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會嘗試的

  穆向晴沒想到有這一出，有被嚇到，清冷眼眸綻出一絲訝異，嘴唇微張。

  心底感受到他們真切的感謝，內心深處的冰冷延伸出一絲暖意，漸漸擴大至全身，那種感覺像是在寒冬里沐浴在溫暖陽光，很舒服。

  穆向晴斂下眼睫，失笑，她有種打自己的臉，她剛才還想著這麼簡單的喜悅很難得到。

  簡簡單單的喜悅的滲透力可以很強大。

  她一開始給獎勵只是想著給盧日峰一個人是給，多些人也一樣。

  沒想到自己會得到什麼。

  

  在毫無期待的情況得到的東西才是真珍貴。

  盧日峰見穆向晴開心，帥氣臉龐也多了笑容，「既然這麼開心，那麼不要讓它停下，下午放學，全部人米汐西餐廳集合，陳辰打電話包場。」

  「好的，峰少。」

  「謝謝峰少，謝謝老大。」眾人齊聲歡呼。

  司空絕很平靜看著歡呼的眾人，看著他們臉上洋溢著最燦爛最無憂的笑容。

  原來青春是這麼簡單，他是錯過，但現在又經歷到。

  11班雖然遠離其他班，但歡呼的聲音很大，有很強的感染力。

  穆向晴的獎勵在德元高中也傳開來，不少人猜到現在11班這麼開心的原因。

  有人羨慕有人酸有人不屑，但都阻擋不住11班此刻的喜悅。

  中午放學，第四食堂，穆向晴和盧日峰剛坐下，崔如萱和洪安彤就來了。

  崔如萱酸酸道，「一早上整個德元都聽到你們的歡呼聲，有這麼開心嗎？」

  盧日峰笑了，「當然有了，你和安彤的獎勵還沒到，再等等吧。」

  「我不急，我也不是來催的。」崔如萱盯著穆向晴看，抿了抿嘴，裝作不在意問，「我周五的生日會你要來嗎？」

  穆向晴聞言才想起，放下筷子，「到時候再說吧。」

  崔如萱微微皺眉，聲線不自覺升高，「什麼到時再說，你一定要來。」

  話落從馬甲的口袋掏出一張卡片放到盧日峰跟前，「阿峰，你負責帶她來，這是邀請函，不來後果自負，安彤走了。」

  洪安彤站起來跟著離開。

  盧日峰抬手朝她們揮了揮，然後失笑，拿起卡片，看著穆向晴，「阿晴，你不會看著我被如萱罵吧？」

  「她可是荊市最端莊高貴的名媛楷模，不會罵你。」穆向晴勾了勾唇角，「但會罵我。」

  穆向晴就想不明白崔如萱對任何的忍耐力都很好，唯獨對她，總是很急躁。

  「那證明你對她很重要，別讓她失望。」

  穆向晴視線落在食堂門口，崔如萱和洪安彤走出去。

  今天下雨，所以穆向晴沒有去花園角，打算回教室，看到司空絕站在走廊外。

  他沒有穿校服，上身是白襯衫，下身是淺灰色的直筒運動褲，白色板鞋，雙手插兜，站得挺直，看著外面的雨景。

  雖然陰天，光線不好，但絲毫不影響畫面感的美，更多了種淡淡寂靜美好，讓人只想靜靜欣賞。

  許是穆向晴的打量時間過長，司空絕察覺到，轉頭，「有事？」

  穆向晴猛地回神，輕搖一下頭表示沒事。

  司空絕收回視線，繼續看著外面。

  穆向晴在經過司空絕時忽然開口，「既然你的家人這麼厲害，你能把分數那麼精確控制在及格線上，學霸。」

  司空絕立馬反應過來穆向晴查到他的家庭背景，他的資料他有自信不被查到，那只有一個可能。

  他再回想到早上盧日峰的打量，猜測道，「盧日峰認出我舅舅？」

  「嗯。」

  穆向晴越過司空絕進教室。

  司空絕跟著進去。

  教室沒人，所有人都回宿舍休息了。

  兩人坐回自己的位置。

  穆向晴看著窗外，雨滴落窗戶上，在樹上，葉子上，看入神了。

  司空絕也翻開書看。

  兩人互不打擾，和諧至極。

  忽然穆向晴轉頭看向微微低頭看書男生，「司空絕，你為什麼要回德元高中讀書？」

  司空絕聞言緩緩抬頭，扭頭，對視上一雙迷茫的眼眸。

  又是迷茫？

  司空絕很疑惑，內心想知道原因，「我沒想回德元讀書，被我舅舅坑了而已。」

  「你本來想去哪讀書？」

  司空絕搖頭，「我沒想回來讀書，這是意外。」

  穆向晴想了想，又問，「那你想做什麼？」

  「沒想做什麼，過一陣子平靜的生活。」

  司空絕的回答讓穆向晴微微失望，在她現在所認識的人里，她認為司空絕看待她是最平靜，她以為能從他那聽到不一樣的話來。

  頓時沒有再想問下去的打算，收回視線。

  可穆向晴的詢問讓司空絕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忙碌生活時的壓抑和疲憊，和剛才看到穆向晴是那麼一丁點的類似。

