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提款機哥哥

  「火鍋能不能帶上我呀~」

  清亮的女聲響起，眾人紛紛轉頭，只見沈沫笑意吟吟、從員工通道出來。

  見到歡喜滿地狼藉，好看的杏眼暗了幾分，事情，比她想像中還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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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燈歪歪斜斜掛盪在牆面，展示櫃裡空無一物，地板上的蛋糕被踩得粉碎，整個歡喜髒亂不堪...好在，

  燈..是明亮的。

  風順著縫隙鑽進，絲絲冷冷，匍匐在地上的塑膠袋隨著風游移..挾帶著銀色瓶蓋，窸窸窣窣..

  萌萌見到沈沫眼睛一亮，想起店裡剛發生的事，瞳孔又暗了下去，「沫沫姐、你來啦。」

  沈沫點點頭，「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接到電話，她扔了工作急忙趕過來，一路狂飆，油門踩到極致，終究還是沒有趕到，和她們一起面對。

  蘇歡顏攬上沈沫的肩膀，洋洋嘆了口氣，「真是可惜，沒讓你看到我帥氣的樣子。」

  嘴上是這樣說，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剛才局面太混亂，沈沫早來一分，就多一分危險。

  「是啊，沫沫姐，剛才歡顏姐可帥了。」小林狠狠點頭，「歡顏姐質問他們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是沫沫姐你來了！氣勢逼人，沉重、鎮定！」

  蘇歡顏笑罵，「小林、你這拍馬屁的本事是跟誰學的，一次性居然能拍兩匹馬唉。」

  「這還用學嗎？」小林好奇，「遇到三位姐姐後，無師自通...不對，這不是馬屁，這是我由衷的欽佩與讚嘆！」

  得！這下是一次性拍三匹馬。

  銀鈴般的笑聲打破歡喜的沉悶...大靜跟著扯了扯嘴角，在歡聲笑語中暗自嘆了口氣..

  老桂、老鍾和大麗亦是眸光閃爍，心態好是好事....但歡喜的事情並沒有真的解決，雖然老闆放話，工資照發，可這樣的情況又能撐多久？

  他們雖然是打工的，但是根據每日點心產量和剩餘量，也能大概算出店鋪流水...這三天又有大批量退款，這三個老闆除非是家裡有礦，不然...就只能看著歡喜倒閉了。

  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收入斷不得，騎驢找馬又要尋找新的工作了。

  四人面面相覷，跟著笑了兩聲，各懷心事。

  —

  與歡喜總店隔了半條街的公園裡，群頭正在清點人數，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仔細看，不難發現，這些人當時就擠在退費的人群里。

  「來來來，發工資了！」群頭邊說邊按序分發紅包。

  眾人中個頭最高、最壯實的大漢叼著牙籤，敦實地站在邊上。一到手就啟了紅封，抽出錢看了眼，大漢歪著脖子，「呸」了聲，吐掉嘴裡的牙籤，冷哼道，

  「群頭、你這錢...不對吧！」

  群頭髮紅包的手一頓，轉頭看了眼高個大漢，繼續發著紅包，冷冷道，

  「有什麼不對，一天一百，去之前就跟你們說得清清楚楚。」

  「呵、去之前你說只是排排隊，你喊什麼我們跟著起鬨就行，可沒跟兄弟伙說要動手啊！」高個大漢看向群頭，滿眼的威脅，

  「你看看，你喊搬、我們就跟著搬，動嘴的活兒成了體力活兒，這不得給大傢伙加點工資就說不過去了吧。」

  邊上瘦點的黑T男聽到這話，附和道，

  「對啊，去之前你可沒跟我們說還要被澆水。群頭、不加錢不合適，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其餘幾人紛紛點頭，「是啊，加點吧。」

  群頭輕哼一聲，不甘示弱，看向他們的鼓囊囊的口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趁亂拿了不少東西！我也沒讓你們全部上交，做人啊，不要太貪。」

