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禮物

  「我不是說笑。」獨悠曉得杜大嫂為什麼要打周嫂一下，對杜大嫂又笑了笑：「這是我向來的念頭，我的丈夫，必定是要對我一心一意的。」

  若真有那麼一天，獨悠也不會做出什麼挽回男子的舉動，心在動搖那一刻起，那個男子就不值得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獨悠不會要。

  周嫂張了張唇，接著就笑了：「果真獨悠才對我的脾氣，難怪那天我一見到她，就想給她指條路走，然後沒想到，她竟然是許嫂子的侄女，這不就是天生的緣分。」

  「你又什麼都曉得了。」杜大嫂笑著推周嫂一下，周嫂又說些別的話。今兒新店開張，許嫂子並沒過來，而是在那邊店內幫忙，這會兒周嫂提起許嫂子，獨悠就很想見見自己的姑姑，告訴姑姑，什麼都不要擔心，這個世上，並不是只有男人可以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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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獨悠並沒說出口，只是淡淡笑了笑，這樣的話說出口，會嚇到周嫂她們的。

  秦渝蓉重新回到酒席上，眾人也喝得差不多了，在那各自閒坐喝茶說話，瞧見秦渝蓉走進來，一直沉默著的鄒商人就笑著說：「還沒見過侄女呢。」

  「孩子還小，不好抱出來。」秦渝蓉這是婉拒的話，鄒商人點了點頭：「看來，你很疼這個孩子。」

  「我的女兒，我自然十分疼愛。」提到女兒，秦渝蓉的神色都變得無比溫柔，鄒商人也笑了：「是啊，為人父母，怎會不疼孩子呢？表弟，當日祖父，對姑母也十分疼愛。甚至因為姑父另娶，祖父十分惱怒，甚至和秦家大吵了一架，直到這幾年才有來往。」

  秦渝蓉卻沒有半分動容，仿佛鄒商人說的，和自己沒有半分關係，鄒商人看著秦渝蓉的神色，又長嘆了一聲：「罷了罷了，你既然不願意聽，我說再多，你也只當是假的，但你我之間，確實是骨血親人。」

  骨血親人這四個字說出口，秦渝蓉眼中掠過一絲嘲諷，這絲嘲諷鄒商人看得十分清楚。鄒商人甚至不曉得自己該不該說下面的話，秦渝蓉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表兄說的，我都曉得了。」

  只是曉得了，從相認以來，仿佛秦渝蓉說的最多的就是曉得了，旁的，似乎他都不願意和鄒商人多說。

  「罷了，你若執意如此，祖父那邊，還是會讓你帶上這個媳婦回去的。」鄒商人閉了閉眼，把這話說出。

  秦渝蓉依舊沒有動容：「她是我的妻子，跟我回家鄉，天經地義。」

  至於秦家認不認，鄒家願意不願意接納，秦渝蓉都不稀罕，不稀罕他們認不認，接納不接納。只要和獨悠在一起，就夠了。

  鄒商人只覺得口中十分苦澀，有許多的話想對秦渝蓉說，但想想也曉得，秦渝蓉不會聽。甚至，鄒商人想起今日陳大叔說過的話，陳大叔能猜到，那秦渝蓉呢？他如此聰明，會不會也想到呢？

  那筆秦渝蓉的父親在家鄉置辦的產業，到底有多少，當日到底是什麼人，瞞下了這筆產業？鄒商人只覺得頭都有些疼了，想著還是寫封信回家鄉，好好地問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免得自己在這裡，做個傳話的人都不明不白的。

  鄒商人和秦渝蓉行禮告辭，秦渝蓉沒有送他出去，陳大叔喝夠了茶，也就走到秦渝蓉身邊道：「你嬸嬸今兒有事，沒有來，這呢，是我們送給孩子的。」

  陳大叔手中拿著的是個小銀鎖，這銀鎖做得十分精緻，一看就不是外頭的手藝。果真陳大叔笑著說：「這是燕兒剛出世的時候，夫人賞的，夫人說，這雖然只是個銀的，但勝在是內造的，這外頭是沒有這樣好的手藝了。原本燕兒一直戴著，跟大姑奶奶出嫁前，把這個解下來，說以後多半就用不到了，我們想著，留著也沒人用，倒不如給這孩子。」

  「多謝！」秦渝蓉雙手接過這銀鎖，陳大叔看著秦渝蓉，又長嘆一聲：「有時候，我也有些怨你。」若秦渝蓉娶了燕兒，那燕兒這會兒的日子，過得比做了通房要好很多。

  「緣分的事兒，說不清的。」秦渝蓉只能含糊著這樣回答，陳大叔又長嘆了一聲：「罷了，罷了，我也曉得，我這怨恨，不過是遷怒。」

  「您是燕兒的父親，心疼女兒，也是必然的。」秦渝蓉的話讓陳大叔又笑了笑，再心疼女兒，也要去叩謝主人的恩典，許他們的女兒做了主人的通房，在別人看來，這是一條通天的路。陳大叔卻心知肚明，這樣的一條路，終究只是為了給朱妍鋪路罷了。

  陪嫁丫鬟做了通房，所生的孩子必定和主母更親近，也更為忠心。抬舉燕兒，好過以後丈夫在外面要找別人進來。

  至於燕兒在想什麼，朱妍不會在乎，國公夫人也不會在乎。主人給的，就是好的，下人只有接受，別的什麼都不能說。

  陳大叔也離開了，秦渝蓉手中捏著那個銀鎖，陳大叔的嘆氣聲似乎還在耳邊，秦渝蓉明白陳大叔為何嘆氣，秦渝蓉同樣曉得，沒有如果，所有的一切在最開始就已經註定。

  「在想什麼呢？」獨悠走到秦渝蓉身後，輕聲詢問，秦渝蓉把那個銀鎖給獨悠看：「這是陳大叔送的。」

  「這個鎖，是燕兒姐姐的。」獨悠只瞧了一眼就對秦渝蓉說，秦渝蓉點頭：「說是燕兒出生時候，夫人賞的，還說，這是內造的。」

  「我曉得。」獨悠接過那個鎖，仔細看起來：「當時，燕兒姐姐十分珍愛這個銀鎖。」

  長命百歲，富貴綿長，這塊小小的銀鎖，寄託了很多期望，長命百歲不曉得會不會實現，富貴綿長，燕兒是沒有了。

  「你若不喜歡……」秦渝蓉話沒說完，獨悠就搖頭：「我很喜歡，誰不願意孩子長命百歲，富貴綿長呢？」

  而自己，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做到這一點，獨悠想著就又笑了，這笑容看得秦渝蓉一呆，接著獨悠就道：「外面已經打烊了，這裡也收拾好了，我們準備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