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再說一次，滾

  此刻德元高中很多人都關注的司空絕正在休閒區休息。

  休閒區是讓學習疲憊的學生來放鬆一下的地方。

  有好幾個花園角，有花壇和涼亭，種植很多花草樹木。

  前面的五個花園角在課間休息和午休時間也有不少學生逛。

  但最裡面的一個花園角是所有人都默契不敢進去的，哪怕是新生也有老師在第一節課時警告過，那是穆向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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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絕嫌外面人多，走進最裡面的花園角，在涼亭坐下，倚著石柱，伸直左腳，右手肘抵在曲起的右腳膝蓋上，撐著腦袋閉目養神。

  聽了一上午的課他困了。

  生活倒是悠閒多了，但也無聊。

  德元高中給每個學生都準備宿舍用來午休，四人間，但不住宿的學生都極少回宿舍午休，司空絕不喜歡和陌生人共住。

  穆向晴也不喜歡，習慣午飯後來休閒區這邊的花園角的搖椅坐一會兒。

  在穆向晴走近時司空絕就醒了，只是沒睜開眼，維持不動。

  又看到司空絕，穆向晴皺了皺眉頭，今天一直被打擾，她有點不耐煩了，「滾。」

  冷冰冰的語調如夾帶著冰霜。

  司空絕睜開雙眼，仰頭，靠著柱子，撞入一雙很冰很靜的眼眸，平時他接觸的女人雖然不多，但那些女人從沒這樣冰的眼神。

  她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傷痛才會有這樣冰冷的眼神。

  不過司空絕還是那句話，「先來後到。」

  司空絕在知道自己要到德元高中的高三11班時就讓人大概查了查這個班級所有人的底細，有備無患。

  穆向晴的底細大概了解過，知道她在德元高中是個校霸般的存在，對她的風評大都是不好的。

  他也沒興趣了解她是不是這樣的人。

  他到荊市只想過點平靜的生活。

  回到學校讀書只是被坑了。

  他也沒興趣和一個女生斗。

  「我再說一次，滾。」

  穆向晴凌厲的眼神看向司空絕，卻發現他看她的目光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在荊市，凡是知道家世她的人對她有的是害怕，或者是討好。

  當然也有看不慣她的人是看她是厭惡的，而她不在意。

  而心疼憐惜她的人少，是她僅有在乎的人。

  而司空絕的目光是很平靜的，能來11班的人絕不會普通，肯定調查過11班，知道她底細。

  可他依然如此平靜看她。

  穆向晴都快忘了和一個平靜對待她的人是如何相處了。

  這才是兩個陌生人才有的相處模式，對穆向晴來說是奢侈的。

  一時間她愣住了。

  看到穆向晴呆呆的，司空絕竟然認為有那麼一點小可愛，像只需要呵護的小貓咪。

  下一瞬，穆向晴的手機震動，猛回神掏出手機，語氣明顯更不悅了，「什麼事？」

  穆向晴皺著眉頭轉身迅速離開。

  看到穆向晴走了，司空絕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閉上雙眼，繼續閉目養神，但腦海還是閃過穆向晴呆呆的樣子。

  下午穆向晴倒是回來上課，但整個人都散發著低氣壓看著窗外出神了，早上只是面無表情，而現在是能明顯看出她心情很差。

  整個班的人都有默契壓低聲線，哪怕是上課老師都不敢太大聲吵到穆向晴。

  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穆向晴拿起背包和頭盔就走了，老師都還沒反應過來。

  盧日峰連忙跟上。

  其他人才鬆了一口氣。

  司空絕慢慢收拾東西，然後離開。

  盧日峰追上穆向晴，「阿晴，發生什麼事？」

  「你先回家。」穆向晴騎上摩托車，戴上頭盔。

  盧日峰上前握住穆向晴的右手臂，猜測道，「和伯父有關？」

  穆向晴抬眼，透過頭盔直視盧日峰，「你先回去吧。」

  盧日峰嘆了一口氣，然後退開兩步，穆向晴的性格他了解，她不願意說的，誰都無法勉強。

  走到校門口的司空絕剛好看到穆向晴騎車飛快過去，黑框眼鏡的眼眸閃過一絲驚訝，隨後消散。

  司空絕住的地方離德元高中很近，走十分鐘路程的高級公寓小區。

  小區是保安二十四小時巡邏，每層一戶，隱秘安全很強，出入都需要刷臉，訪客登記。

  用指紋開鎖的司空絕進屋，順手把背包扔到沙發上，朝冰箱走去。

  每兩日都會有專人送新鮮的食物來，如果不出去吃，司空絕都是自己動手做。

  拿出礦泉水，到左側的書桌前坐下，啟動電腦。

  司空絕喝了幾口水，放到一旁，把平面鏡的黑框眼眶拿下扔到一旁，露出平靜但隱藏睿智的眼眸，修長十指敲打著鍵盤。

  不是聯繫人，而是直接黑進別人的電腦和他視頻。

  不到兩分鐘屏幕出現一張成熟穩重的俊臉，不過他的眼神難掩一絲心虛，他摸了摸鼻尖，率先打開話題，「好外甥，重回校園的感覺如何？」

  「蘇翼，你說呢？」司空絕往後靠著，淡淡反問，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蘇翼呵呵一笑，「果然有點生氣，舅舅都不叫一聲，我這也是彌補你缺失的校園生活而已，而且這樣的生活最平靜最普通。」