  高個大漢手指彈了彈紅包，嘴角向上一勾，不羈地笑道，

  「這事兒呢，它犯法，要是我們被抓、說了些不該說的…」

  後面的話沒有明說，但意思很明顯了。

  尋釁滋事，故意損害他人財務，要是被抓到，就是一身的官司。

  群頭瞪了眼高個大漢，又兜里掏出五張紅的，滿臉不情不願，「這些，就當封口費、你們拿去自己分。」

  說完，趁著他們分錢的空檔，直接轉身逃也似地走了。

  之所以給現金，就是因為這事兒見不得光，留不得證據。

  現在電子支付都是實名制，查到一個，連帶著後面一串都能提溜出來，為了安全，群頭在兼職群里招所謂的「群演」時寫的聯繫人，也是用的化名。

  高個大漢昂著下巴，手指抿了抿錢，抽出一張紅的給邊上瘦子，嘴角繼續勾著，將其餘的錢都揣進了口袋。

  其他幾人，看到高個大漢的動作，知道自己分錢無望，也不敢多話，一溜就散了。

  高個大漢渾身流里流氣，一看就不好惹，他們就是出門兼職，賺個外快沒必要得罪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做這個兼職，已經得罪人了。

  —

  雲京盛華大廈

  「盛總、許小姐開的店被砸了。」助理白聽將照片放在桌上。

  這件事在同城網上傳得沸沸揚揚，他如果再不說，要是讓老闆從其他人嘴裡知道後，遭殃的就是自己。

  盛迦眉眼半垂，看了眼桌上的照片，俊顏冷淡，無波無瀾，

  「已經砸了？人怎麼樣。」

  「許小姐沒有受傷，」白聽如實說道，「砸了總店，聽說報警後不知道為什麼又撤案了..」

  「已經砸了還說什麼屁話。」男人面明朗的側顏一點點暗了下去，擰著眉，「找人看著、別讓她們受傷，必要時推一把。」

  「...是。」

  嘴上應著是，白聽心裡萬分著急。他都已經做好替許小姐揪出對家、然後讓它吃不上飯的準備了。

  沒想到老..老闆居然只讓暗中保護...這不還得幾位姑娘自己處理？

  難怪這麼多年了，還是追不到許小姐，喜歡放肚子裡，做好事又不留名，就這默默奉獻勁兒，估計等許小姐兒孫滿堂了，都不明白自家老闆的意思呢。

  白聽轉身，為老闆的將來無聲嘆氣。

  —

  紅油鍋底咕嚕嚕冒著泡泡，蒸騰的香氣四散在包間的各個角落。

  「沒事兒，我能讓人欺負嗎？」許安夏撐著下巴，對電話那頭的許安璇說。

  許安璇似乎很不放心，又囑咐了幾句，許安夏壓著聲音嬌嗔道，

  「姐、這種小事我自己能解決、再不行還有沈沫和歡顏姐呢...你就別管了。」默了，她頓了頓，目光掃了圈在場的眾人，虛捂話筒，

  「這件事千萬別告訴媽，很丟臉唉。」

  「知道了。」許安璇說。

  聽到小風風哭了，急匆匆下了線。

  許安夏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在桌上。輕輕哼了聲，要說還是姐姐好呢，知道歡喜出事就馬上打電話關心來了，而狗哥連個安慰表情包都沒有...

  不過，許安夏挑眉，這種小事，狗哥應該沒空知道。

  手機屏還沒熄，狗哥的電話的進來了。

  許安夏有那麼一瞬間錯愕，嚴重懷疑狗哥在自己腦電波里安裝了監控，想什麼就來什麼。

  不情不願地按下接聽鍵，

  「哥、我沒事。」她以為狗哥也是來安慰她的。

  許安哲那邊明顯一頓，

  「你..能出什麼事？」他妹妹從來都是屬螃蟹，橫著走的。

  許安夏：「.....」

  「沈沫和你在一起嗎？」狗哥問。

  真是謝謝他了！

  還以為他突然發閒，想起她的事情了，感情是覺得她太閒，讓她當傳話筒的來了。

  許安夏把手機遞給沈沫，「我哥。」

  沈沫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了，接過許安夏的手機，解釋了幾句。

  許安夏微微起身，往鍋里扔菜葉子，其實注意力全在左邊的耳朵上。狗哥的八卦不聽白不聽。

  狗哥說話聲音聽不清，只聽沈沫溫柔地應道，

  「嗯...好...知道了....沒關係...少喝點酒..」

  然後就沒了。

  然後就沒了？

  一點都沒問歡喜的事情！！

  見電話斷了，蘇歡顏沖沈沫眨眨眼，打趣道，

  「哦呦...聽這語氣，像是許總特意匯報行程來了？」

  沈沫淡淡應了聲，沒是也沒有說不是。

  許安哲說晚上有個局，會晚點回家，順帶問了下歡喜的事。

  其實，一個甜品鋪子出事，在他眼裡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任何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根本不算事情...至於許安夏受的委屈...他說，不用急，有人會出手的。

  .....

