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疑問

  畢竟，當初那筆產業，若沒有秦家的允許，鄒家怎能分一杯羹呢？

  因此鄒舅舅也嚴肅點頭：「確實，我這個外甥，怎麼就誰都不像呢。」

  看著恢復了嚴肅正經的二人，仿佛方才的取笑只是自己的錯覺，鄒商人的眉並沒鬆開，但已經在前面帶路。

  「京城我都很多年沒有來過了，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十六年前。」秦大伯感慨地說著，鄒商人算了算，就笑著道：「這麼說，您來的時候，姑父還沒有續娶。」

  「那時候，他並不想續娶，誰曉得後來就要娶那麼一個，家裡人阻止，他還和家裡人吵了一架。」秦大伯仿佛是在講往事，鄒舅舅已經笑著道：「是，不光是和秦親家公爭執，還和家父也吵了一架。家父當時就說，只當斷了親，沒有這個女婿，更沒有什麼外孫。」

  說話時候，一群人已經來到點心鋪，秦渝蓉正在和王大叔說話。瞧見鄒商人帶著人走進來，秦渝蓉站起身迎接，秦大伯走上前看了看秦渝蓉，就笑著道：「很像，很像你父親啊。」

  「秦小爺，這位是？」王大叔詫異詢問，秦渝蓉看向鄒商人，鄒商人已經笑著道：「表弟，這是你大伯父。」

  原來是自己的大伯，秦渝蓉行禮下去，王大叔已經笑了：「我當初跟在爺身邊服侍的時候，記得爺說過，說大爺對他很好。」

  「你曾在舍弟身邊服侍？」秦大伯原本想和秦渝蓉說話，聽到王大叔這句話，秦大伯就轉向王大叔，問話中透著一股怪異，王大叔並不明白秦大伯怎麼會有這樣怪異的詢問，笑著道：「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兒，後來爺新娶了奶奶，我不中奶奶的意，就被遣走了。」這句話不說還罷，一說，秦大伯的神色頓時變了。

  秦渝蓉已經笑著道：「王大叔是來和我說說我爹生前的一些事兒的，那時候我還小，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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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人……」秦大伯先說了這三個字，仿佛才想到不妥一樣，對秦渝蓉笑著道：「要說你父親還在生時候的事兒，我也記得很多。」

  「原來大伯也記得很多。」秦渝蓉只淡淡笑了笑，王大叔就對秦渝蓉拱手：「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此後一個月，我還會在京城。」

  「有空再來。」秦渝蓉雖被打擾了，但面上笑容沒有變，鄒商人就笑著道：「我記得你這邊有間屋子，也還清淨。」

  「是，也還清淨。」秦渝蓉說著就領他們進了那間屋子，又親自去倒茶，送上兩碟點心。

  秦大伯卻沒有看向那些點心茶水，只對秦渝蓉招手：「你過來，再給我仔細瞧瞧。」

  秦渝蓉依言走到秦大伯身邊，秦大伯伸手摩挲他的發，輕聲道：「你和你父親，著實很像。」

  按說，秦渝蓉聽到這話，該十分感動才是，但現在秦渝蓉只覺得不管是秦家，還是鄒家，都疑點重重，因此秦渝蓉只輕聲道：「是，我很像父親，很多人都這樣說了。」

  「不如，表弟先請坐下。」鄒商人只覺得事情似乎遠超自己想像的那麼複雜，甚至秦渝蓉和秦大伯之間，也顯得格外奇怪。因此鄒商人只笑著招呼。

  「是啊，該坐下，好好地說說話。」秦大伯示意秦渝蓉坐下，這才笑著道：「家裡的打算，你不肯答應。」

  「是，我和她，共過患難。」秦渝蓉說得含糊，並不打算把這些事兒都剖析在自己伯父面前。秦大伯嗯了一聲：「不忘糟糠，這也是我們讀書人的品德。」

  聽到讀書人三個字，鄒舅舅笑了聲，但很快就把那小聲給藏住。秦大伯似乎並不在意鄒舅舅的笑，只又繼續和秦渝蓉說些家常。

  秦渝蓉一邊小心地聽著，一邊在心中思慮，大伯和三叔的態度完全不同，到底是中間出了岔子呢，還是因為什麼別的？但秦渝蓉面上什麼都沒露出來，只是恭恭敬敬和秦大伯說話。

  說了半響，秦大伯也就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們昨兒才進的京，這會兒也要去拜訪拜訪別人。」

  「大伯和舅舅是住在表兄那裡嗎？」秦渝蓉自然也要問一句，鄒商人已經笑著道：「我已經搬了，秦大伯和叔叔都要在我那住好一陣子，原先的宅子太小，索性租了個兩進的院落。」

  「這京城屋子不大好尋，不然尋到個合適的院子，也就買下來，免得像當年一樣。」秦大伯話剛說完就笑了：「不提了，不提了，那些都是當年的事兒，這會兒你已經長大成人，還有了妻子兒女，這樣就很好了。」

  「你外祖父之前的想法，你也要體諒。」鄒舅舅也在一邊幫腔，秦渝蓉只輕聲應是：「我自然會體諒。」

  「他覺得虧欠你母親良多，又因為慪氣沒有去好好地尋你，讓你吃了些苦，因此想要彌補你，卻沒有問過你，這是我們的不是。」鄒舅舅也算是大變樣，在這對秦渝蓉說著。

  算起來，自己的外祖已經七十多了，七十多的老人家，是十分固執的，哪裡還會就這樣輕輕兩句轉彎過來，但秦渝蓉沒有說出自己的疑惑，既然這會兒鄒舅舅這樣說，那就聽著吧。

  因此秦渝蓉又和他們敷衍了幾句，也就送他們出去。看著他們一群人離去，秦渝蓉站在店門口，眉頭皺得很緊。

  「秦大哥，我怎麼覺得，你們家的人，都很有錢。」鐵牛在那打掃店堂，一回頭瞧見秦渝蓉站在那，鐵牛也就笑嘻嘻地湊過來說話。

  「是啊！」秦渝蓉只輕聲說了這麼兩個字，鐵牛就嘟囔道：「既然是這樣大族，為什麼還讓你留在秦國公府。」

  朋友收留，說出去是朋友的好處，朋友的義氣，但要傳出去，總是不好聽的，況且秦鄒兩家又是當地大族，特別秦渝蓉的外祖父還做了官，竟然讓外孫流落京城被人收留。真是，說出去別人都覺得，這家人到底在想什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