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我路過

  事到如今，也只能道歉。

  

  季槿辰走為上計：「抱歉，蓁蓁近日有些不舒服，我們就不叨擾，先走了。」

  話落，他帶著鄭曉雅離開。

  季雲昇舔了舔唇，鏡片後的一雙眼睛微微眯起，像危險的狼。

  「如果弟妹每次都是這樣，我看以後就不用上來了。」

  季槿辰咬咬牙：「抱歉。」

  心不甘情不願。

  季雲昇彎起嘴角：「不送。」

  電梯往下走。

  內里有監控，他沒說話。

  直到回到車上。

  季槿辰嚴厲開口：「鄭曉雅，你到底在做什麼？」

  鄭曉雅也是一肚子氣：「都說了看她不順眼。」

  季槿辰眼眸中染著憤怒：「這世界上你看不順眼的人多了，難道每一個都要去找他們麻煩嗎？」

  「你……」

  半晌，她冷靜了些。

  說到底是她不對。

  鄭曉雅緩和了語氣：「我聽到了蕭雲帆的名字。」

  季槿辰態度依舊冷：「那又怎麼樣？」

  「那個女人說蕭雲帆也是蕭家的人，可是我在W國的時候從未聽說過這件事，所以我想問個清楚，但她故意賣關子，我才動手的。」

  有理由，但不證明她對。

  季槿辰持懷疑態度：「當真？」

  別是來迷惑他的。

  鄭曉雅很氣：「我要騙你幹什麼？」

  幹什麼？

  這不是很明顯嗎？

  「你是季雲昇的前女友，而我是他的敵人，你騙我不是很正常？」

  「你……」

  鄭曉雅無話可說。

  她腦袋靠在椅背上，閉上眼：「隨你怎麼想，我睡了，昨晚的沙發睡的我累的要死！」

  見過了季雲昇，找到了真正的感覺，她仿佛了了一樁心事似的，能放鬆下來了。

  ……

  沈一凡離開公司後先去了醫院。

  他藉口說路過來探望，暗中打聽了下顧煙的下落。

  可惜的是老顧也不知道。

  因為顧煙今日還沒來。

  他知道了競標的結果，卻沒在沈一凡面前提起。

  在他看來，這是女兒的「前男友」，即便說明了兩人以後是朋友，可到底發生過感情，不可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更何況他現在更偏向於冷嘉俊，對沈一凡的態度自然就不冷不熱的。

  走出病房，無計可施的沈一凡只能再找季槿辰。

  徐蓁蓁是顧煙的閨蜜，日常能去哪兒，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但電話接通，得知的卻是「徐蓁蓁」在睡覺，不能打擾。

  沈一凡想打人：「季老三，你要我撤熱搜我立馬就撤了，我讓你問點事卻推三阻四的，你是不是朋友啊？」

  季槿辰亦很無奈：「我倒是想告訴你，可是她不是徐蓁蓁。」

  沈一凡明白了：「還沒換回來呢？」

  季槿辰連看都懶得看鄭曉雅：「嗯。」

  行吧。

  看來季老三那邊更麻煩。

  掛了電話，沈一凡打算自己去找。

  可京城偌大的地方，想要找一個人如大海撈針。

  他先去了顧煙家，沒有人。

  又去了她經常逛的幾個專櫃，也沒來過。

  最後沒的選擇了，只能跑酒吧街去找。

  大白天的沒幾家開門，就是開了門，也不營業。

  沈一凡來回跑了兩圈，沒見到人，放棄了。

  寒冬臘月的，氣溫很低。

  他找了很久，覺得熱，便敞開了外套，站在原地。

  顧煙啊顧煙，你能去哪兒啊？

  不就一個競標失敗嗎，大不了從頭再來呀。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地方。

  車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眼前是一座開放式公園裡的兒童樂園，這兒地處偏僻，加上年代久遠，設備上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鐵鏽，動起來還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不遠處，果然有「嘎吱嘎吱」聲傳來。

  沈一凡一步步往前走。

  他看到了坐在鞦韆上的人。

  她果然在這裡。

  鞦韆輕輕的晃動，在她腳邊有一個便利店袋子，幾個空了的啤酒罐東倒西歪的丟在地上。

  「骨碌骨碌……」

  一個空罐子被風吹倒，一直滾，一直滾，滾到了沈一凡腳邊。

  他彎腰，撿起了罐子。

  顧煙緩緩的抬起頭。

  也不知是喝了太多的酒還是被冷風吹的，她面頰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

  她的包被扔在地上，車鑰匙也在。

  沈一凡走過去，撿起來。

  「撒氣就撒氣，為什麼要亂丟東西，如果被人撿走了怎麼辦？」包和車鑰匙都很貴的。

  顧煙手裡還攥著沒喝完的啤酒：「你來幹什麼？」

  「我……」沈一凡遲疑片刻，「我路過。」

  顧煙吸了吸鼻子，一仰頭，喝光了啤酒，隨後狠狠的把罐子丟出去：「路過？你覺得這個理由我會相信嗎？」

  別說她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沈一凡不想解釋。

  他上前，去抓顧煙的手：「好了，別喝了，你喝夠多了。」

  顧煙甩開他：「放開，別碰我。」

  「顧煙，我知道競標失敗了你很難過，但是難過有用嗎？如果說你在這裡喝酒能改變結果的話，那你喝，喝到死我都不管你！可現實是什麼？沒用，結果已經是這樣了，你傷心難過痛苦，都沒用，當然這是人類的正常情緒，我理解，但是發泄過就好了，別往心裡去，行嗎？」

  別看她成日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實則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她為了這個項目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失敗對她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沈一凡知道，恐怕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他乾脆不碰她了，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她跟前，看著她又開了一罐啤酒，喝光，把罐子丟出去。

  就這樣，大約有半小時。

  然後他問：「舒服些了嗎？」

  她不答，只問：「酒呢？」

  沈一凡垂眸看了一眼，啤酒都喝光了。

  「沒了。」

  顧煙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沒了我去買。」

  她坐了太長的時間鞦韆，雙腳微微離地，剛踩上地面時，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撲過去。

  沈一凡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她。

  他很緊張：「怎麼樣，沒事吧？」

  她根本沒摔到，怎麼可能有事。

  顧煙安靜的站著，在那麼一瞬間，她崩潰了。

  她掙開了沈一凡的手，蹲下，捂著臉，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