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烈焰滔滔

  無人動，都嚇得不敢動半分。

  「都聽不懂嗎？開庫！」容晚幾乎是嘶吼出聲，卻發現自己步步受制，連一個最簡單的命令，都執行不下去，「難道要本官去請你們嗎？」

  剛剛那個小老頭卻帶著笑，小跑了過來，在容晚身畔附耳道，「大人，這事好辦，尚書大人的意思就是把這批有問題的給它繳了，換一批新的就成了。」

  「尚書大人，哪個尚書大人！是兵部尚書楊彪嗎？」容晚強壓住情緒，立刻問道。

  「大人，有些事，不用點得這麼透，你懂，我懂就可以了。」小老頭低眉順眼道，還往她手裡遞一個布囊，不用接也知道裡面裝的是些什麼。

  「來人，給我拿下他！」容晚氣勢一變，將小老頭立刻押解，道，「這些話你留著和陛下去說吧！」

  但兩側的衙役們都不敢動，反而侷促不前。

  

  「本官的話你們是都聽不見嗎？」

  「大人，您…就繞過小人們吧，實在是……上面的人咱得罪不起啊！」

  容晚冷眼的看向他們一個個躲閃的眼神，冷道，「你們怕，我不怕，我容家不怕！」

  「走，現在我就去開庫，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以次充好的東西，占了我大慶的江山！害了多少人的卿卿性命！」

  無人敢動半步，賀同額頭上的汗水一個勁地往下掉。

  容晚橫眉一懟，押著小老頭就往庫里沖。

  「大人，大人使不得啊！」身後的衙役急沖沖地跟著，想攔住她。

  兵器庫前，衙役們都一個個急得冒汗，嚴嚴實實的擋住庫門道，「大人，我們都有妻兒老小，求大人饒過我們。」

  「北關的戰事連續了三年，三年來多少人喪命，這些人的妻兒老小，你們有沒有問過他們是不是南蠻子能饒過他們？」容晚忍住心底的情緒，儘可能的平緩道，「讓開吧，我意已決，你們這點人攔不住我。」

  「我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留下來與我一同開庫，捍衛最基本的底線，還是走。」

  「放心。現在走，我不會怪你們，也不會牽連你們，你們還可以另謀出路，只是兵器監留不得你們了。」

  有人心動了，脫去了身上的官服，灰溜溜地從庫門前走了出去。

  一個接一個的，散去了大批的人。

  半響，只剩下賀同還留在原地，沒有走。

  「你要攔我？」容晚冷眉道。

  賀同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的，但還是強撐著道，「大人，按照兵器監的規定，您不能獨自開庫，所以屬下陪你一起。」

  「你不怕嗎？這一步走錯或許是萬劫不復。」容晚氣勢散盡，看著賀同問道。

  「怕，但這是屬下的職責，屬下不敢忘。」賀同回應道。

  小老頭老杵被壓彎了腰，卻還是呵呵笑著，毫無懼意道，「尚書大人不會放過你們，我看我們誰能笑到最後！」

  容晚取了一截繩子，將他嚴嚴實實地捆在庫房門前的柱子上，賀同拿來了鑰匙，兩人站在銅色的庫門前，相視一笑，倒是陰霾也散去了些。

  「開庫。」容晚一聲令下，賀同轉動了門鎖，門吱呀地開了。

  庫房裡灰塵大，點了一盞油燈，卻也還是霧蒙蒙的一片。

  簇新的各箱的武器就羅列在面前，容晚隨手拿過箭矢一彈，箭矢應聲斷開。

  其他的鐵劍，刀槍皆是如此，每件武器都是徒有其表！

  「三千貫，三千箭，就是買的這樣的如同草包的箭矢！這群狗官，還有什麼事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容晚恨不得將這些箭矢都丟到陛下面前，讓文武百官好好看看！

  就是這樣的東西，他父兄用了整整三年！

  整個北關的戰士就是用這些要人命的東西，整整三年！

  賀同看到這一切，嚇得呆坐在地上。

  這樣的事情，已經失控了，背後的勢力不言而喻。

  「你走吧，從這個門出去，就當從沒來過，也沒見過這些。」容晚對著賀同道。

  「大人，您準備就這樣放棄了？」賀同小心地問道。

  「不，我要扛著他們去面聖，但犯不上連累你冒這樣的險。」容晚道。

  賀同的越來越堅定，眼睛漸漸地亮了起來，道，「大人，一個人是扛不動這些的，我雖然力氣小，但還是能出點力氣的，我幫您。」

  「容家果然沒有孬種！」庫門外剛剛那些鬧事的士兵大步走了進來，大聲道，「我們兄弟幫你一起扛，一起去面見聖上！」

  「對！說得好！」

  容晚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臉龐上的堅定無畏，心裡讀懂了一些父兄曾經所說的患難與共是兄弟的真情。

  「好！我們一同去！」容晚笑著道。

  滿倉庫的兵器，堆疊放在一起，昏黃的燈光點點照著，夜漸漸深了。

  容晚的桌案上擺滿了各式的帳冊，有些甚至有些年份了，她伏在桌案上有些倦意，昏昏沉沉的幾乎快要睡著了。

  忽然，有人高聲呼喚道，「走水了！走水了！」

  容晚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沖了過去！

  大火漫天的燒得通紅，正是兵器庫的方向！

  「大人，這可怎麼辦！」賀同臉上都是被黑煙燻過的痕跡，整個人慾哭無淚，急得跳腳。

  「鎮定點。」容晚硬是沉住氣，走到了兵器庫的附近，看著滅火的人提著一桶桶水往上澆，問道，「可有救出來的東西？」

  「沒有，都來不及了，火起得太急了，我們……什麼也沒有救出來。」賀同哽咽道，「這些兵器，怕是都沒了，證據也都沒了。」

  「那抓到放火的人了嗎？」容晚問道。

  「沒有，只找到西邊有個燒盡了的火摺子，看樣子是人為放的火，而且我們趕來的時候，那小老頭老杵也被人放跑了。」賀同低道。

  而那些士兵都趕去滅火了，誰也沒有抓到這次趁亂放火的人。

  容晚站在滔滔的火焰前，青筋暴起。

  擋在她面前的勢力就如同烈焰滔滔的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