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結局
2024-09-10 08:38:03
作者: 秋李子
紅兒從下了船就不大愛說話,當車進入京城的時候,紅兒的眼睛頓時瞪大了:「這個城好大。」
天下最繁華富麗的地方,獨悠笑了笑:「你會喜歡這裡的。」
馬車順著獨悠熟悉的路,到了家門口停下,剛剛停下就見大門打開了,阿嫵從裡面跑出來:「我就說,一定是姐姐回來了。」
許嫂子和周嫂杜大嫂也從院子裡面走出來,瞧見獨悠抱著孩子下來,許嫂子就上前接過孩子:「這些日子不見,想死我了。」
「姑姑,難道你不想我?」獨悠笑著和周嫂她們打過招呼,這才對許嫂子說。
「姐姐,我也很想你呢。」阿嫵還是高聲說著,阿梨和阿然也手牽手地跑出來,阿梨也跟著叫:「姐姐,我們都好想你。」
阿然似乎又大了一截,比原先要矜持一些,只對獨悠笑著說:「姐姐,娘讓我跟你學些規矩呢。」
「學規矩也要等進去再說,都站在門口,像什麼話?」周嫂把眾人往裡面趕,杜大嫂已經和栓柱說完話,這才對獨悠笑著道:「我想著,阿然已經定親了,再不能像從前那樣,盡做小女兒態了。」
吵吵嚷嚷嘰嘰喳喳,紅兒簡直看呆了,這和紅兒想得不一樣。
「你是紅兒吧,姐姐讓你進去。」冬兒上來拉了紅兒一把,紅兒這才回神過來,對冬兒笑著道:「和我想得不一樣。」
「等以後啊,就習慣了。」冬兒含笑說著,看著獨悠已經走進堂屋裡面,在那和眾人說笑。
秦渝蓉和栓柱坐在院子裡,栓柱做出一個頭疼的樣子:「這一屋子女人,好吵。」
「吵?栓柱,你要嫌吵,可別吃我做的飯。」臘梅已經端著茶出來,聽到栓柱這樣說就瞪他一眼。
「臘梅臘梅,我可沒有嫌你做的飯。」栓柱期期艾艾地說著。一副生怕臘梅真得不給他做飯吃的樣子。
臘梅噗嗤一聲笑了,杜大嫂的聲音已經從屋內傳來:「栓柱啊,你就為了這一口吃的,就這樣了?」
「娘!」栓柱叫了一聲,腦袋就往下一縮:「我這不是,我沒有嫌你飯做得不好吃的意思。」
眾人都大笑出聲,臘梅已經把那些飯菜都端了出來。栓柱和秦渝蓉還有周哥在外面,許嫂子她們在裡面,各自吃喝起來。
「獨悠,也不是我催你,這些日子,我也去看過幾個鋪面,覺得是時候了。」
「算起來,我們這鋪子,才開了兩年呢。」獨悠屈指一算,周嫂已經笑了:「兩年可發生太多事兒了,要兩年前,我哪能想到有今日?」
「這麼說,周嬸嬸的南貨鋪子,開得也很不錯?」獨悠的話剛說完,阿梨就笑眯眯地說:「娘還天天給我做好吃的。」
「你啊,就記得吃。」周嫂拍拍女兒的臉:「要像你表姐一樣,記得天天學才好。」
「我記得的啊。」阿梨瞬間變得十分乖巧,阿然已經噗嗤一聲笑了。阿嫵在那高聲道:「姐姐,你可別聽阿梨的,她啊,成天就想著吃點好吃的,玩點好玩的。」
「誰不想呢?」阿梨反問,眾人都愣住了,周嫂拍她兩下:「你啊,就是仗著這會兒人人都在撐你腰。」
「那是,我的閨女,可不能受氣。」周哥在外面高聲說,周嫂走了出去,拍他腦門一下:「好好吃你的飯,喝你的酒,不要說話。」
笑語歡聲中,這頓飯結束的很晚。秦渝蓉有些喝多了,獨悠進屋的時候,他正靠在床頭歇息。
聽到獨悠進屋的聲音,秦渝蓉睜開眼睛對獨悠笑。獨悠坐在他身邊:「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你不累嗎?」
「不累,這會兒,我很歡喜。獨悠,我們再沒有什麼負累了。」那些產業,那些糾葛,都離他們遠去了,以後,就是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獨悠勾唇一笑:「不後悔?」