  「那真是謝謝你想得如此周到。」司空絕面無表情。

  「不客氣。」蘇翼端起威士忌朝司空絕敬了一下，抿了一口來擋住外甥平靜但隱藏犀利的眼神，「高中生就要有高中生的樣子，要好好寫作業。」

  蘇翼算是最了解司空絕的人，如果他不想做一件事沒人能勉強他，他肯去上學證明他起碼沒生氣。

  聞言，司空絕眉頭沒控制皺了一下，想到此刻被他放在背包里的作業，心情略略有些鬱悶。

  做作業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很久之前的事。

  蘇翼看到外甥皺了一下眉頭就知道他現在心情鬱悶，他沒忍住笑了，畢竟太難得能看到他這樣一面，以前的外甥所展現的一面都是很完美的，沒青春活力。

  「好了，其他事都別管了，好好過你的學生生活，你父母知道你回去上學挺開心的，我還有事忙，拜。」

  蘇翼可不敢太過嘚瑟，外甥太出色太聰明，他要是記仇了，他可挺不住。

  「等一下。」

  「怎麼了？」

  「我要一份···」司空絕頓了一下，「算了。」

  沒等蘇翼反應過來，司空絕就先掛斷了，屏幕黑了，映出他的臉，那張臉俊逸斯文又隱隱透著果決自信。

  司空絕起身走到陽台，看向遠處。

  接下來的學生生涯會是怎樣？

  穆向晴到醫院對面的馬路上，她中午接到的電話就說她父親暈倒送進醫院，她當時想來的，但很快又收到信息，說她父親只是疲勞過度，需要住院兩天。

  她父親不讓人通知她，所以穆向晴就沒來。

  片刻後，穆向晴下車，抱著頭盔，背著背包走進醫院，抿著唇坐上電梯。

  從電梯出來，穆向晴都不用找就知道她父親住哪間病房，剛走出電梯就有保鏢認出穆向晴。

  「大小姐。」

  穆向晴抬眼，看到走廊站著很多穿著職業裝的男女。

  那些在門口等候的公司高層看到穆向晴立馬站直低頭打招呼，「穆小姐好。」

  同時也紛紛退開，讓出路來。

  穆向晴沒理會，走到盡頭左邊的病房前，直接開門進去。

  病房裡的人看過來。

  鍾老夫人岳玉秀立馬不滿道，「向晴，你怎麼現在才來？真是一點都不關你爸爸，太不孝了。」

  鍾南銘搶先道，「媽，是我不讓他們告訴阿晴的。」

  隨即和藹看向女兒，「阿晴，我沒事，上了一天課肯定很累了，快坐下。」

  「我沒想來，剛好順路而已。」穆向晴嘴硬反駁，看向父親鍾南銘，除了臉色差點也沒有其他異樣了，「門口那麼多人在等你，應該沒有大礙，我先走了。」

  穆向晴頭也不回就走了。

  穆向晴看似瀟灑離開，但只有她自己明白拿著頭盔的手多用力。

  看著門開了又關上，岳玉秀氣的夠嗆，抬手指著關上的門說，「南銘，你該好好管管向晴了，簡直無法無天了。」

  「媽，阿晴高三了，學業很累的，我不是說不用告訴她嗎？免得她擔心。」鍾南銘看到女兒來看望他心裡挺開心的。

  「擔心，你看她像是擔心你的樣子嗎？」岳玉秀很是不滿，語氣里難掩嫌棄，「還有那成績我都不想說，哪次都是墊底的，她就是被她那外祖給慣壞了，還有啊，明明家裡有司機，她外公硬是送她一輛摩托車，這是一個女孩子該騎的嗎？」

  鍾南銘不想再和母親糾纏女兒的問題，「媽，你先回去吧，我沒事，不用擔心。」

  岳玉秀見兒子低頭看文件，明顯是不想聊，也就不說了，很多事她都能提意見，兒子會接納，但有兩件事他是不會聽任何人說。

  那就是有關再娶和有關女兒的事。

  有時說多了還會影響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

  「好，我回去了。」

  走出醫院的穆向晴舒了一口氣。

  漂亮的容顏浮現一抹苦笑。

  她挺矛盾的。

  明明告訴自己別再管他的事，但當他有什麼事時又忍不住去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