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籌劃

  見許嫂子點頭，周嫂這才輕聲道：「他啊，自從上次分紅之後，就眼熱了，說家裡的點心鋪生意這麼好，也該過去幫著些，被我罵了好幾頓，才不說了。但對外面的生意，也沒多少心力了。我琢磨著，索性趁這幾天，把他貨郎擔給收了，把家裡的鋪子再多些生意，或者，索性開個南貨鋪子。」

  周嫂過來，原來是來尋許嫂子商議的，許嫂子倒嚇了一跳：「這南貨生意，本錢可比雜貨鋪要多多了。」

  「這賺頭也大。」說著周嫂長嘆一聲：「再說了，他這眼熱的，誰曉得什麼時候做出點什麼來，倒不如就讓他老老實實地開個南貨鋪子。」

  「那要往前面去找鋪子了。」雜貨鋪子，是做鄰居們生意的，誰家缺了醬油少了醋，要買包糖，就過來拿一些，有時候忘了帶錢，還能賒欠，等下次帶著錢補上就成。一家子守著這個雜貨鋪子，也不用去請什麼夥計。

  但南貨鋪子就不一樣，裡面的東西更多了，還有那些貨物的存放也讓人頭疼，是必定要請夥計的。

  「那是，我這點分紅，原本還想給阿梨多攢點嫁妝，還留給兒子一些，這會兒瞧著，只怕就要賠進去了。」周嫂長嘆一聲，許嫂子拍拍她的手：「說不定生意能做起來呢。」

  「他的才幹，我還不曉得嗎？不過就是個走鄉串村的貨郎，因著嘴皮子利索，才有些生意。這在京城開南貨鋪子，只這些哪裡夠，我啊，也是破著這百兩銀子，索性拿給他，要敗光了，他也不敢再和我大聲說話。」周嫂的眉又皺起。許嫂子算了算：「百兩銀子只怕不夠。」

  「橫豎我也只有這一百兩了，缺的銀子，他自己攢的私房裡面再拿些出來就是。」周嫂說著搖頭：「你瞧，我們這也是十幾年的夫妻了，原本安安靜靜地過到老，他還想出這個主意來。」

  「到時候他要能生意做得好，你們家發家了，豈不更好。」許嫂子也只能這樣勸，周嫂的唇一撇：「指著他發家，那我還不如指著獨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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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說話時候，吳媒婆已經回來了，手中還拿著兩張契，瞧見周嫂，吳媒婆就笑著道：「周嫂子，你家也該添個人了。」

  「我們家不過四口人，里里外外的，我都忙得過來，也不用添人了。」周嫂笑吟吟地說著，吳媒婆也只是順口一說，把那兩張契交給許嫂子：「這是小秦爺讓我拿回來的，說這啊，就你放著。」

  許嫂子也驚訝了：「這些，放在我這裡？」

  「不放在你這裡，放到哪裡？你可是這家裡的長輩。」吳媒婆笑吟吟地說著，周嫂拍一下許嫂子的手：「你啊，就是太謹慎小心了，他們都把你當長輩，你難道還要自謙不成？」

  「我只是從沒想過。」許嫂子看著那兩張契，眼前浮現另外一張身契，那是被族人賣給水魚兒的身契，還有，被水魚兒賣給老許的身契，時光匆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有什麼想不到的。許嫂子，您啊，以後還正享福呢。」吳媒婆一臉艷羨地說著，誰能想到許嫂子會有這樣好的福氣，遇到了這麼能幹的侄女，還招了這麼好的侄女婿，發家以後，只怕吳媒婆就攀不上了，這會兒自然要多說些好聽話了。

  許嫂子擦一擦眼角的淚：「是啊，以後日子還長。」這兩張契，像有千斤重一樣。周嫂曉得許嫂子為何落淚，想起許嫂子的過去，周嫂也長嘆一聲，人這輩子，走到哪一步，誰曉得呢？

  晚間獨悠夫妻回來，臘梅和冬兒又再次拜見了獨悠夫妻。獨悠問過臘梅和冬兒，曉得許嫂子安排過她們了，也沒有說什麼， 只對冬兒笑著道：「以後，你就每日帶著孩子跟著我，孩子哭了你哄，餓了你就抱給我。」

  「姐姐怎麼不雇個奶娘呢？」許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稱呼上也很隨意，不過就是叫許嫂子嬸嬸，獨悠姐姐，秦渝蓉姐夫罷了。因此冬兒笑著詢問。

  「自己的孩子還是自己帶著要好些。」獨悠只說了這麼一句，冬兒也就應是。秦渝蓉拍拍獨悠的手：「以後就要更辛苦一些了。」

  「要賺銀子，哪裡不辛苦呢。」獨悠也笑著說，安排完家裡的事，也就收拾吃晚飯，臘梅的手藝確實不錯，雖一樣是家常飯菜，但這飯菜的口味就比原先好上許多。

  「娘，臘梅做的飯，比你做得好吃。」阿嫵笑嘻嘻地說著，許嫂子捏一下女兒的臉：「好吃你就多吃些。」

  「不能多吃。」阿嫵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說了這麼一句，許嫂子詫異地望著女兒：「為何不能多吃？」

  「吃多了，會胖，不好看。」阿嫵一本正經地說著，獨悠噗嗤一聲笑出來：「誰教你的？」

  「阿然姐姐說的。」阿嫵說著就皺眉：「可是我覺得，胖胖的也好看啊。」

  「胖胖的，那叫有福氣。」許嫂子給女兒又布了一筷子菜：「再說了，你這么小，很該多吃一些，好長個頭。」

  說的也是，阿嫵又歡歡喜喜地吃起來，冬兒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滿是疑惑，獨悠曉得她在疑惑什麼，但獨悠並不願意解釋，什麼食不言寢不語。一家子在一起，不就是說說笑笑吃飯玩耍，不然就泥塑木雕一樣。這種規矩，誰願意守誰守，橫豎自己不願意。

  日子還是這樣平靜地過下去，徽州那邊，似乎沒有了消息，也不對，鄒商人還是來過幾次的，不外就是和秦渝蓉說說話，秦渝蓉對他也就像對別人一樣，客客氣氣的，但除了客氣，也就沒有別的話說了。

  眼看著再過一個半月就要過年了，鄒商人還要趕回徽州過年，於是鄒商人再次來到點心鋪。

  年底點心鋪總是忙碌的，畢竟各家都要一些點心去送禮。鄒商人走進點心鋪的時候，秦渝蓉正在那忙碌著算帳收錢，鄒商人等了會兒，秦渝蓉才忙完，抬頭瞧向鄒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