧不得容家如今的局勢，也不怕與刺殺沾染上半點關係，直面帝王，道，「是非黑白皆捏造不得，容白願意項上人頭向陛下保證，此二人所言非虛，請陛下聖裁，不要被奸人蒙蔽，反而傷了忠臣良將，萬民之心！」

  「容白，你信口胡說！攀污我兒！」李山氣得站了起來，道，「茂兒出征前，你來尋我兒，說要將什麼對付南蠻的經驗交給我們，我兒覺得這些經驗都是些淺薄之談，沒有收，沒想到你懷恨在心，竟隨便指了兩人，就想讓陛下對我兒疑心嗎！」

  「南蠻都要打進皇城了，你還在這裡疑心這個疑心那個，可笑！」楊昭道，「不信你們就出去看看，眼下流民走得快的都要到帝都了！你們還美酒華服，在這裡高歌賞舞，當真是荒謬至極！」

  「你，你們二人竟敢妖言惑眾！來人，來人，斬了他們！」李山高聲道，哪裡還有剛才的肆意，人踉蹌著走了出來，抽出一旁侍衛的佩刀就往兩人身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