「不後悔。」秦渝蓉把獨悠擁得更緊,怎麼會後悔呢?這是想了許多年,才得到的好日子。
二人也沒歇息幾日,第二天就去了點心鋪那邊,自然也有一番招呼應酬。獨悠在那算著這些日子的帳,陳大叔和王大叔二人相攜而入。
「我就算著你去了這麼長時候,也該回來了。」陳大叔含笑說著,秦渝蓉就上前道:「還請坐,我這剛回來,原本該去拜訪的。」
「就不要這麼客氣了!」王大叔笑著坐下,獨悠已經笑著道:「還是到裡面坐吧。」
「也是也是,你們這會兒還要做生意呢。」王大叔起身就往裡面走,獨悠搖頭:「倒不是要做生意,而是大叔瞧來,必定是要說上許多時候。」
「獨悠你猜得沒錯,這些日子,京城可發生了許多事兒呢。」陳大叔也順著說,三人就進了裡面,獨悠讓鐵牛送壺茶進去,自己就在那算帳。
鐵牛送了茶進去,就對獨悠道:「東家,你可曉得他們在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不外就是那個案子,已經判下來了。」獨悠淡淡地說著,鐵牛笑了:「東家你果真神,確實就是這事兒。」
也不是神,這前後兩個來月了,又是這樣重大的案子,判下來也是很平常的事兒。獨悠面前浮現一張李太太的臉,初見時候,她眼中,曾經閃現的是對獨悠的不屑。
陳大叔他們和秦渝蓉說的自然也是這些,聽到方老大和方老三都被判了凌遲,秦渝蓉不由輕嘆一聲。
「原本呢,只有那個方老三會被判凌遲。」方老三算是數次背夫私逃,又謀害了秦渝蓉的父親,甚至可能還殺過其餘人。會被判凌遲也是能想到的。
「只是卷宗呈上去,刑部尚書說,方老三尚且要被凌遲,更何況首惡?」方老大是整個團伙的頭目,既然連方老三都要被凌遲,那方老大也逃不過。
「如此,也算公道。」秦渝蓉不由嘆了一聲,至於別人,方五方八都是斬首,方九卻出乎意料地輕,不過是終身監禁。
「這也是方老大在堂上,為方九出脫了,說方九這些人不過是聽命行事,況且方九年紀要小些,沒有做許多壞事。」王大叔這話中卻還藏著歡喜,秦渝蓉想了想就笑了:「這麼說,冬兒的娘就更輕。」
「是,不過十年。」王大叔說出這句的時候,面上滿是歡喜,十年監禁,王大叔從中想法子,能讓冬兒娘提前出來。
「如此也好,那個管家呢?」秦渝蓉想到那個管家,不由又問出口。
「死了,他和方老大二人在牢中不知怎麼起了爭執,然後就死了。」陳大叔淡淡地說著。
死了?仿佛人來這世上一遭,不過就是這麼兩個字,就是最後結局。
「能尋找到的產業,都已經被抄沒了。」陳大叔今兒來還有一件要緊的事兒要說:「找了些苦主,能還的就還回去,不能還的就沒入官府。國公爺讓我來尋你,就是想和你說,會儘量為你爭取那些產業,但數目不會太多,你到時候不要失望。」
「能有多少?」秦渝蓉對還剩下多少產業沒有多少興趣,畢竟那麼大的一筆產業都捐掉了。
「三千來兩。」陳大叔說完,又覺得這個數目似乎太少,補充了句:「你家已經是最多的,還有一些可能要用物品來抵。」
「這就夠了。」提到物品二字,秦渝蓉不由想起昔日方老三捲走的那些細軟,昔日多少珍寶都被捲走,算下來也有兩三萬兩。今日所能追回的,十不存一。
「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僥倖了,那些錢財,又能算得上什麼。」聽到秦渝蓉這樣說,陳大叔歡喜地和王大叔笑了笑:「瞧瞧,果真就是這樣,要是別個,哪裡還能這樣說話。」
王大叔也笑了:「我啊,也可以接冬兒回去了。」
冬兒的娘被監禁的地方必定不會在京城,王大叔已經打算好了,帶著冬兒住到那附近,一家子這樣也算團圓了。
送走兩位大叔,秦渝蓉站在店門口,一臉若有所思。