  夏天，開著空調吃著火鍋，別提多美了。

  菜陸陸續續上齊，許安夏放下筷子，舉著啤酒，對小林，慷慨激昂，

  「小林，今天要不是沒有你，歡喜的帳本就要被蝗蟲搶走了，你是我們歡喜的英雄！來，我們敬歡喜的英雄一杯。」

  「敬小林。」

  大家一起舉酒，小林抿了口酒，原來活潑的眼底閃過尷尬。

  許安夏看了還不盡興，緊接著，站起來，對各位說道，

  「來...我敬各位一杯，今天大家受驚也受累了，謝謝你們！歡喜有大家了不起，我決定、要給你們每個人漲薪資！」

  蘇歡顏：「......」

  這口氣，壓根不像是店被砸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歡喜做了筆了不得的買賣。

  話音剛落，包房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只有鍋底冒著熱氣的嘟嘟聲。

  這些話...不好接。

  小勝看了眼萌萌、萌萌又看了眼小林...幾個人面面相覷，就是沒人敢先開口，反而把頭壓低了幾分。

  和老闆嘻嘻笑笑，是因為她們了解三位老闆的性子，不喜歡太見外的，平常當朋友處。以前歡喜也沒有出過這麼大的事情，和老闆們聊的最多的竟然是...娛樂八卦、衣服連結。

  這次歡喜出事...能不能保住店鋪、保住工作都是未知數..更遑論漲工資。

  想到這兒，小林、小勝、萌萌臉上多多少少露出愁雲，尷尬地笑笑...等著別人站出來先說話。

  年紀大點的老鍾看場面有一絲尷尬，率先舉起杯子，扯了扯嘴角，不痛不癢地說了句「應該的」。其他人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

  隨便咽了一口酒，許安夏落回座位，放下啤酒，眉尖往裡蹙了蹙，看向邊上吃得正歡的蘇歡顏，壓著聲音問道，

  「歡顏姐，我剛說錯話了嗎...我說的是漲薪資..不是降薪資吧。」

  「沒有錯。」蘇歡顏點點頭，嚼著嘴裡的肥牛，說話聲含糊，「是漲薪資。」

  「那為什麼...她們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說著，許安夏又掃了眼在場的員工們，熱騰騰的蒸汽鋪在他們面前，模糊了他們的五官。

  年輕的那幾個正埋頭乾飯、有點生活閱歷的那幾個，一邊吃一邊眼神木訥，若有所思...

  蘇歡顏嗐了一聲，「吃飯就吃飯、少敬來敬去的...讓人不自在。」

  許安夏不解：「這有什麼不自在的，大家都認識，我是真心實意地想給他們漲工資啊。」

  蘇歡顏睨了眼許安夏，「正常人都知道，酒桌上的話聽聽就得了，當不了真。再怎麼樣，你都是老闆...別看她們平常一口一個安夏姐、一口一個名字喊著，你以為有多親熱？其實他們心裡門清，老闆和員工無論相處得多融洽，中間依然有條溝，你要慶幸她們都是有邊界感的人，不然不舒服的就是你自己。」

  這話...怎麼有點難理解。

  許安夏又看了眼「員工們」...剛玩笑開得飛起，也不像有邊界感的樣子啊。

  蘇歡顏見許安夏一臉的似懂非懂，也懶得和許安夏解釋，這種東西啊，一兩句解釋不清，得自己悟。

  現在多的是隱形社恐，不喜歡社交，卻又不得不社交..

