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原來是這樣
2024-09-04 20:27:57
作者: 十加一
跟許氏有關,姓沈的女的,除了總裁夫人還能有誰?
聽到這個消息,正在叫命苦,頭暈眼花的搬磚人,頭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八卦的火苗在他們心裡陡然生起,暗自慶幸現在還留在公司,這個班終於加的有點用了。
爭先恐後,拉幫結隊地跑去食堂,想看看傳說中靠手段上位的「心機女」。
誰知沈沫不在休息室,他們撲了空…紛紛失望而歸。
不過能在痛苦的夜裡吃上一個炸雞,也算不錯,一時之間,炸雞味傳出食堂在整個許氏大廈瀰漫開來。
沈沫坐電梯直通51樓。
許安哲辦公室占了整整一層樓,沈沫剛下電梯就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腳步踉蹌,著急忙慌地從許安哲辦公室出來。
沈沫認得,是副總尚渡,很多許安哲不出面的行頭會議都由他代為出席。
只是今天看到的尚渡和以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樣,頭髮有點亂,襯衫也不平整。
尚渡也發現了她,腳下步伐一滯,面帶尷尬。他剛不小心被門口的花瓶絆倒,摔了個底朝天,這種糗事不想被別人知道。
對方眼底閃過的錯愕與尷尬盡數落在沈沫眼中。
沈沫腦中跳出三個大字:我—的—天!
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
她思緒一轉,如果是這樣的話,
一切都解釋通了!
僱傭原主契約結婚是為了掩人耳目,結婚就出國是要和真愛暗度陳倉。至於為什麼選原主,大概是因為原主漂亮、性子好,還缺錢,是個好拿捏的。
而且,沈沫神色暗了暗,原主有喜歡的人,許安哲不必擔憂原主會愛上他,背上不必要的感情債。
絕了絕了,許安哲這麼安排真的絕了。
既堵住了悠悠眾口又贏得了真愛,自己還不用遭受良心的譴責,畢竟原主不愛他。
一箭三雕啊,沈沫在心底給他點了個贊。
想來舅媽給原主卡的那晚,他也沒有強迫她,應該就是坐下來簽個合同。沈沫覺得自己沒那麼討厭許安哲了。
正在低頭看文件的許安哲沒想到因為尚渡這麼一摔,自己在沈沫心中的形象大大扭轉。
他翻著文件,捂著嘴,眼神不住往桌角瞟,那裡放著尚渡摔倒時掉的袖扣。
想起尚渡趴在地上的狼狽樣,真是越想越好笑。
直到敲門聲襲來,他還是壓不住嘴角。
「進」 許安哲以為是尚渡發現袖扣掉了,特意回來找。
沈沫一進門,就看到他咧到耳後的嘴角。
看來…他心情是真的不錯。
愛情果然能讓人開心!
「袖口在桌上,你自己拿。」 許安哲沒有抬頭,繼續翻手裡的報告。
沈沫:?
見對方沒有動靜,他緩緩抬起眼瞼,入目的是沈沫躊躇不前的樣子,原來她就是許安夏說得驚喜。
「那個…你媽媽派我來給你送飯。」
沈沫走到茶几前,把食盒一一打開,餘光偷瞥桌角的暗紅色袖扣。
袖扣都掉了,看來…剛剛很激烈呀。
許安哲盯著沈沫開食盒的手指,眉微不可見地皺起,他不喜歡辦公室有飯菜味。
看她興沖沖地給自己送飯,讓她拿去食堂的話又說不出口,算了,今天破例一次吧,他點點窗前的茶几,示意她把菜放那兒。
茶几、沙發臨窗而放,稍微一轉頭就可以俯瞰雲京的繁華。
夜幕下,一排排暖黃色路燈勾勒出縱橫交錯的高架,霓虹燈宣示著夜間的喧譁,對面的望湖塔一閃一閃秀著燈光。
夜景很好看,但是沈沫沒有勇氣看。太高了,再加上是落地窗,感覺身子稍稍一探人就要掉下去。
她把頭放得很低,儘量不去看窗外的景色。
快速走到茶几前,後背朝窗戶,把菜一個個擺在桌上,菜是唐貞讓廚師做的,沈沫並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擺開一看,一道糖醋裡脊,一道蒜香排骨,一道清炒時蔬,一條紅燒鯽魚還有一碗雞蛋羹,看上去賣相還不錯。
沈沫撇撇嘴,這麼多他吃得完麼。
「那個…」
「你吃了麼?」
兩個聲音重疊響起,沈沫想著炸雞報銷,許安哲則是問沈沫吃了沒。
沈沫笑笑,回答「吃了」。今天可謂是一路吃到尾,剛在車上還吃了兩塊炸雞,現在肚子滾圓滾圓的。
「再陪我吃點吧。」許安哲走到茶几前,把筷子遞給沈沫,又從抽屜里拿出兩雙筷子,他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盯著。
沈沫的笑僵在原地,她只想送到就走。
以為他是不喜歡一個人吃飯,看著遞在眼前的筷子,拒絕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就是好奇這大哥拿三雙筷子幹嘛,難道還有人來?