「怎麼,又得到了一筆產業,你還不歡喜了?」獨悠的聲音響起,秦渝蓉回頭望著她:「你怎麼曉得?」
「你們說話的聲音那麼大,我自然聽到了。」獨悠說著就調侃地道:「恭喜秦六爺,又發一筆財,可以納妾了。」
「你啊!」儘管曉得妻子是調侃自己,秦渝蓉還是正色道:「你我之間,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獨悠拍拍秦渝蓉的手,笑著道:「有了這筆銀子,我們的點心鋪啊,就可以開得更大。」
現在在看第三間鋪子,等以後,說不定能開十間鋪子,甚至開到京城外面,開到別的地方。那時候別說是一天一百兩銀子,千兩萬兩,也是可以想一想了。獨悠和秦渝蓉相視一笑,秦渝蓉已經轉身往點心鋪內走去:「那我要努力,要為這其餘鋪子努力。」
獨悠站在店門口,看著丈夫的背影,笑容滿溢,曾想過的一切,都已經實現了,以後,就是努力把生意做得更好。
方老大他們一群人定在秋後行刑,冬兒娘和方九他們幾個,就早早去了監禁的地方,王大叔帶著冬兒,跟著冬兒娘一起去了。
冬兒娘見到王大叔和冬兒,儘管劫後餘生,冬兒娘卻並不歡喜,只是對王大叔道:「你這又是何必?」
「你當初許過我一輩子,那就是一輩子。」王大叔仿佛只會說這一句話,冬兒含笑看著自己的娘:「娘,我會跟著你,你不是說過,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嗎?」
家?那個冬兒娘曾覺得無比奢侈的一個字,此時在冬兒的笑容之下,讓冬兒娘覺得,這一切不再奢侈。
「我們走吧。」王大叔對冬兒娘微笑,走吧,一起回家。冬兒娘也露出笑容,一起回家,回家真好,即便前路還有無數艱辛,但總是能走在回家的路上。
獨悠的第三間鋪子,是在七月的時候開張的,這間鋪子的開張比前面幾間鋪子更熱鬧。賀喜的人也更多,吳大奶奶帶著人走進來的時候,還對獨悠笑著道:「再這樣下去,我要尋你可就難了。」
「您要來,我哪裡敢攔。」獨悠還是一臉的笑,吳大奶奶搖頭:「不一樣了。」
吳大奶奶說的是實話,獨悠的生意會越做越好,而獨悠,也會和原來不一樣。吳大奶奶看著獨悠,初次和獨悠相見的時候,吳大奶奶是站在高處的人,但現在,隨著時間過去,吳大奶奶和獨悠,已經站在一個地方了,也許,再過些時候。
獨悠的話打斷了吳大奶奶的沉思,獨悠只淺淺一笑:「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的,全看人的心境,而不是看別的。」
「這話說得對。」吳大奶奶揣摩一下,就笑了:「這會兒覺得,我不如你。」
「大奶奶著實對我太好了。」獨悠這句話讓吳大奶奶握住了獨悠的手,輕聲道:「你值得。」
獨悠值得這世上最好的讚美,甚至吳大奶奶覺得,獨悠的身份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人中最高的,但獨悠的品性,卻是自己所認識的人中最好的,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處境,都不卑不亢,能做到的人並不多。
獨悠又笑了笑,臘梅已經走進來:「姐姐,又有客人來了。」獨悠還想招呼吳大奶奶,吳大奶奶已經推她一下:「去忙吧。」
獨悠走出去,許嫂子走了進來:「你先坐一坐,現在這家裡啊,和原先不一樣了,難免怠慢了。」
「姑姑您也請坐下,這家裡啊,再怎麼變,只要您在,就是和原先一樣的。」吳大奶奶的話讓許嫂子笑了,笑得十分開心:「都是你們幫忙,不然我們哪裡就能有今日。」
