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等你
2024-09-04 20:42:14
作者: 十加一
第二日,李婭娜如往常一般早起去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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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鄰居們透著幾分怪異。看到她都避而遠之,等她走後就小聲和邊上的人指指點點。
就連樓下便利店的營業員,都不敢把飯糰遞給她,而是加熱過後直接扔在烤腸的防護蓋上...
送孩子上學的家長也是,看到她之後,匆匆拉著孩子的手,走得更遠了。
一個小區能有多大,昨天「太太團」上門要說法的事情早就在凌晨四點第一波人起床的時候,就傳開了。
「唉、昨晚你有沒有聽到動靜啊...樓下301那個小姑娘,是做那個的...」
「啊?看起來不像啊...」
「...看起來像那還得了!嘖嘖嘖,聽說啊,昨天有10個人過來把她打了一頓,都是別人的老婆...」
「10..10個..」
傳聞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還「光榮」地登上了業主群,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個傳聞,也因為今天看到她臉上的紅腫而得到證實。
街上的所有人避她如蛇蠍,仿佛她是瘟神。
瘟神就瘟神吧..這樣也挺好。
她無心和別人社交...
李婭娜帶著墨鏡,拎著包包,剛走到小區門口的露天停車場,就看到有個男人側著身子,背靠在自己的車上。
男人看到她臉上的傷後,眉心毫不掩飾地蹙了蹙,然後又鬆開,唇角勾了勾,熱情地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要接過她手中的包。
李婭娜將包微微上提,表示拒絕,看也不看男人一眼,按下車鎖,徑直走向駕駛座。
男人也不氣惱,打開副駕駛的門,兀自落坐。
「下車。」李婭娜冷著聲音命令。
「...我車拿去保養了,你帶我一段。」顧岸熟門熟路地拉上安全帶,見她面露不悅,打趣道,
「堂堂E.C前主編,現在岸糖店的老闆,不會連順路帶員工上班這種事都要拒絕吧。這么小氣!」
李婭娜斜睨了眼顧岸,「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那字念安不念岸。」
顧岸表示震驚,誇張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小學體育老師也教語文?」
李婭娜:「......」
正是上班高峰期,高架一如既往的擁堵。
車上,電台女主播在念聽眾來信的環節。
「下面我們是一個叫上岸的聽眾給布穀發來的簡訊,他說啊,他喜歡上了一個女上司,但是女上司似乎對前男友念念不忘,自己無論怎麼做都無法走進她的心,問布穀該怎麼辦?布穀建議收收心、好好工作....」
顧岸很不滿意這樣的回答,轉換頻道,邊換邊吐槽,「什麼鬼建議...」
「你到底想幹什麼?」李婭娜目視前方,問道。
顧岸是她以前手下的實習生。有一次,她喝醉,顧岸送了她回家,接下去的事情可想而知。
「纏著你。」他死皮賴臉地說道,完全不害臊。
「顧岸,我跟你說過很多次,那次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她頓了頓,「如果你真的想..可以提前聯繫我。」
不過是圖一時享受,她不想背上所謂的感情債。但是作為欲望的滿足者,顧岸不乏是個優秀的裙下臣。
「可是你得對我負責啊!而且...」顧岸枕著手,偏頭看向李婭娜,眼底露出狡黠,「我天天都想..怎麼辦。」
「那你就想想吧。」李婭娜煩躁地嘆了口氣,手將將碰到杯蓋,顧岸搶先一步把被子搶走了。
他貼心地替她轉開蓋子,裝模作樣對著杯口擺了擺手。
「你在幹什麼?」李婭娜偏眼斜睨。
「扇一扇就不燙了。」顧岸後知後覺地「咦」了聲,「為什麼保溫杯里的水不燙?」
「誰規定保溫杯只能裝熱水。」李婭娜搖搖頭,從顧岸手裡奪過杯子,「這是雪碧。」
說完,就喝了口。
顧岸手上一空,人又懶懶地躺了回去,半撩眼帘,看向李婭娜。
李婭娜瞟了眼他,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也沒說話,依舊目視前方,等著他開口。
顧岸就這樣看著她,黑色眼眸夾雜著別樣的情緒,他喉結滾動,輕飄飄地冒出一句,
「那又有誰規定,我就不能追你。」
李婭娜一愣,轉頭看向窗外,一排排的車順著蜿蜒的高架,匯成條巨龍盤旋在空中...「龍鱗」色彩繽紛,黑的、白的都有。
高架上可以有那麼多車...迎來送往,來時去途,可是...人不行...
