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再見了
2024-09-04 19:11:44
作者: 狐狸貓
鄭曉雅嗚咽著,不說話。
郭正楠放心不下:「你聽話,老老實實在家裡,哪裡也不要去。」
他不去開會了。
這個時候得陪著她。
掛了電話,鄭曉雅從地上爬起來。
她表情怔愣的環視屋內一周。
是啊,好久沒打掃房子了。
她胡亂抹掉眼淚,走進了臥室。
房內的家具很簡單,兩張單人床,一張書桌,一個衣櫃。
原本她是睡在靠牆那邊的。
自從Sonja懷孕之後睡眠不太好,她便提出換個位置,自己睡靠窗那張床。
想著,鄭曉雅又哭了。
她和Sonja之間的回憶太多太多了,尤其是在這間屋子裡。
書桌上蓋了一層灰。
她慢慢走過去,鬼使神差的拉開了抽屜。
最上面那一本是Sonja的日記。
「你每天趴桌上寫什麼呢?」
「日記啊。」
「不是吧,什麼年代了,你還寫這些?我啊最討厭動筆頭了,除非些臥底日誌,要不然休想讓我動筆。」
「我也是寫臥底日誌養成的習慣,每天寫一點,哪怕一兩句話,等以後老了,用作回憶。」
「那你的回憶里會有我嗎?」
「為什麼要有你?」
「我們不是朋友嗎?」
「誰跟你朋友,我們最多叫同事!」
記憶里,那次對話之後就是一片歡笑。
鄭曉雅拿出那本日記。
翻開第一頁,就是Sonja的筆跡。
「寫給我的女兒(也有可能是兒子)。」
這是一本專門給孩子的日記。
XX月XX日,晴。
「今天很不舒服,可能是剛剛有了寶寶,身體還沒完全適應,不過沒關係,為了寶寶,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還有Gia。」
XX月XX日,陰。
「肚子越來越大了,口味也變了,想吃點甜的,可能肚子裡的是個小甜豆?」
XX月XX日,有雨。
「我說想吃些有味道的,Gia竟然親自給我做飯,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她做的是臭豆腐,我真的不喜歡吃啊,但是嘗了一下,味道居然還行,所以是寶寶給乾媽面子?」
XX月XX日,陰轉晴。
「今天蕭雲帆來找我,說要把我的心臟移植給另一個人,簡直荒謬,身為警察,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當時我真想給他一巴掌。」
XX月XX日,雷雨。
「這幾天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我覺得是蕭雲帆派來的,他這個人深不可測,,我不知道他的背景,本以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臥底,今天下來,他野心太大了,我要遠離這個人。」
XX月XX日,晴。
「Gia好幾天沒回來了,打她電話都不接,臨近預產期,我越來越緊張,想找她又」
這一段到這裡就停住了。
鄭曉雅泣不成聲。
眼淚落到日記本上,形成一個個圓圓的水漬。
想必Sonja就是在寫當天日記的時候被人擄走的。
說是說寫給孩子的,其實每天的內容里都有她的影子。
「對不起,對不起……」
……
郭正楠剛停好車,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邊往前走邊看消息。
是鄭曉雅發來的簡訊。
只有三個字。
「再見了。」
他心底一沉,暗暗道「不好」。
衝到安全屋,門是虛掩著的,空氣里除了有潮濕感,還彌散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Gia?」
無人回應。
郭正楠順著血腥味走到了臥室。
那一瞬間,他呆住了。
鄭曉雅纖細的身子倒在了血泊中。
她手裡握著一把刀,刀尖插入了心臟。
(劇情需要,切勿模仿)
「Gia!」郭正楠衝過去抱住她,手探了下氣息,已經斷氣了,「Gia!怎麼會……」
前有Andy,後有Gia。
為什麼會這樣?
郭正楠抖著手拿出手機:「喂,救護車,這裡有人受傷了,快,快點派人來,快點!」
窗戶是開著的。
風吹進來,將書桌上的一張紙吹了下來。
紙張落在血泊里,殷紅一片,刺痛了郭正楠的眼。
他顫抖著拿起。
是鄭曉雅的遺書。
「對不起,我沒法原諒自己。」
……
水喝完了,故事也講完了。
鄭曉雅始終背對著季槿辰。
她眼角泛著淚光,不想被別人看到。
季槿辰沉默了很久才說話:「我想,我可以理解你。」
先前他懷疑過鄭曉雅是季雲昇那邊的人,可現在完全沒有疑慮了。
甚至還有點佩服她。
性子剛烈到這個程度,也是很少見的。
鄭曉雅手背抹過眼角。
她轉身,長嘆一聲:「想不到啊,能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
季槿辰說:「理解是建立在有效溝通的基礎上的。」
鄭曉雅聳聳肩:「也就是說,我和Jacky的溝通都是無效的了?」
否則為什麼她說了那麼多次,他永遠不明白?
別人的感情,季槿辰不想插足。
他只問:「如果有一天我送他去坐牢,你會怎麼辦?」
她很隨意:「我還能怎麼辦?看著辦唄,其實他早該去坐牢了,只是當時我沒有證據,加上自身難保,所以什麼也做不了,如果可以,就送他去贖罪吧,他造的孽太多了,必須要付出代價。」
說完,她垂下眸子。
季槿辰觀察著她的表情:「你好像還有話說?」
被他說中了。
鄭曉雅笑笑:「季槿辰,求你一件事可以嗎?」
「你說。」他考慮下,答不答應。
「要是有一天你找了Jacky的罪證,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我意思是,你留他一條命,我覺得他應該要面對法律的審判。」
她是個警察,雖然遭受過不公平的待遇,可心裡依舊追求著公平公正公義。
犯了罪的人,就應該要站在法庭上接受審判。
「好,我答應你。」
「謝謝。」
「可如果他……」
季雲昇心高氣傲,真到了那麼一天,恐怕會自我了斷。
鄭曉雅猜到他想說什麼:「總之,不能讓他逃脫法律的制裁,他虧欠了太多的人,得給那些人一個交代。」
還真是個清醒的女人。
季槿辰問:「包括你在內嗎?」
「不,」她搖頭,「我也是個罪人,所以你放心,等我得到想要的答案,我一定會自動消失,不會占著徐蓁蓁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