吳大奶奶淡淡一笑,能看出來許嫂子和原先也不一樣了,眼中的怯弱閃爍都消失了,代之的是平靜淡然。畢竟,現在的許嫂子,可太明白她這一手做點心的手藝,能有多要緊了。
三千來兩銀子,拖延了許多時候,等到秦渝蓉手裡的時候,已經快十月了,除了現銀子,裡面還有好幾樣首飾。
秦渝蓉看到裡面一對鳳首金簪的時候,伸手拿起那對金簪,眼中滿是懷念之色。獨悠看過去,見這對金簪做得十分精緻,眼睛都是用珍珠做的,想了想就道:「這是婆婆的東西?」
「是,我爹當初為我娘打了不少首飾,這對金簪就是裡面最精緻的。」因為太精緻了,所以方老三才沒有把這對金簪賣掉,而是繼續使用。
「他們都要……」獨悠話沒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喧譁聲,接著看到許多人跟著跑。
發生了什麼?鐵牛已經往外面看了看,接著鐵牛就轉頭笑著道:「東家,這是要行刑了。」
「對,這是凌遲,聽說凌遲的還是一對龍鳳大盜,這熱鬧,可是好幾十年都未必能趕上。」一個正在店內買點心的人也接口說,說完,他連點心都不買了,拔腿就往外跑:「我可要去瞧瞧這熱鬧。」
原來,今日是方老大他們行刑的日子。秦渝蓉把那對金簪別在獨悠發上:「這也算物歸原主。」
今日行刑,今日這對金簪回到自己手上,所有的陰霾,都在這時散去。獨悠對秦渝蓉笑了,那些熱鬧,也就不用去看了,這天下,作惡多端的人總會被天收。
草長鶯飛,又是一年。獨悠牽著三歲的女兒,紅兒跟在後面抱著個包袱,獨悠對女兒輕聲說著:「今兒要見的這個姨姨,是娘最好的姐妹。」
「就像秋蘭姨姨一樣嗎?」孩子抬頭,等著母親的回答,獨悠笑了:「和秋蘭不一樣。」
是嗎?孩子的小眉頭皺緊,可是為什麼要往野地里走?絳離並沒有葬在朱家的祖墳裡面,而是在外面買了一塊地,墓碑都是若玉立的。獨悠順著路一直往墳地方向走,突然看到墳地邊上,停了一輛馬車。
「娘,是秋蘭姨姨。」孩子興奮地叫起來,獨悠抬頭,果真扶著若玉下車的人正是秋蘭,秋霜隨後就牽著一個小姑娘走了下來,最後被抱下來的是秋蘭的女兒,小姑娘今年也五歲了,看見獨悠就歡喜地叫了一聲:「姨!」
「二奶奶!」獨悠只略鬆開了手,女兒就跑向秋蘭,因此獨悠只能先對若玉行禮。若玉站在那裡,看著絳離的墳墓,對獨悠淡淡一笑:「二爺已經滿任了,我先回京,路過此處,記得絳離就葬在這附近,正好也要清明了,索性過來看看。」說話時候,若玉滿是傷感。
獨悠剛想說話,就聽到孩子們的笑聲。獨悠的女兒正瞧著絳離的女兒,對秋蘭的女兒好奇地問:「姐姐,她是誰啊。」
「妹妹,這是四小姐,你要說,小姐好。」秋蘭的女兒一臉緊張地去扯獨悠的女兒的袖子,要她行禮。
獨悠的女兒皺起眉頭,若玉已經對秋蘭的女兒笑了:「這會兒是在外面,不用這樣講規矩。」說著若玉就握住獨悠女兒的手:「這個呢,是你絳離姨姨的女兒,你呢,也要叫姐姐。」這個也是姐姐嗎?獨悠的女兒懷疑地看了看,獨悠已經笑了:「是,是你的姐姐,我們……」
獨悠的話沒有說完,就覺得喉頭一陣哽咽,過去十多年的經歷,在此刻全都湧上。獨悠無法對女兒解釋,這是怎麼回事。秋蘭也不由用手捂住了嘴,當年,五個人從永平侯府到秦國公府的情形,似乎還在眼前,但現在各人都做了母親,各自有了各自不同的路,而絳離,卻永遠都不知道這些了。
「霜姨,我有些冷。」絳離的女兒雖然年紀小,但她心思卻很密,大人之間的事兒她雖然看不懂,但直覺和自己有關,因此她發出了要回到車上的暗示。
秋霜點了點頭,就對她輕聲道:「姐兒,奶奶帶你來這,也是想讓你瞧瞧你親姨娘。」
「是!」絳離的女兒唇緊緊抿住,就走上前,規規矩矩地對墳墓行禮:「姨娘,我沒有見過你,但霜姨對我很好。」說完,這孩子就抬頭看向秋霜,仿佛在問,可以了嗎?