「我髒、你知道的。」她抿了抿嘴唇,最後吐出這兩個字。
顧岸半撩的瞳孔黯了幾分,隨即又扯開嘴角,
「我不覺得啊...你明明連頭髮絲兒都是香的。」
「顧岸...我們沒有可能的。」她的聲音又冷又篤定。
她私教泛濫在公司不是秘密,只是沒有鬧出大事,高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有幾個高層也是她的裙下臣。
不可否認自己的能力,但是李婭娜知道,自己能成為E.C最年輕的主編,是「裙下臣」送她的禮物。她從沒想依靠某種關係在職場上得到晉升,但是從天而降的餡餅落在手上,不吃就是傻子。
被辭退,是因為有個裙下臣的太太知道後,鬧到了公司...再加上一路保她的人倒台,她沒了保障...因為當時鋒芒太露得罪了不少人,在國外屬於半封殺,她迫不得已才選擇回國發展...
工作將近十年,忙到吃不上返是常事,到達一定的高度,你不站隊也會有人逼你站隊,她已不想再捲入職場的是是非非中,開甜品店,空了去精神病院看看母親,這樣就知足了。
沒想到這個顧岸竟跟著她,一路追回了國。
放著好好的白領不做,偏要到安糖做個服務員。
顧岸是個好人,若是裙下臣,她會接受;若是想真真切切跟她交往,她做不到;他也不想害她。
「顧岸..我跟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們不合適,沒有可能的,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我的時間...我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保溫杯可以裝熱水也可以雪碧,那我...為什麼不能追你..」
「那隨你。」
李婭娜手肘搭在窗上,懶得搭理他。
顧岸喜歡李婭娜,沒有原因,就是喜歡。
他不介意她的過去...不,不能說是介意,他沒有資格介意,每個人的過去都是獨一無二的,有酸有甜有苦有辣,應該說...是尊重。
顧岸知道,她是得病了,從一開始就知道。
她的病因有一半來自於原生家庭,有一半來自於成年後的遭遇。
父親嗜賭。親眼所見的種種讓她對婚姻失去希望...甚至說,對感情產生了畏懼;後來還相繼發生了很多事情,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交換生名額可以被頂替;工作可以被代替;唯有身體真真切切得到的滿足不會。
她將所有的價值感情都寄托在別人身上,試圖通過滿足身體的欲望,征服男人,從而得到價值滿足。
別人碗裡的食物,永遠是香的,所以她即使知道不對,也會對已婚的男人下手。
這樣的價值同感會更高,搶來的東西,永遠比送上門的東西香。
顧岸知道,李婭娜不是瘋子,她也不髒,她只是病了,他想陪著她把病治好。
「leahna、讓我陪著你好嗎?」
這樣的話他對她說過無數遍。
她也拒絕了無數遍,這次的答案也是一樣,「不需要。」
「我想陪著你,把病治好。」
「呵!」李婭娜嘴角噙著冷意,「以前也有個人這樣跟我說..然後,他拋開我了。」
「我不會拋開你的。」他堅定的說。
「等新鮮勁過了,你就不會這麼說了。」李婭娜轉頭,摘下墨鏡,
「顧岸、你知道我這些傷是怎麼來的嗎?」
顧岸怔怔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是被打的,五個人,輪番打我,因為我勾引了他們的老公...」李婭娜自嘲地笑了笑,「他們的老公,有些我連名字都不記得...人太多了,我記不清。你可以想像我平常是有多荒唐.....跟我在一起,你不會有好結果的。」
李婭娜咽了咽喉嚨,繼續說道,
「愛情、婚姻,無非是先祖為了後代繁衍,強加在人身上的束縛而已,我不想要這樣的束縛...我媽的婚姻是失敗的,昨天那幾位太太的婚姻也是失敗的,我甚至覺得她們很可悲很可悲....反倒是我獨自一人,無拘無束,活得自在快樂,縱情聲色,又有什麼不好。」
顧岸就這樣聽著,靜靜地聽著。
看著她翕動的睫毛,看著她紅腫的眼角,他還動了動喉嚨,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他抿著唇,「那...你為什麼還要逼迫沈沫離婚。」
顧岸認為,既然李婭娜放不下許安哲,就說明她內心深處仍舊對愛情抱著幻想。
是否有一天,他也會鑽進她的心理,哪怕小如塵埃,有一天也會膨脹,代替許安哲在她心裡的位置。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