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 竊聽機密

  簡短的對話，卻是已經讓兩人之間的誤會消失於無形，顧灼華上前扯了他的髮帶直接就往自己頭上比劃。

  

  「這個送我了，雲苓這裡沒什麼束髮的東西，我也不能拿吳游送她的禮物，只能從你這截胡。對了，你是什麼打算，日後，還回不回重南？」

  其實無論在哪裡，於他而言都是一樣的，重南也好，遼越也罷，他大抵都會做一個到處遊歷的郎中，偶爾會救人，也會教訓人，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顧灼華，榮欽，還有重南見過的所有人，似乎都是過客而已，沒有深交，也沒有爭執，平平淡淡的相識，不久後又淡出了對方的生活。

  猶豫片刻後，百里澈輕聲回答。

  「有空的話會回去的，到時候去侯府拜訪，你可得備下宴席招待我才行。」

  「那當然！侯府的廚子可厲害了，到時候讓你一次吃過癮！」

  兩人難得坐在一處說話，就連房間裡的雲苓也忍不住偷偷溜了出來，，三人一起玩著遊戲，倒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次日一早，榮欽便被安置到王府內圈鎮守，對於這忽如其來的改變，榮欽自是有些奇怪，趁著還不到時間，攔了雁虎詢問。

  「大哥，我們平日裡只是巡邏的，今日為什麼要到內殿鎮守？聽說內殿那些侍衛最看不起咱們暗衛了。」

  雁虎是個粗人，聽榮欽這樣說，當即便轉過身一臉認真的拍了他的肩膀。

  「什麼看不起看得起的，咱們就是比他們那些拿著死俸祿的人本事大！咱們跟了王爺那麼久，那次出任務回來不是大筆的賞賜，瞧瞧他們，只有站崗的份，每個月就那點銀子。你呀，別瞎想，來，趕緊換上新衣服，到時候跟著大哥走就是了。」

  他們換上的衣物正是內殿守衛的統一服裝，或許是裴蘆舟要見什麼人，所以才會如此大動干戈。

  榮欽到達內殿後才知道這裴蘆舟究竟有多提防旁人，殿前的噴泉便有三個，嘩啦啦的水聲足以遮擋住殿內人員說話的聲音，況且侍衛都是守在外圍，並不會直接站在窗外。

  進入殿內的人是個武將模樣，看起來比裴蘆舟年長一些，氣勢十足，一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商量的。

  雖說距離遠又有水聲干擾，卻還是攔不住內力深厚的榮欽。兩人的對話還是被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王爺，冬日裡進攻的話，我軍不占優勢，一來是因為這寒風，兵士們必定要花費精力禦寒保暖，馬匹更是要小心照顧，二來是冰雪，這林中積雪深厚，要想布置陷阱太過容易，況且還有河流橫在其中，馬匹行進困難，我軍無法發揮優勢。」

  「照將軍的意思，這仗，暫時不能打？要打也得等到幾個月後春暖花開？真是枉費本王苦心布置，那就讓重南人再過幾個月好日子吧。」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原本只是為了印證百里澈的說法，誰知這一下倒是真的聽到了他的計劃。

  到這裡來的任務完成，榮欽也就放下了心，恰逢百里澈來給裴蘆舟送藥，兩人借著短暫的時間在長廊盡頭說話。

  「榮兄這幾日沒露出破綻便好，今日晚上入夜後，眾人休息時，我便送你離開。」

  「嫣兒呢？如何脫身。」

  百里澈只是將一身便服交給榮欽，隨即將一包藥粉遞給他。

  「她在吳游那邊，目前是客人身份，須得她自己提出才行。總之今夜她是來不及走的，到時候我再另行安排，你若是不放心，就在來時路上等著。那藥粉只需微量吸入口鼻便可致人昏迷，若是有什麼意外，不要動手，直接迷暈。」

  不是榮欽故意和百里澈過不去，而是實在擔心顧灼華。誰知兩人不及細說，雁虎便追來了。

  「你跑這和人百里公子說什麼呢！趕緊的，要給咱們發賞錢了。」

  計劃被打斷，榮欽只得深深看了百里澈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入夜後，榮欽依計離開，卻是根本沒有回去，只是找了個山洞暫且避寒，時刻留意著外界的動靜，生怕顧灼華離開的時候他不知道。

  百里澈向來是個重諾之人，也確實安排了人護送顧灼華離開，只可惜那人不敢送到重南，只是把顧灼華扔到半路便跑了。可憐顧灼華生來路痴，一個人走在樹林裡就像是在走著迷宮一般。

  「有人嗎？有沒有人在！小澈找的人怎麼不靠譜嗎，竟然真的把我一個人扔下了？穩住穩住，榮欽說過，路痴只是因為一時沒辦法做出判斷。」

  可是當她努力回想時才想起來，這段路她是坐馬車過來的，根本沒走過。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連小藍雀都沒帶著，天哪，這不是要命麼。

  另一邊，榮欽也是放心不下，放出了正打算冬眠的銀錐來尋人。不得不說，動物本能就是要強大些，銀錐鑽進林子裡沒有多久功夫竟直接找到了四處亂晃的顧灼華。

  「榮欽……你可算是來了。那人說你會來接我，竟然就把我送到半路自己走了！我還以為你不在這邊呢，還以為得在這過夜了呢。」

  顧灼華自己繞不清楚，榮欽卻是知道的，兩國之間的緩衝地帶並不遠，若是遵守條約，遼越人是不能進入重南境內的，況且百里澈也確實說了要他在路口等，若是說起來，只能是怪顧灼華的方向感實在太差，自己愣是把自己繞進去了。

  榮欽只是想著把她連同披風一起摟進懷裡。

  「怎麼會呢，你以為我是你，一找人就是一天？說起來你還要感謝銀錐找到你。唉，一直在下雪，身上都濕了，我們先到驛站住一晚，到時候再回邊營吧。」

  「那我要吃火鍋，還要吃烤羊肉！走了這麼久都快凍僵了……」

  「好，想吃什麼都有，這裡積雪太深，我背你走。」

  榮欽二話不說便蹲下身，顧灼華則是笑著跳上他的背趴好，解開披風連他的肩膀一起裹住。

  「要是冷就告訴我，我就，就讓你抱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