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榮王拜帖
2024-09-05 00:31:57
作者: 春風攬星河
下了早朝,容晚還沒上馬車,便被攔住。
「我家王爺有請。」
看著眼前小廝遞來的一封羊皮紙,容晚不接,反辭道,「在下偶感風寒,怕是不能赴榮王的宴會。」
「我家王爺也說了,他與容大人之前有些誤會,現在再多的解釋也是無用,只讓小的托大問容大人一句,當真要看著大慶以亂而終?」
容晚頓住了腳步,遲疑的望著那捲羊皮紙,許久,才嘆氣道,「回稟他,我會去的。」
接過這卷羊皮紙,容晚挪步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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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恭候容大人。」
坐在馬車內,容晚將這卷羊皮紙徐徐展開,見信中只寫了午後,月影樓。
「當真是個小心的人,連個署名都沒有。」
容晚將羊皮紙隨意一放,連日的疲累讓她靠著軟墊便進入了夢鄉。
書舒見她疲累,即使已到容府也未驚醒她。
直到她睡夠了,一睜眼已是餉午,才無奈的對自己道,「下次可不能再這樣貪睡。」
想來,她已記不清回了京城之後,多久沒有好好的合過眼。
按約,容晚再度來到這雕欄玉砌之地。
軟玉街內,還是涌動著甜膩的薰香,雖淡卻仍透著股脂粉氣。
夢裡鄉,消金窟,如今卻只覺得紙醉金迷。
「容公子,近日我們月影樓得了一株瑤台玉鳳,如今正好是花期,此刻它就擺在露台上,您可一觀其風雅。」
跟著她,款款而行。
踏上樓台,入眼便見那株瑤台玉鳳。
微光下,花瓣舒展開來,微微的帶著一點卷度,花蕊卻是淡淡的黃色,整株花骨朵如匙蓮狀,遠看清雅中透著股富貴之氣,倒是難尋。
榮王就坐在這株花旁,一身的紫蟒服,威儀更勝從前。
「榮王殿下,安。」容晚作揖道。
「坐吧。」寥宸指著這株花道,「菊乃花中隱士,但現如今就擺在這雍容華貴之地,你說是它的幸還是不幸?」
「各花入個眼,緣深緣淺罷了。」容晚徐徐道。
「如今在我們的廟堂之上,也有一株自喻高人之花,你說他和陛下是緣深還是緣淺?」寥宸借著這株花引到國師之上,道。
「居於高位者的心思,複雜難猜,在下小小侍郎,自然比不得,也看不透。」容晚不直面作答,道。
「看來,容大人對本王還是有防範之心。」寥宸站了起來,伸手就將這開得正好的瑤台玉鳳,直接折斷,花骨朵瞬時跌在了盆中。
「我看,既然不想再做隱士,那便做亡魂吧。」榮王的目光狠辣,下手也極快,道,「現在,容大人可明白了本王的心思。」
「榮王好大的心思,可是又與容某何干?」
容晚自然不想做這馬前卒,推諉道。
「若是這事,也與你性命攸關呢?」他輕蔑一笑,又似在自語,「覆巢之下,又安有完卵,更何況,你可知道,你父親的死又安能與他無關?」
明知道他在挑唆,在讓她憤怒,讓她露出弱點,容晚還是問了,「我父親的死,你有何證據?」
「朝中如今長成的只有三王,大皇子簡王,二皇子在下,七皇子閒王,寥應清幫你破了案,自然你不會疑心他,那在你心裡便只能是本王與王兄。」榮王道。
「本王素來傾佩戰王,一生的戎馬生涯,鐵骨錚錚,我望塵莫及,而且你或許不知道,在小的時候,你父親也教過我許多,在我心中,他從來不僅僅是戰王,更是我亦師亦父的存在。」
容晚想透過他的眼睛徹底地看清他,卻只看見一片坦然。
其實她清楚的,此事背後皇子開路,陛下默許,朝臣推波,才能將父親的命活活斷送在北關。
但……
是簡王?
那個看著成事不足之人?
「容大人,大智若愚,而且本王如今已經摸到了一點證據,聽說在簡王的府邸里能人眾多,而有一人就極擅長模仿各類書信筆跡。」
「可即便是如此,我為何要做這桿槍,替你除了簡王,然後去死。」容晚說的極為直白。
扳倒皇子,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恐怕最可行的方法,便是持著槍沖入簡王府的勝算大一點。
「本王從未拿你當過槍。」榮王道,「而是說你我合謀。」
「合謀?在下在明還是暗?是棋子還是執棋人?」容晚如今已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騙得她衝動的人了,「即是合謀,榮王總要拿點誠意出來。」
「否則,在下可沒辦法和你做一條繩上的螞蚱。」
「不若我們先小試牛刀,先將這誤國的道士,拽下神壇可好?」榮王的手撥弄著掉在花壇中的菊花,道,「屆時,人人皆知你我為一丘之貉,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倒時就是你說本王非此事主謀,也斷不會有人信?」
「如此的保證可好?」
「國師誤國,相信容大人,也早有義憤,如今哪怕不是為了你父親,就是為了大慶的朝野,你也不想看著國家亂終吧。」
容晚微微一笑,不答話,反而眼眉斜挑,側首著看他,像是在思量他說的是真是假。
「此事,本王可為先鋒!」
見容晚遲遲不應,寥宸落下最後的底牌。
「如此便多謝殿下。」容晚的眉眼舒展開來,在陽光下倒是像透著薄薄的亮光,看著倒是不皎潔,反而倒像是誠懇得很。
得了容晚的應聲,寥宸終也是成了心事,道,「月影閣近日來了一新花魁,聽說可長袖擊鼓,亦可做掌上舞,你與本王便一同欣賞佳人吧。」
「誠然是傾城國色,但在下實在困頓疲憊,先行告退。」容晚對這些歌舞並不感興趣,便道。
「沒想到,絕色在前,容大人倒是坐懷不亂,罷了,就讓你離去吧,這美人恩,就不讓你這消受了,過幾日,你且等本王的信,成敗在此一舉。」榮王喝道,十足的威儀。
「多謝。」
從這軟玉街離開的時候,容晚只覺得渾身都是一股脂粉氣,難聞得很。
「罷了,與虎謀皮,難受些,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