她接下筷子,順勢坐下,背後就是落地窗。是「外丈深淵」。
心裡微微嘆氣,畢竟要找他報銷,吃不下也得吃,她默默夾了根青菜,低垂的眼眸時不時往許安哲臉上瞟。
他吃飯的樣子也很好看,吃得快又斯文,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粗魯。
察覺到沈沫的目光,許安哲抬手夾了塊排骨放在她碗裡。
沈沫這才知道多的筷子是幹嘛用的,感情是給她準備的「公筷」。如果嫌棄,大可不必,畢竟現在沒有外人。
看著碗裡靜靜躺著的排骨,她表示真的吃不下了。
「你平時也這麼晚吃飯?」 吃不下就找點話說,不至於冷場。
「沒有,只是今天比較晚」
其實許安哲在吃上並不挑嘴,飯點的時候,就和尚渡在食堂簡單用過晚飯了。只是沒想到唐貞會讓人送飯過來,這個人還是沈沫,不想辜負她來一趟,只得再吃一輪。
沈沫:!…
路程三小時,在炸雞店又等了將近一小時,是她讓他受餓了。
她歉疚地笑了笑,「你怎麼也不找點東西墊墊肚子。」話里竟有責備的味道。
許安哲嘴角一勾,這責備里是關心,他心情沒來由的好,
「嗯…下次不會了。」又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沈沫碗裡,「以後早點送過來吧。」
沈沫點點頭,打算回去就跟唐貞說,下次讓小高三點就送飯出門了,這樣到集團六點,剛剛好。
頭還沒點到底呢,就聽見許安哲慢慢悠悠來了一句,「早點送來我們可以一起吃。」
什麼玩意兒
沈沫的頭僵在原地,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明明沒錯啊,就是字面意思。
「許…許總,這不太好吧」
許安哲抿了抿嘴,剛結婚的時候覺得她孤僻,叫許總也沒什麼。
可她昨天出院一口一個許安哲叫得多起勁,今天又變成許總了,還不如叫許安哲呢。
他眉心微擰,表示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
許安哲放下筷子,「你叫我什麼?」
沈沫自信地答道,「許總呀,有什麼不對嗎?」
既然他和原主只是單純的合同關係,沒有任何強取豪奪,那就是原主的老闆,面對老闆叫名字不合適。
許安哲不滿,「換個稱呼。」反正不喜歡聽她叫許總。
沈沫心頭跳了跳,這是讓自己起「愛稱」?老闆和下屬之間有必要用愛稱?她很想問問原主以前是怎麼稱呼他的。
許安哲順手舀了一勺雞蛋羹,「公司人多,不能露餡。」他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她知道怎麼做了。老公、親愛的這種她喊不出口,直接連名帶姓,保管不會出錯,有時候還更顯親昵。
看著眼前一本正經,做啥都雲淡風輕的許安哲,沈沫眨眨眼,她很好奇他失態會是什麼樣子。
許安哲又夾了塊肉放到她碗裡,「這道糖醋裡脊不錯。」 酸酸甜甜的她應該會喜歡。
碗裡的菜漸漸堆成一個小山丘,許安哲還要給她夾,許安夏趕忙把碗移開:「夠了夠了,來的時候還吃了炸雞,吃不下了。」
許安哲抬起眼瞼,「炸雞?」
沈沫眼珠一轉,她差點把報銷的事忘了。
「嗯,小高說你媽媽來的時候都會帶點吃的分給還在加班的員工,我想著不能讓你丟臉就在路邊買了炸雞,讓你秘書拿去分了。」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信服力,她打開塑膠袋,拿出涼透的炸雞,「我這兒還剩一點」
許安哲皺眉,味道有點難聞,特別是辦公室還開了空調。
「你嘗嘗?」沈沫直接用自己筷子夾了塊,遞到他嘴邊。
他肯定不會吃的,段南茜說過他不喜歡吃炸雞。
沈沫盯著他的臉,想看他嫌棄地表情。
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充滿期待。許安哲眉心一動,就著沈沫的手,一整塊雞肉咬進嘴裡。
額…他居然吃了!他居然不介意她用過的筷子,還吃得那麼....享受,沈沫傻眼,看來潔癖一事有待考證。
「味道不錯」
冷了的炸雞,肉感變硬,外皮軟塌塌的,油脂全部積在底部,怎麼可能好吃。可他居然覺得不錯,看來不喜歡炸雞一事也是子虛烏有。
沈沫推了推紙盒,「這些都給你,不用客氣」
許安哲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玻璃窗外,月亮悄悄躲進雲層休息,散落在天邊的星仿佛粗布上的碎金。
辦公室內一時寂靜無比,尷尬又一次在沈沫胸中蔓延,不說話的兩個人獨處總有點彆扭。
「那個,這個是炸雞和飲料的小票,給你。」
雖然提的生硬,但還是提了,這錢必須得讓許安哲出,必須。沈沫從兜里拿出折得整整齊齊的小票,展開來把數字對向他。
「嗯?」許安哲眼帘抬起,眸中似有探究的意味。
「你看啊,我帶東西過來是為了不讓你丟臉,是作為許家少夫人的義務,相當於把錢用在公事上,而每個月生活費是工資,是我應得的報酬。」 沈沫大方的笑笑,這種時候不能漏怯,也不能心虛。
許安哲挑眉:「所以呢?」
所以你怎麼那麼笨,沈沫在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麼明顯的暗示不相信他會聽不出來。
「所以麻煩您報銷一下。」沈沫把小票推得離他更近了,「發票都在這裡了,請您過目。」
許安哲沒有動,依舊用探究的目光盯著沈沫、一秒、兩秒、三秒.....
天花板處傳來的冷氣吹得桌子上的小票悠悠飄動,沈沫扎著的馬尾也隨風微微揚起,她不自覺得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