  特別是公司安排的團建、聚餐更是能避就避..不，準確來說，是連拒絕的口都不敢開。

  不情不願隨眾吃飯，過程中恨不得把自己的頭貼在桌上，當個隱形人。

  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埋頭乾飯是為了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對很多人來說、團建還不如直接折現發錢，哪怕是五十也比出來吃一頓尬飯強...特別是和領導吃飯，可能還不如加班來的自在呢。

  團建中、最怕的就是什麼？老闆的敬酒、老闆的突然點名以及老闆的廢話。

  蘇歡顏隨手抽了張紙巾，餘光瞄向對面的那幾位，

  這個是時候，這夥人心裡估計都在想：說什麼屁話，浪費時間打擾我們吃飯了。

  正因為如此，蘇歡顏從不對下屬敬酒說話，也從不組織聚會，她那個工作室，成立好幾年了，什麼團建、年會一次都沒有，有也是她們私下組織的，她從不參與，沒得去礙別人的眼。

  過年過節包個大大的紅包，比請吃飯省心省力多了。

  有如此高的覺悟，完全是因為蘇歡顏剛畢業的時候工作過一段時間，她不是社恐，但是她愛吃，還沒吃兩口就提酒，還沒吃兩口就要聽一頓廢話，雖然不樂意，也只能忍著，後來發現，自己實在不適合當打工人，就自己開了工作室...因為自己不喜歡，當老闆後也完完全全不搞這一套。

  .....

  「老桂、你走不走？」洗手池前，老鍾邊洗手邊向邊上的人問道。

  急促的水流聲夾雜著兩人的交談，動中發靜。

  被叫老桂一頓，收回手，水流戛然而止，他擦了擦手，

  「跟家裡打過招呼了，晚點回去沒事。」

  老鍾就這鏡子，看了眼老桂，「我說的哪是回家啊，是....」老鍾警惕地朝門口看了看，

  「是問你辭不辭職。現在工作不好找啊...你家裡還有兩個孩子。」他長長嘆了口氣，

  「唉..歡喜待遇是好..也不知道現在這樣能撐多久，現在想想，離開，還真有點捨不得。」

  他和老鍾是歡喜總店的甜點師，當時福寧樓考核他們倆沒過，丟了工作，是許安夏找的他們，高薪聘請，薪資待遇一點也不比福寧樓給的低。

  老鍾和老桂，還有一個小林是歡喜最早的一批員工，可以說他們看著歡喜一步步發展起來，有了穩定的客戶還開了二店，三個老闆人也和氣，冒然離開是真的不舍。

  可，人總要吃飯...養家。

  想起這個，老桂也跟著嘆氣，「再說吧。」

  ....

  「什麼？你讓我們明天開店營業？」

  因為過于震驚，手裡的金桔掉在了地上，許安夏咽了咽喉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沫...沈沫剛說什麼來著？叫她們明天正常開店！

  許安夏彎腰撿起地上的金桔，放進骨碟中，「這也太急了吧..店裡什麼東西都沒了，還怎麼開啊。」

  蘇歡顏也是驚訝，「對啊，沫沫，玻璃都砸碎了，明天肯定來不及的。」

  「來的及、正常開。」沈沫拿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見大夥都在，鄭重說道，

  「如果我們不開、就坐實了歡喜即將倒閉的傳聞，只會讓會員們心裡更加不安。到時候歡喜的信譽就會毀於一旦。」

  許安夏解釋，「不是說不開，而是等重新裝修好了再開..」她想了想，「加班加點，最快三天，應該就能重新開店。」

  沈沫睨了眼許安夏，「恐怕那個時候會有更多的人來退卡。」

  「就怕是這樣，」蘇歡顏杵著腦袋，「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歡喜破產的傳聞讓大家擔心錢會打水漂，閉店裝修再重新開業，並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即將倒閉這個傳言依舊在。」

  「什麼呀，我都重新開業了，她們還以為歡喜會倒閉啊，」許安夏越想越氣，「到底是哪個龜孫子造的謠，別讓我抓到！」

  老桂和老鍾聽了這話，互看了一眼，老鍾猶猶豫豫問道，

  「安...安夏，歡喜還撐得住嗎？」就目前的情況，他估摸著懸！

  許安夏被問得心裡咯噔一下，她看過帳，這幾天退費的太多，三店、四店裝修花了不少錢。現在店裡流動資金不多了，她的私房錢也所剩無幾...

  撐得住...嗎？

  好像撐不住....

