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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逼近的死局

2024-09-05 00:27:13 作者: 春風攬星河

  左相還未出言,邊上的刑部尚書趙信卻急怒道,「小小叛將,大殿之上,竟敢出言無狀,你還將我大慶放在眼裡嗎?你心裡對陛下還有半點的敬畏之心嗎?」

  「可笑!我鎮國公府,世世代代守疆衛國,戰死而亡者眾,到如今整個鎮國公府滿府英烈,只徒留我一人及滿院婦孺空對著那滿牆的牌位罷了。」

  「這樣的忠心,敢問你趙家有嗎?是你那流連花街的大兒子,還是不學無術混跡三教九流的么子?」容晚冷聲道,她步步逼近趙信,道,「還是你要問問我身後的槍,它上面染的血,哪個不是該死的?」

  紅纓出鞘,斷刃上滿布乾涸的血跡,槍身上刀痕劍痕縱布。

  「這杆紅纓槍是我祖父受贈於先帝,伴隨我鎮國公府六十七載,斬盡無數賊臣,隨我祖父,父親出生入死,你敢問問這桿槍嗎?你敢對著它說一句,你趙家也有這樣的赤膽忠心嗎!」容晚猛地將紅纓往趙信面前一探。

  白布包裹的槍頭仍是鋒芒畢現,直嚇得趙信連退三步,險些要站不穩身子。

  「你……」趙信失語,「你……強詞奪理!」

  左相適時地揣著手,走向陛下,沉聲道,「不須一向隨人語,須信人心有是非。陛下聖心裁決,自然也能孰辨是非,將這一籃子的亂麻都理得黑白分明。」

  「屆時無論是黑子還是白子,鎮國公還是這庸人,或是這黃口世子,陛下作為執棋人,孰是孰非,誰又能欺瞞得了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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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所言甚是。」滿朝朝臣皆附言道。

  容晚冷笑一聲,轉身看向這滿殿的朝臣,眼底是冰冷的寒芒。

  原來這大慶早就姓左了。

  「讒言傷善,青蠅污白,朗朗乾坤有神明,我倒想看看,黑白涇渭分明,如何能混為一談。」容晚持槍步步逼近白色的擔架,

  一槍出,鋒芒現!

  嚇得抬架的四個太監立刻放下手中的擔架,落荒而逃。

  那人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嗷嗷地叫著,狼狽不已,卻無人將他扶起。

  紅纓槍挑開罩著的白布,容晚居高臨下的看著那被綁得嚴嚴實實的「軍師」道,「假扮我容家軍師,攀污鎮國公,你是何居心?還是說,你受何人指使?」

  「陛下面前,怎敢舞槍威嚇,容白,你膽大妄為,將陛下置於何地?」趙信立刻出言喝道。

  「我就是替我父親,問問他,怎麼敢,怎麼能,怎麼有臉來冒充我容家軍的軍師!」容晚毫不退縮,持槍而立,颯爽英姿,

  「記住,我容家軍十三個英魂,都在天上看著你。」

  「我,我有證據!」顫抖的手從白布中顫顫巍巍的高舉一物,道,「這是鎮國公叛敵鐵證!我就是被他發現知悉此事,才被一路追殺,幸得左相救助,我才能活到現在,面見陛下啊!」

  「呈上來。」

  那是一捆普通粗布包裹的一卷羊皮紙。

  驗明了無毒後,張總管將它呈到了陛下面前。

  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目光一個個地都釘在這卷羊皮紙上。

  雍帝將這羊皮紙看了個遍,猛地將其擲於殿下,震怒道,「你容家還有何話說!」

  「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不聽一言的辯駁,魚貫而入的侍衛將容晚團團圍住。

  叛將的名聲被匆匆扣在他父親的身上。

  心裡頓時如明鏡似的,容晚雖困於大殿,卻仍不卑不亢,朗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君要臣亡,臣不得不亡。」

  「是你容家辜負朕的皇恩,背叛朕!這通敵叛國的罪證就擺在朕的面前,何來的欲加之罪!」雍帝道,「給我押下去,容家全族秋後問斬!」

  「慢著!」邱老夫人拄著龍頭拐站了起來,喝道,「宣先帝密旨!」

  滿殿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哪裡來的先帝密旨?邱老夫人,你可別老了糊塗了,拿瞎話堵人。」趙信在一旁冷道。

  「你且等著看。」邱黎白猛地將手中的龍頭拐擲在地上。

  龍頭拐瞬時斷為兩截。

  邱老夫人蹲下打開龍頭拐的龍頭,從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羊皮捲軸,高舉著它,道,「都看仔細了。」

  「先帝賜下密旨,藏於御賜龍拐二十七載,今日我鎮國公府危局,老身托大,請旨而出,為我容家滿門爭命。」

  張總管侷促地看向雍帝,滿朝文武始料未及,整個大殿鴉雀無聲,都在等陛下發話。

  雍帝的目光晦暗不清,他沉默幾個呼吸,才道,「即先帝旨意,那便呈上來吧。」

  羊皮紙上,寫道。

  「朕允容家滿門一諾,還容家滿門忠烈護主之情。他日容家持此旨意來求,不得拒絕。」

  「真的是密旨?」下面有人驚呼,這是何等的榮耀。

  而容家卻從沒有將其昭告於天下,而是藏於龍拐之中。

  這是先帝要護住容家世世代代的保命符。

  「先帝怎會如此荒謬?竟給容家此物?」

  「先帝……的字跡,朕認得。」雍帝承認了,他頹了下來,閉目養神片刻,道,「也罷,容家滿門世代忠烈,替先祖護國衛疆,朕也記得,朕確實不能因容戈的錯,禍及容家,傳朕旨意,尊先帝意,賜容家自在翁之名,賞金萬兩,良田百頃。」

  「容家百口,皆可保全,邱老夫人,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陛下聖恩,老身自當感念,但如今老身的兒子屍骨還躺在大殿之上,若我替他認下這通敵叛國之名,老身怕行將就木的身子,無顏下地府見我的戈兒,見我容家滿門英烈!」邱老夫人悲呼。

  「邱老夫人,聖心裁決,不要得寸進尺!」左相似真非真威脅道。

  「我容家求的是陛下公正公開裁決此案!若確實是我容家有負皇恩,老身必率領容家一百零七口戕於殿上,以全皇恩!」

  雍帝複雜的目光落在邱老夫人的身上,思量道,「朕也不願寒了老臣的心。」

  「傳朕旨意,著三司會審,趙信主理此案!」

  「陛下,鎮國公身份貴重,臣等怕衝撞,還請陛下派下監理從旁協助此案。」大理寺卿魏長平因也在三司之內,特上前請旨道。

  「應清這幾日應該要回京了吧?」雍帝提及的是帝七子閒王。

  「回陛下,就這幾日了。」張總管道。

  「那就著應清接手此事,在旁監理三司會審。」雍帝一揮衣袖道,「退朝!」

  「是。」

  朝中百官皆無聲退去。

  容晚停在原地,昂首望著遠處的光亮,對著那「軍師」道,「好好珍惜最後的陽光吧,螻蟻尚且偷生,你既如此為,必也知道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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