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談心

  許嫂子見孩子睡著了，就過來抱孩子：「你也趕緊去歇歇，這些日子，還有應酬呢。」獨悠嗯了一聲。阿嫵在一邊大人模樣地嘆氣：「唉，這應酬，可真多啊！」，獨悠點一下她的額頭：「你又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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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這幾天也不著家呢，說也是在外面應酬，有時候還喝得醉醺醺地回來，我瞧啊，這應酬，可真不好。」阿嫵的嘴已經撅起，獨悠忍不住笑了：「你這會兒是孩子話，等到以後，你長大了，就曉得有些應酬是必不可少的。」

  「做生意為什麼要有這樣多的應酬？」阿嫵是個愛問問題的孩子，獨悠只能淡淡一笑，冬兒已經在一邊笑著說：「因為要維護一些人際來往，還有，我聽說，有些事兒，是只能在酒桌上談的。」

  「這都是你原先舊主人說的嗎？」獨悠看向冬兒，冬兒既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只能對獨悠笑一笑：「有時候，我就是愛瞎琢磨，琢磨著琢磨著，就有了許多念頭。」

  「那我也愛瞎琢磨呢。」阿嫵扯著冬兒說話，臘梅已經從廚房走出來：「我學了個新點心，你們要不要吃啊。」

  「臘梅，你怎麼也學點心了？」阿嫵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走了，獨悠已經對臘梅道：「過年你們也歇一歇，你和冬兒今兒就歇半日吧，去街上逛逛，索性等吃過晚飯再回來。」

  「真的？」臘梅歡喜地問，獨悠點頭：「自然是真的。」說著獨悠還道：「你們兩個，一人拿一百錢出去，看這街上有什麼想買了吃的，就買。」

  「一百錢，這麼多啊。」阿嫵想到每次許嫂子給自己的零花錢都只有幾個銅板，還要攢很久才能買一些自己想買的東西，忍不住艷羨地說。

  「你今年的壓歲錢，可有五百錢呢。」許嫂子不留情地揭穿了女兒，阿嫵的腮幫子已經鼓起：「可這五百錢，我要用很久很久。」

  「好了，快讓她們去吧，不然就晚了。」獨悠面上還是帶著笑，臘梅已經帶著冬兒歡歡喜喜地去房裡面換衣衫了。年輕的女孩子，只要稍微一打扮，都是很好看的。臘梅和冬兒也不例外，二人各自拿了那一百錢，就往外面走。

  「我也想出去玩。」阿嫵雙手托腮，獨悠和許嫂子相視一笑，獨悠才道：「等初八，我們去廟裡燒香，好不好。」

  「廟裡燒香，這麼近。」阿嫵還是沒什麼情緒。許嫂子已經掐女兒的胳膊一下：「什麼不好玩？我們去的那地兒，有廟會呢，廟會上有賣吃的，有耍的，還有唱戲的，你說好玩不好玩。」

  有廟會？阿嫵的眼睛立即亮起了：「那有沒有我們那年回家鄉，在家鄉縣城裡那麼好玩？」

  「比家鄉縣城還好玩呢。」許嫂子說著就回憶：「我懷著你的時候，被你爹帶著去趕了一回廟會，也只有趕過這一回，只覺得眼睛都看不過來。」

  而後許嫂子心心念念，想再去趕一次廟會，但每次都被老許找話推託，不是說這廟會沒什麼意思，就是說太忙。等老許沒了，這家裡沒有男人，自然許嫂子也不能想著再去趕廟會，這一轉眼就這麼多年了。

  見許嫂子這樣說，阿嫵頓時歡喜起來：「只有我們去嗎？」

  「周嬸嬸家也去呢，周嬸嬸說，想去求個簽，看周大叔的那個南貨鋪子，能不能開起來。」獨悠笑著說，雖然周嫂已經答應了開個南貨鋪子，也在那尋鋪子，但眼見這百來兩的銀子，難道真要被周哥給糟蹋了，周嫂心裡還是舉棋不定，就想著去逛廟會時候，順便求個簽，也好求個心安。

  阿嫵這下越發歡喜了，又有吃又有玩，小夥伴也跟著自己，哪還有什麼不樂意的呢？

  臘梅和冬兒二人並不敢十分走遠，畢竟京城地面，龍蛇混雜，特別是這新年大節的，誰曉得會不會遇到什麼壞人。

  二人只是在大街上逛逛，這條街二人都走過好多遍，但這陪著獨悠來，和自己來逛，還是不一樣的。更何況兩邊的鋪面雖然歇業過年去了，但這街上也多出來許多小攤子，有賣吃的有賣玩的，還有玩雜耍的。逛街的人一看衣衫就曉得來了許多鄉里人，一年到頭忙碌，這過年好不容易歇一歇，也一家子換上新衣衫，拖家帶口的來京城逛逛。

  臘梅和冬兒各自揣著一百錢，挨個攤子看看，都是問的人多，買的人少，擺攤子的也毫不在意，只是籠著手在那各自閒話。

  「冬兒，你瞧這個好看不？」臘梅瞧見一個小攤子上擺了不少女子的髮飾，急忙拉著冬兒過去，拿起一個絨花詢問冬兒好看不好看。

  「這絨花也還行，只是這做的，似乎粗糙了些。」冬兒瞧了半天，說了這麼一句。

  「我們這樣人，戴這樣絨花已經夠了，難道還要像別人一樣，戴那樣宮裡樣式？」臘梅聽到一個還行，就決定掏錢買了，不但買了，還買了一對，笑嘻嘻地把另一個插到冬兒頭上：「你戴這個，我戴這個，我們就像姐妹一樣。」

  冬兒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但她還是任由臘梅把這絨花戴到自己發上。

  「真好看。冬兒，你生得這樣好看，那家子怎麼會把你趕出來？」臘梅好奇地問，冬兒故意嘆了口氣，才道：「就是因為生得太好看了。」

  「我懂了！」臘梅拖長了聲音，生得這樣好看，卻被趕出來，那必定是那家女主人覺得冬兒太好看了，擔心主人看上，收做了妾，那不如尋個事端趕出來，也好絕了念頭。

  「好在，求了吳嬸嬸，又來到這樣一家。」冬兒讓自己面上露出合適的笑。臘梅也笑了：「是，這家子別看窮了些，但是人少，而且很正派。」

  「這天下哪有什么正派的人啊，不是說，哪個貓兒不偷腥？」冬兒的話讓臘梅搖頭：「不一樣呢，你看秦姐夫，他和我們說話時候，雖然會看著你，但眼神是不一樣的，你不曉得，有些男人看你的眼神，就跟你是一塊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