  鬱悶，剛還大放厥詞漲工資，居然沒想過資金問題。

  三店、四店要錢，重新裝修要錢、食材要錢、工資要錢...哪兒哪兒都要錢，關鍵是她還沒有錢。

  鬱悶！天大的鬱悶！

  想她許安夏活了25年，頭一次在擔心錢...要怪還得怪唐貞...到現在都沒把她的卡解凍！

  許安夏轉過頭，看了看蘇歡顏，又看了看沈沫，轉動的眼珠子發出緊急求助信號。

  蘇歡顏攤開手，表示自己也窮。

  她和許安夏一樣，沒有攢錢的習慣，有多少花多少，蘇歡顏認為把花錢做到極致，才是對金錢最大的尊重。

  沈沫看著許安夏水汪汪的大眼睛，輕笑道，「放心吧、撐得住。」

  這話，不僅是對老桂說的，也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

  歡喜...怎麼可能撐不住呢？

  畢竟，對於某人來說，錢壓根就不是事兒。

  【錢不用擔心...你親愛的狗哥說，他包了（不過要還的，無息借你）。】

  沈沫打下文字發到小群里，解釋道。許安哲那些卡都在她手上，密碼也知道，拿些出來救救急不成問題。

  十開九賠、難得歡喜有了起色，沒道理就這樣放棄。

  蘇歡顏：【！！！！】

  【媽的！能不能也給我來一個ATM哥哥，不用干其他事，給錢就行。】

  許安夏：【/笑臉/ 鑑於他表現良好，暫時把他從狗籠子裡放出來吧。】

  蘇歡顏：【@許安夏  你背地裡是不是也叫沫沫狗嫂？】

  許安夏：【NO、沈沫又不狗。】

  .......

  「沫沫姐，明天我們真的正常開業嗎？」小林問。

  群里正聊得火熱。沈沫將手機反扣在桌上，點點頭，「沒錯，正常開業。」

  小林：「那...歡喜都這樣了，怎麼開啊...」

  沈沫沉吟片刻，「歡喜總店被砸了，二店並沒有，二店正常營業。」

  許安夏還是滿臉問號，「我不明白，為什麼三天都不肯等，萬一他們把二店也給砸了怎麼辦？」

  沈沫輕笑，「他們不敢。」

  歡喜被砸，應該是有人蓄意煽動顧客情緒，如果再砸一次，把事情鬧大了，對所謂的組織者沒任何好處。

  當然，店要開，幕後黑手也要抓。

  沈沫一邊回著消息，一邊說，「今天晚上清潔公司的人就會把總店清掃乾淨、明天總店也正常開門。」

  許安夏啊了一聲，「總店都砸成這樣了還開？」

  這是餿主意吧。

  她後悔讓沈沫想辦法了，這想的都是什麼辦法！

  「總店用來專門辦理退費，二店，咱們正常營業。另外，我們可操作機器不夠，我已經和蕭茉信息技術部的打過招呼了，他們今晚會開發出歡喜甜品店的小程序，除了甜品介紹、預約排號還加了退購物金的按鈕...實行線上退費，這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退費人群集中，有效避免打砸事件再次發生。」

  「啊？」許安夏一聽就不幹了，「憑什麼啊？我們壓根沒有錯！特意弄個小程序，方便他們退款，他們豈不是更加猖狂了？本來就是不過期不退的！不行！」

  「你剛開始不是認為用購物金付款，全店享八折的活動力度太大了嗎？現在是把卡收回來的絕佳時機，後續我們可以重新調整優惠方案...其實仔細算一算，未過期退購物金，收取百分之零點五的手續費，這百分之零點五是顧客白送給我們的，這樣想想，我們有百分之零點五的手續費賺，而他們反而虧了。」

  沈沫拍了拍安夏的肩膀，安慰道，

  「等這次事情過後，我們也可以在小程序上弄個商城，可以賣歡喜的周邊、線上下單取號...這樣小林他們的工作可以輕鬆點。」

  老桂見沒人搭話，迎合道，「是啊，我看其他店不是公眾號就是小程序，平常還可以用小程序做做活動，挺好的，要不咱們也試試？」

  「沒錯、以後三店四店開起來了，咱們可以推點好看的周邊放小程序上，賣或者做活動送都可以...什麼帆布包、馬克杯、碗碟、玩偶...」萌萌雙手虛握對著下巴，無限暢享，「想想就很幸福。」

