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演，接著演

  聶老爺子頗為詫異，回來這麼久，聶嬌嬌可從未主動找過他說話的。

  莫非是事情有進展？

  他點了點頭，「好，隨我去書房吧。」

  聶嬌嬌卻道：「爺爺，就在這裡說！」

  語氣不容置疑。

  聶老爺子眼神中浮現不悅，但還是壓下了，只是語氣稍冷，「那你說吧，什麼事。」

  聶政和聶嘉嘉也好奇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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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嬌嬌的視線掃過聶嘉嘉，再回到聶老爺子的臉上，冷冷出聲，「母親昨天在醫院自殺了，你們知道嗎？」

  此話一出，三個人的神色齊齊一滯。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聶嬌嬌見狀，已經明了了，他們都知道呢。

  半晌，聶老爺子再次開口，沒有任何關心，卻是發難，「怎麼？你是在質問我們？」

  他怒斥，「你母親生病了，我聶家可沒虧待她，給予她最好的醫療，她卻不珍惜，還想不開去自殺，你該責怪的人，是她自己！」

  「自作孽，不可活！」

  聶嬌嬌怒極反笑。

  分明是他們將人關在醫院，不放人自由，卻還能厚顏無恥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別人不知好歹。

  仿佛無論做什麼事，他們都是對的，錯的永遠是別人！

  聶嬌嬌也懶得與他們這種人掰扯什麼道理，她直截了當地道：「母親之所以會自殺，是因為聽到了爺爺你要將我嫁給姜濤的事情，母親得知姜濤的為人，不想要我為了她犧牲自己，才會做傻事。」

  「但是，母親住在醫院裡，在爺爺你的特別交代下，她基本上是與世隔絕的，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將消息傳到她那裡，她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

  言下之意便是，有人故意傳話，導致了這一出。

  聶老爺子聽明白了，卻想也不想地否認，篤定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根本沒外人知道你母親住在醫院，又怎麼能告訴她這件事？」

  聶嬌嬌點頭，「是啊，外人不知道，所以不可能是外人做的，那就只能是……家裡人了呢。」

  最後幾個字，她說的無比諷刺。

  「誰最討厭我母親，誰最不想我好過，爺爺，還需要我來點名嗎？」

  聞言，聶老爺子犀利的目光猛地看向了聶嘉嘉。

  聶嘉嘉臉色一白，連忙搖頭，「爺爺，不是我。」

  她咬著唇，眼淚一下子就在眼眶中聚集，「在我心裡，阿姨就是我的親媽，嬌嬌姐就是我的親姐，我怎麼可能做傷害她們的事情啊？」

  她又看向聶嬌嬌，梨花帶淚的，十分楚楚可憐，「姐姐，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你要相信我啊。」

  聶嬌嬌扯出一抹冷笑，毫不客氣地懟，「演，接著演。」

  聶嘉嘉宛若受到了極大的委屈，眼淚如斷了線地珍珠般一顆一顆往下掉，泣不成聲。

  聶政看得心疼不已，也開口道：「父親，嘉嘉是個善良孝順的孩子，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別冤枉了她。」

  聶老爺子陰沉著臉，並沒有說話。

  聶政著急，直接衝著聶嬌嬌發火，「你怎麼當人姐姐的，這樣冤枉妹妹都有？你和你那不知好歹的母親一樣，妒忌心強，只會胡攪蠻纏，不辨好壞，毫無建樹。」

  呵。

  她這個親爹，常年在爺爺的威嚴下，一貫夾著尾巴做人，平時說話都不敢大一點兒聲，唯唯諾諾的。

  現在卻為了聶嘉嘉，端起父親的架子。

  聶嬌嬌儘管對聶政已經沒有半分期待，但此時，她還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極大的怒火。

  她也是他的女兒，母親更是掏心掏肺愛著他那麼多年，沒有對不起他半點。

  他但凡是個人，有一點點良心，都說不出這樣的話。

  聶嬌嬌紅唇輕啟，反唇相譏，「父親，您對自己的認知還挺清晰的啊，只會胡攪蠻纏，不辯好壞，毫無建樹。」

  完全沒有料到她竟敢回嘴，聶政不可置信地瞪著她，氣得差點厥過去。

  他咬牙切齒，半點也只憋出一句，「你，你放肆。」

  聶嬌嬌懶得再搭理他，她的視線回到聶老爺子的身上，一字一字清晰地說出，「爺爺，我現在唯一在乎的人就是我的母親了，她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頓了下，她冷冷勾唇，「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聶嘉嘉抽泣了半天，也沒見聶老爺子出聲維護她，她心裡多少有些慌張了。

  沒錯，是她安排人將話傳到徐鳳華耳朵里的。

  因為聶嬌嬌竟敢覬覦玄湛，她必不能讓她好過。

  聶嬌嬌的軟肋是她那病秧子母親，她就是要讓徐鳳華難受，這樣聶嬌嬌也會跟著難受。

  而且她也不怕聶嬌嬌知道是她做的，聶嬌嬌現在在聶家毫無地位，她再氣憤也沒法做什麼。

  她就是想要看到她無能狂怒的模樣！

  出乎她意料的是，聶嬌嬌竟敢直接回來發難，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但只要爺爺和父親站在她這一邊，聶嬌嬌就掀不起任何風浪。

  思及此，聶嘉嘉紅著眼睛，弱弱地開口，「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和爺爺說話呢？你這不是在威脅爺爺嗎？」

  威脅兩個字，她特意加重了語氣。

  她一直知道怎麼拿捏聶老爺子的，他向來唯我獨尊，是絕不允許別人挑釁他，更別提威脅了。

  因此只要聶老爺子向著她，聶嬌嬌就會變成一場笑話。

  停頓了一秒，她又向著聶老爺子道：「爺爺，姐姐估計是因為阿姨的事情，一時傷心才會失了分寸，她不是故意的，您也別生她的氣。」

  聶嬌嬌知道聶嘉嘉是一朵盛世大白蓮。

  只是沒想到，親眼所見時，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噁心人。

  她哪能忍她，當即就開口，「爺爺，我母親的事，你若是不願意給我一個交代，那我就自己來。」

  她寸步不讓！

  「閉嘴！」

  聶老爺子終於出聲，聲音裡帶著濃濃怒火，像是忍無可忍。

  聶嘉嘉眸底喜色一閃而過，她挑撥離間成功了呢，她忙又佯裝出擔憂的模樣，「爺爺，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體，姐姐她也是的，怎麼能這麼……」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見聶老爺子又吼了一句話。

  「我是讓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