  所以他詢問，「你是想改變你現在的生活模式，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嗎？」

  穆向晴心一緊，再次看向司空絕，訝異他能猜測到她的想法，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司空絕的視線越過穆向晴，看向窗外，「我以前很忙，吃飯睡覺的時間都很緊迫，那是我曾經選擇過的生活，我不後悔，就像現在，我也一樣不後悔，哪怕和我預想的生活有出入。」

  「所以。」司空絕看回穆向晴，「如果你不住地自己想過怎樣的生活，那就去嘗試各種生活。」

  「嘗試各種生活？」穆向晴喃喃道。

  「是，有些事你不嘗試你怎麼知道你是真的不喜歡，你不喜歡學習，那就逼著自己學一學，也許你能從中得到不一樣樂趣。」

  穆向晴的視線落到一旁堆起的書本，對於學習她是真的不在意，有時聽到感興趣的就多聽聽多看看，更多的時候是認為不重要。

  可能是因為她從小到大在物質上什麼都不缺，在學習上也沒人對她有硬性要求。

  「我認為學習不一定是為了以後，而是發現更多我們所不知道的一切。」

  穆向晴又看回司空絕，眼鏡下那雙平靜的眼眸此刻在她看來很亮，仿佛為在身處迷霧中的她點燃一盞燈。

  倏然，穆向晴笑了，很淺很淺，眉眼彎彎，嘴角上翹，如雪峰上的雪蓮盛放，美不勝收，「我會嘗試的。」

  穆向晴收回視線，輕輕呼出一口氣，她覺得整個人有種鬆了點的感覺。

  這一抹笑重重印在司空絕的腦海中，心猛地悸動一下，他也收回視線，盯著書，但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放在桌上的右手不自覺用力按住桌面來控制心跳。

  荊市十月的天氣依然是很難預測的，一連兩天早上都下雨，穆向晴只能開轎車去上學。

  路上她看到司空絕單手插兜，慢悠悠撐著雨傘走著。

  和周圍匆匆忙忙的人形成對比。

  穆向晴沒有停留，回了學校。

  剛下車，盧日峰撐著傘上前來，為穆向晴遮雨，同時煩躁道，「這天氣真煩。」

  「下雨也不錯，起碼沒那麼悶熱。」穆向晴回頭朝校門口的方向看了眼才離開。

  盧日峰沒留意到，「如萱的生日宴會本來在郊外莊園舉辦的，但怕下雨，所以換了在達威爾酒店，你明天是自己去還是我去接你？」

  穆向晴回到教室坐下才開口，「明天再說吧。」

  盧日峰又問，「禮物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了，就算我不去，禮物也送到。」穆向晴把背包放下。

  「嗯。」

  司空絕剛走進教室，早自習的鈴聲響起。

  穆向晴邊喝著牛奶，視線落在書本上，搭在桌子上的右手輕敲著，最後還是拿起語文書打開。

  司空絕留意到，平靜無波的眼眸多了笑意。

  盧日峰剛好轉過身來想問穆向晴一件事，見她在看書，驚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阿晴你在學習嗎？」

  「隨便看看。」穆向晴頭也沒抬一下。

  這時有人衝進來，「方漢成和1班的人吵起來了，被老范帶走了。」

  穆向晴抬頭，11班的人看向她，她對趙越朋說，「去看看，其他人繼續自習。」

  趙越朋立馬起身出去，其他人只能耐著性子等。

  不到二十分鐘趙越朋回來了，他是去查監控了。

  「老大，事情經過是方漢成跑著回來，經過周寧的時候撞到他，方漢成的背包掉地上，掛在背包上的限量版球鞋掛件不僅沾濕了，還被經過的張東衡給踩了一腳，裂了，方漢成很生氣讓周寧和張東衡賠，他們兩個都是普通家庭，1班的人經過，雙方吵起來，互相推搡，老范剛好經過都帶到辦公室。」

  陳辰詢問，「不會是獎勵的那個吧？」

  趙越朋回答，「是。」

  「漢成想要那個球鞋掛件很久了。」陳辰說。

  趙越朋又說，「班導去了老范那。」

  穆向晴擰眉，「陳辰去看看。」

  「知道。」

  陳辰離開後，盧日峰說，「我覺得老范不會那麼容易就放了漢成。」

  范書瀚對11班的偏見他們都清楚。

  果然，自習課下課前，陳辰沉著臉回來，朝穆向晴搖頭，「老范讓保安攔在下面，我上不去。」

  穆向晴聞言，坐直，眼底冷意凝聚，把書本闔上，站起來，「都待在這。」

  話落穆向晴臨離開，盧日峰才沒那麼聽話，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