  歡喜剛經歷暴風雨..搖搖欲墜，要是兩個老闆還因為一個小程序吵架...那這個店就真的開不下去了。萌萌轉了轉眼珠子，好像想起什麼從背後拿出包，

  「安夏姐你看這個帆布包，就是我參加了隔壁咖啡店的砍價活動砍來的，你看看，是不是很特別...不過更期待歡喜的、紫粉紫粉的肯定很可愛...適合少女心泛濫的我。」

  許安夏看了眼遞到眼前的帆布包，兩根袋子，普通大小、普通白色，就正面印著咖啡店的LOGO，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她嫌棄地怒了努嘴，

  「特別..丑！不好看。」

  「哈哈...」萌萌笑了笑，「所以、還得看咱們歡喜的周邊！到時候我們不僅能送、還能可以賣..從此以後，歡喜不單單只是甜品店、還可以是文創店...哇撒、我已經在開始做夢了。」

  「粉紫色的帆布袋會不會很醜？」許安夏明顯慢了半拍。

  萌萌笑了笑，兩個小梨渦點在嘴邊，「那就粉紫色的馬克杯，做成炫彩的，又高級又好看，微微一動就會發光！把手可以做成咱們歡喜的雙連字，凹凸有質感，還有特色，可不比這帆布包搶眼多了嗎？」

  許安夏被說得有些心動，「有道理...周邊確實可以..萌萌、如果是玩偶你想要啥樣的...」

  坐在許安夏邊上的蘇歡顏：「........」

  這都能聊起來？題都跑去火星了。

  緊接著就聽到沈沫說，

  「歡顏、又輪到你這個『生活博主』出手的時候了！」

  蘇歡顏：「？？？」

  她已經嗅到了成功的味道...

  —

  雲京某高檔KTV

  楚牧熙把手上的牌一扔，向後靠去，嘴角斜鉤，帶著幾分流氣。

  胡游笑著奉承道，「呦、楚少今天手氣可以啊。」

  「這哪是是手氣，明明是牌技，就算是一手的爛牌，咱們楚少都能給你玩出花來。」段南知打開煙盒，取了根煙叼嘴上。

  楚牧熙葡萄眼斜眯，「擱這兒找抽呢？要抽滾去外面。」

  段南知只用齒縫叼著，討好地笑了笑，「嘿嘿...不抽，就叼著，過過癮。」

  楚牧熙冷哼一聲，長臂緩緩往美人身上一搭，翹起二郎腿，半眯著眸子，視線兀自落在段南知臉上，暗黑的眼睛斂去溫度，看得段南知頭皮發麻，

  連忙將煙吐了出來，完整的煙落在了地上，他剛想上腳去裁兩下，頭頂就傳來楚牧熙嫌棄地聲音，

  「嘖嘖嘖，亂吐口水，你的素質被狗吃了？」

  段南知收回腳，「楚...楚少，這是煙..」

  「我又不瞎！」楚牧熙下巴一抬，「難道上面沒你口水？老子萬一沒看見一腳踩上去，髒不髒？啊？人，如果沒有公德心，就別做人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段南知從嗓子裡干拉了兩聲笑...就著紙巾包起那根完整的煙，扔進了邊上的垃圾桶，訕訕然坐下接著洗牌。

  眾所周知，楚牧熙就是個沒長大、又愛玩，還玩不明白的新類「乖乖男」。說正確點楚牧熙就是個好吃懶做、不務正業，樂於養魚，出手闊綽的冤大頭...

  他有三大愛好：吃、玩、養女人。

  也有三個做不到：不抽菸、不大賭、不玩女人。

  其中抽菸當屬首位...自己不抽，還不允許別人在他面前抽。

  段南知心裡一陣 鄙夷，這位爺，不管是什麼煙味、聞到就犯噁心，明明是香的、硬要說臭的...

  看到抽菸的人，最常掛嘴邊的話就是，「你要死就自己死，放你媽的二手菸謀殺我幹嘛。」

  聽聽！這是一個浪蕩紈絝該說出來的話嗎？三好學生、五好青年可能都沒他這種「覺悟」。

  一個經常性出入風月場所，身邊女朋友不帶重樣的公子哥兒，居然不抽菸！不抽菸！

  要不是他姓楚，估計都能被人笑話到天上去。

  邊上的美人見狀，妖媚一笑，指尖輕捏了顆葡萄就往楚牧熙的唇邊送，

  「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