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虛晃一下

  幾乎是大搖大擺的一路往南而行。

  因二人輕裝簡行，自然速度要比賑災糧快上許多。

  三日時間已在豫州最近的小鎮梅香鎮——也是豫州的必經之地。

  

  寥應清一手執扇，一手把玩著檀木珠子，遠遠地看去就像是個浪蕩的公子哥。

  「什麼人？」梅香鎮的門口有幾個衛兵把守著，來來往往的人都要在這裡停留片刻，等待審查。

  「江南富戶。」寥應清對著那人的眼前一揮扇，扇子上立刻多出一個小小的銀元寶，「這是本公子給你們的買茶錢。」

  「呵。」那人接了錢，臉上多了一層笑容。

  容晚往前走去，卻又被攔下，道，「怎麼是公子給的還不夠嗎？」

  「就是因為給夠了，才奉勸你們一句，豫州如今去不得，還是回你們的江南吧。」守城的衛兵道。

  「為何去不得？」容晚逼問道。

  「欸，你這小廝，怎麼這麼多話，我說去不得便是去不得！你這樣問東問西的，可是要短命的！」衛兵惡狠狠地瞪著她道。

  又一枚小元寶遞在了他面前，道，「在下的小廝就是個急脾氣，還請兄台見諒。」

  「還是你小子懂事。」收了錢，衛兵又道，「現在上面下了命令，這豫州只進不出，你們還是改道吧。」

  「在下也是想尋機碰碰運氣，在下相信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到了豫州山人自會有妙計。"

  見二人執意要去，衛兵們拿了錢，也就放開了路。

  待走遠了，容晚心疼地踹了一塊石頭，道，「公子可真是好大的手筆，足足十兩，眼睛都不眨就出去了。」

  「這還不夠。」寥應清伸出手道，「還請容大人再拿點誠意出來。」

  「你堂堂公子哥，問一個小廝要錢，不妥吧。」容晚快步離去，道，「我的錢都是我的命根子，你想要，沒有！」

  「在下可是連宅子都抵了。」寥應清的聲音聽著有些委屈，但若是看他的神色卻雲淡風輕。

  「沒有，你別想。」容晚自顧自地往前快步走遠了。

  寥應清看著她的背影，垂眉一笑，像是拿她全沒了辦法。

  梅香鎮不大，走個大半日已能看到城南的官道，遠遠可眺望豫州的輪廓。

  「回去吧。」寥應清將扇子點在容晚的肩頭，道，「好好休整一下，準備上路。」

  容晚雖不知道寥應清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但也一路跟著。

  直到看見他一連點了七個肉菜，滿桌的菜香幾乎要把隔壁桌的口水都要引了下來。

  「你……你！」容晚在桌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道，「鋪張浪費！」

  「錯了，是及時行樂，你若不吃，那我就不客氣了。」寥應清放下扇，抓起雞腿來也不突兀，還是一派的清風明月。

  而容晚……

  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瞬時席捲了餐桌。

  吃飽喝足，小二帶著笑意上前，道，「兩位客官，一共七兩。」

  容晚看著攤在自己面前的手，一不做二不休道，「沒錢。」

  寥應清笑的肆意，「那正好，拿你這個小廝抵帳。」

  「兩位客官別拿小的逗趣了，如今這世道，誰還能多養一張嘴。」小二雖這樣說，但腰板卻直了起來，道，「要是真拿不出來，可別怪小二押著你們去見官！」

  沒想到寥應清將手上的扇子拋到他手上，道，「這扇子上的字你可識得？」

  「不識，客官要是再給不出錢，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幾個店裡的壯漢聞著聲音走了過來。

  「好說。」寥應清解下了自己的外袍，遞了出來，道，「這綢緞想來你們不認識，但你們可讓你們的掌柜過來，看看能不能抵了這頓飯錢。」

  小二眉眼一動，顛了顛手上的料子，才揮手讓他們走出了這扇門。

  出了門，容晚一陣狂笑，道，「翩翩公子哥，竟然連外袍都保不住。」

  「這身衣服既已物盡其用，留著也是浪費，不若拿來換頓飽餐，也好上路。」寥應清撿起了些地上的泥土，直接往容晚臉上抹去，道，「流民可不能有這般白淨的臉。」

  「不過，容大人，你這皮膚倒是養得甚好。」

  「滾！」容晚氣急抓了地上的沙就往他身上砸去，卻又被他拋了一身的泥，眨眼間，兩人瞬時沒了剛進城的模樣，而像是兩個十足的流民。

  還不等他們走幾步，一行巡邏的衛兵快步走了過來，看到二人立刻蹙眉，道，「過兩日布政使就要來了，上頭有令，要將整個豫州的流民控制住，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不快把這兩人給我捻回豫州！」

  「這不就來了嗎？」寥應清小聲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