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特殊意義

  徐牧之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波瀾，但很快便被他掩飾過去。

  他靜靜地看著老校長，低聲道：

  「算了，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就這麼過去吧。」

  老校長眯起眼睛，如同一頭髮了怒的獅子，放聲咆哮道：

  

  「就這麼過去？」

  「我告訴你，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過去！」

  「你知不知道，你老師趙陵生在去世之前，都堅信你一定會為龍國做出貢獻？」

  「你知不知道，當年在北青大學，有多少人為你而驕傲，將你視作前行的榜樣？」

  「你能想像到，在你成為國賊的新聞傳出來時，我們有多麼痛苦和絕望？」

  「你造出了最先進的第.四代推進器，還無償地匿名上交給了龍國！」

  「這種事，你為什麼不說？」

  「你要是說出來……又怎麼會有如今這副局面？」

  老校長看著徐牧之，一張皺紋縱橫的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徐牧之的老師趙陵生，是老校長最得意的學生。

  所以老校長自然也就把徐牧之當成了自己的徒孫。

  眼下徐牧之站在被告的位置上，成為人人唾罵的國賊。

  沒人能知道，老校長究竟有多麼痛苦和憤怒！

  結果當老校長終於下定決心，要帶頭將徐牧之釘死在恥辱柱上時，現在的局面又變成了，徐牧之為龍國做出了巨大貢獻，扭轉了龍國被核武威脅的屈辱境遇。

  這種強烈的情緒起伏，已經讓老校長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老校長又看了一眼徐牧之，長長地嘆了口氣，轉頭對大審判長說道：

  「我提議，暫時將徐牧之的關押地點改為在研究院，配合我們繼續調查此事！」

  聽到這話，大審判長頓時一愣。

  還沒等大審判長做出回應，便聽到一道飽含憤恨的聲音響起：

  「老校長，請您再冷靜地想一想。」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徐牧之確實是研發出了第.四代推進器，而且無償上交給了龍國。」

  「但這畢竟是以前的事情！」

  「既然徐牧之為了利益，將第三代推進器技術賣給了合眾國，那他不會為了利益，將第.四代推進器技術也賣出去嗎？」

  「他會的，他一定會這麼做！」

  「第三代推進器，就已經讓他獲得了十一億刀，而更加先進的第.四代推進器，自然也會給他帶來更多的財富！」

  「是的，徐牧之確實是將第.四代推進器圖紙先上交給了龍國，那時的他，或許依然是一個滿腔熱血的愛國者。」

  「但當徐牧之為他國製造了武器，並放任他們將武器對準自己的同胞時，他已經變了！」

  「這種利慾薰心，寡廉鮮恥之人，怎麼可能不將第.四代推進器，換成更多的錢？！」

  「而且徐牧之犯下的罪孽，又豈止這一樁？」

  「難道我們只因為這一件事，就能徹底寬恕他？」

  說出這番話的人，自然是楚雨薇。

  眾人看著她通紅的雙眼，和因為極度憤恨而不停顫抖的雙手，再次議論了起來：

  「楚部.長說的沒錯！徐牧之也許之前確實是一個滿腔熱血的愛國者，但那也只是以前的事情了。」

  「徐牧之的罪可不止這一項！大家都別忘了，他還為合眾國造出了大量武器。」

  「是啊，誰能保證徐牧之沒有見錢眼開，悄悄將第.四代推進器也賣了出去？」

  「這種無恥國賊，我們絕對不能這麼放過他！」

  審判團眾人說的沒錯，徐牧之的罪行累累，罪孽深重！

  緊緊靠著一份第.四代推進器的圖紙，可不足以讓他翻身！

  這一理念，頓時被審判團的眾人傳播開來。

  老校長回過神來，喃喃道：

  「你說的對……」

  是啊，那個站在被告位置上的徐牧之，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被趙陵生無比看重的學生了。

  就算第.四代推進器的圖紙，為他洗清了一項罪狀。

  可他所犯下的事情，可不止這些！

  就在這時，老校長忽然看向楚雨薇，沉聲道：

  「你確實說的不錯，但有一點，我有必要提醒你和在座的諸位。」

  「你們知道，這第.四代推進器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楚雨薇聞言頓時一愣：

  「特殊的……意義？」

  她是信息技術部門的負責人，對這方面的事情並不了解。

  老校長的這個問題，確實問住了她。

  其實不只是楚雨薇，審判團中的諸多科學家們，除了在飛彈領域有研究的人之外，都對第.四代推進器的概念十分模糊。

  有人小聲議論道：

  「不就是升級了推進器，讓速度更快嗎？」

  「是啊，這能有什麼特殊含義？」

  這些議論的話，讓老校長面帶怒色道：

  「不就是升級了推進器，讓速度更快？你們想的太簡單了！」

  「我們龍國的飛彈事業起步晚，推進器的研究可以說是一步一道坎！」

  「我們在研發出勉強能達到二代標準的推進器後，研究進度便一直止步不前。」

  「然而這份圖紙，可不僅有著第.四代推進器的製作方法，還將我們之前的錯誤全都指了出來。」

  「在製作方法上，這份圖紙更是將每一項技術都詳細地拆解開來，可以說這份圖紙，完全是為我龍國量身定製的！」

  聽到這些話，不在這個研究領域的人，還是有些疑惑。

  見此情景，剛才被老校長的吩咐的一名科學家，卻是忍不住開口道：

  「推進器的技術，比你們想像的要重要的多！」

  「我們在上個世紀便造出了核武，但一直缺乏將核武扔到對方頭上的能力。」

  「因為我們之前的飛彈推進器十分落後，飛行速度緩慢，剛剛到達敵方那邊，就會被他們的防禦系統打下來。

  「如果對方的飛彈扔過來，以我們當時的技術根本攔截不住……」

  「就是因為這樣，列強才肆無忌憚地用核武來威脅我們！」

  「而這也是為什麼，在得知徐牧之居然將第三代推進器的技術賣給了合眾國後，大家會如此憤怒！」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原本以為所謂的第.四代推進器，不過是在前代的基礎進行升級。

  直到現在才清楚，這推進器竟然直接跟龍國的國土防禦掛鉤！

  老校長神情激動地喊道：

  「這份圖紙根本是為我龍國量身定製的，這第.四代推進器的智慧財產權也只在我龍國！」

  「這是超乎想像的突破，直接扭轉了龍國的屈辱局面！」

  「這就是我想說的特殊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