秋霜看向若玉,若玉微微點頭,秋霜就上前扶起她:「好孩子,先去馬車裡等著吧。」夏荷上前把這孩子接進了馬車內。
「其實,我……」若玉很想解釋一下,獨悠已經笑了:「她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和我們自然是不一樣的。」
若玉頹然地垂下手:「若當日,當日,是不是不會這樣?」
「二奶奶,那些事兒,都過去了。」獨悠的手輕輕撫過絳離的墓碑,她的墓上,只是簡單地刻了,張氏之墓。
不知道原來姓什麼,也只有跟著若玉姓了。獨悠緩緩拂過那個張字,就對若玉道:「這孩子,秋霜養得很好。」
畢竟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秋蘭也笑了:「是啊,規矩如此。」規矩之下,人人都要聽從。誰也不能例外。若玉想笑,但那笑卻和哭差不多,過了許久,若玉才道:「是啊,做了就不要後悔。獨悠,聽說你的店鋪,生意很好。」
「托福托福。」獨悠只是這樣說,秋霜就搖頭:「獨悠做了這幾年生意,人也變得圓滑了,二姑奶奶寫的信上不是說,連在揚州都聽說過獨悠的鋪子。」
朱梧在夫家,可謂如魚得水,過著和在秦國公府完全不同的生活,和朱肅這位堂兄相處的也很好,彼此都在江南,朱梧常常讓人給朱肅送些東西,姑嫂之間的鴻雁往來自然更不會少。
不知不覺間,若玉和這位堂小姑子的相處,比和朱妍這位親小姑子的相處還要更親密一些。朱妍也不是說過得不好,她的丈夫既然是大家公子,難免有許多大家公子的習氣。除了燕兒之外,又納了別的妾。
在國公夫人看來,朱妍自己已經生了一兒一女,燕兒也有一個兒子,朱妍在夫家可以說過得不錯,丈夫花心一些,也不是什麼無傷大雅的事兒。因此朱妍自然也不能寫信抱怨,只能像所有後宅婦人一樣,接受丈夫的一切。
至於朱二老爺一家,分家之後,蘇瑤很快掌握了二房的所有財產,朱二太太享受慣了的人,要在兒媳婦手裡討生活,哪裡肯服氣。二人常常因為錢財的事兒爭吵,但這對蘇瑤毫無觸動,畢竟朱二老爺和朱三爺都是只要自己日子過得好,誰也不在乎家裡如何。
秦國公府就如同這京城的每家勛貴一樣,過著每家勛貴都過的日子。
若玉收回思緒,對獨悠笑著道:「你總是有心人,這麼忙還來看絳離。」
「若沒有她,也沒有我今兒的日子。」獨悠現在說出這句話,再也不擔心若玉會有什麼想法了。若玉也笑了:「是啊,你是個一直記得別人好的人。」
「二奶奶,時候差不多了,該回去了。」秋蘭看一看天色,在那提醒若玉。若玉點頭,秋蘭也就在絳離墓前點香燒紙,又擺上祭品,和秋霜二人對著墓拜了拜。
秋蘭輕聲道:「絳離,二奶奶今兒來看你,我曉得你只會記得好,不會記得壞。」自然這話沒有任何回應,只有風吹過。若玉扶著夏荷站在那裡,面色看不出任何變化。
祭拜完了,若玉她們上車離去,獨悠這才拔掉墓兩邊的草,又用清水清洗了墓碑。絳離,我曉得你不願意跟著二奶奶姓的,這個張,就當跟著我姓吧。
獨悠站起身,若玉她們的馬車已經遠去,獨悠也牽起女兒的手,紅兒跟在後面,獨悠和若玉她們走了不一樣的路,一陣風吹過,獨悠仿佛聽到絳離的笑聲,接著獨悠就笑了,各自選了各自不同的路,都會好好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