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美姬的去處

  好吧，「搶」完了美姬，如今又有了搶娘親的罪名。

  「好了，蠻蠻，不能這般和爹爹說話。」李纖雲恐蠻蠻又惹惱了江臨簡，「來，娘親哄你去睡。」

  蠻蠻卻怔怔望向她來：「娘親果然不愛蠻蠻了。」她有些稀疏的眉毛皺起，「她們說得對，蠻蠻要有弟弟妹妹了。」

  「什麼？」李纖雲啞然，「他們是誰？」

  「前幾日皇祖母和沈太妃說的。」蠻蠻煞有介事道，「她們說爹爹回來了，蠻蠻該添個弟弟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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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纖雲愣住，前幾天宋太后和沈太妃確實來過，當時自己衣裳灑了茶水，就先回寢宮換了，把蠻蠻留在那邊。

  只那麼一會兒，她們就對蠻蠻說了這些話，果然無論古今，那個年紀的人總愛關心這些話題。可忽然，她意識到江臨簡就站在自己身側，而且方才他們做了那等風花雪月之事……

  不覺有些尷尬。

  「怎麼會，娘親只有蠻蠻一個孩子。」李纖雲撫慰道。

  「好了，你這小腦袋天天都想著什麼。」江臨簡颳了蠻蠻的鼻子，很輕。

  蠻蠻撅起了嘴：「我腦袋不小的！」

  後來，夫妻倆好哄歹說，蠻蠻才又睡下。

  第二日一早，李纖雲一口氣睡到了日上三竿，所幸宋太后早就免了她的安，晚起些倒也無事。

  阿茵進來服侍李纖雲起了，她今日似很高興，總帶著笑意，李纖雲還以為她有何喜事，便隨口問了句。

  「奴婢是喜娘娘和陛下又重歸於好了。」阿茵笑盈盈道，「幸許宮裡頭要添個小皇子了。」

  「……」怎麼一個個都在說這些。李纖雲默默嘆了口氣，她其實清楚在這樣的時代，立女帝是很艱難的事，她倒也不想離經叛道鬧出太多事，何況蠻蠻那孩子瞧著也不像能擔此大任的。

  只是前兩年她不大想生，如今……如今這不才開始嗎？

  雖睡了大半日，可還是會餓的。

  李纖雲梳洗完畢，乳娘和念念就帶著蠻蠻回來了，早上她們都陪著蠻蠻在池便撈金魚玩兒。

  同時，午膳也來了，皓月今日在學監吃。故而午膳也比昨晚的菜色少些。豆腐蝦仁蒸蛋、南瓜蒸百合、剃了骨的蒸鱸魚、土豆燉雞，以及一碟糯米紅棗。

  這些又是依著蠻蠻口味做的，李纖雲之所以陪著她吃這些，只是因為她若吃了重口味的菜，蠻蠻肯定會搶著吃的，到時又會辣著，或者吃壞了肚子……

  唉，當真是艱難啊。

  皓月未來，便是念念來餵蠻蠻吃飯，蠻蠻胃口很好，從不必擔心她挑食，每頓都能吃得小肚子滾圓。

  呃，這幸許是隨了她娘吧。

  「娘親，那些個美……美姬姐姐，能給蠻蠻嗎？」

  剛用完膳，蠻蠻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她身邊站了一名十一二歲的宮女，正捧著一隻雕花銅盆，蠻蠻把肥嘟嘟的小手放到水裡，又由另一名八九歲的宮女幫著洗。

  這些年歲小的宮女都是蠻蠻出生時，御務司那邊精挑細選送來的，年歲小的宮女可與小公主一塊兒長大，也能陪著小公主玩兒，通常都是這樣的。

  去年御務司又挑了兩名四五歲的小宮女過來，李纖雲看著這也太誇張了，趕緊把孩子送了回去，又一再強調要善待她們。後來想想還是不忍心，便讓御務司把八歲以下的宮人好好教養著，不得讓他們做粗活也不允責打。

  如此，倒也受到了宋太后的讚賞。但李纖雲很清楚這不過是表面的客套，畢竟宋太后常年禮佛，若真贊同此事，她早也做了。

  李纖雲也明白在這個階級森嚴尊卑有別的世界裡，自己此舉其實是有些好笑的，可她也不在乎被人笑。

  畢竟那半大的小孩子，做苦活累活多可憐啊。

  李纖雲看著女兒還這么小，卻儼然適應了如此金尊玉貴的生活，心中其實是歡喜的，畢竟誰希望自己孩子吃苦呢。

  只是她覺得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蠻蠻很多事能自己做，不過她還小，以後再說。

  她竟還記掛著昨日的美姬，李纖雲笑了：「蠻蠻，你要美姬做什麼？」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爹爹不會要那些姐姐了。」

  蠻蠻皺起了小眉頭：「可是，爹爹不要，蠻蠻不是更可以要了？」

  「……」簡直無法反駁。李纖雲默默嘆了口氣，「那這樣，娘親讓漂亮姐姐住到錦繁街的鋪子，蠻蠻可以隨時去看她們，好不好？」她的店面剛好擴大了，需要人手，便打發她們去吧。

  不過得說好，不能泄露身份。

  要她們統一口徑，道是老闆娘在奴隸市場將她們買來換了自由身的好了。

  蠻蠻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吧。」

  那十名美姬就被安排去了錦繁街的兩間鋪子做活。沒過幾天，李纖雲就帶著蠻蠻去瞧過，她們穿上了中洲的服飾，在殿內穿梭，引得無數男女老少注目。

  美人嘛，無論性別、年紀都是喜愛的。

  一名美人看見李纖雲，疾步走來，聘聘裊裊朝李纖雲行禮：「多謝您，皇……夫人。」

  李纖雲認出，這位就是十名美姬里為首的，她最為出挑，那日亦是她大著膽子說了一句「我們還是去伺候蘭揚娜公主吧」。

  「在這可還習慣？」李纖雲問道。

  「習慣的，每月還有月錢。比被人當作物件送來送去好多了。」美人甜甜一笑，艷若桃李。

  李纖雲愣住，沒想到自己無意之舉還幫了她們。她本來還擔心她們這等美人會無法忍受做這些活計，看來終究是靠自己雙手取得勞動成果是最甜的。

  「如此就好。」

  今日還約了魏婉兒母子，蠻蠻顯得格外興奮，李纖雲不大明白她先前吵著鬧著要這批漂亮姐姐，為什麼今日見了她們也無甚反應。

  待到近午時，魏婉兒才牽著將籬來了，身後跟著一個老熟人，採薇。

  採薇前兩年就嫁給寧安侯府的一名護衛了，後來懷孕生子期間南寧國國破，她跟著魏家一路逃了過來，如今在魏家的鋪子裡當掌柜，倒也算有個好前程了。

  這是李纖雲多年以來第一次見採薇，她模樣已然是婦人了，但她瞧起來目達耳聰十分幹練，與當年並無差別。

  採薇早已從魏婉兒口中知曉了李纖雲的境遇，當年與她一般同是婢女，如今竟成了一國皇后，她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李纖雲。

  一見面便福身規規矩矩行了禮，李纖雲將她扶起：「與我客氣什麼。」

  接著，幾人去了店內的雅座。

  只是蠻蠻瞧見將籬就十分興奮，拽著他的手就指著在堂內穿梭的眾無憂族美姬，「將籬哥哥你瞧，這些便是異域人，漂亮吧？都是我娘親給我的！」

  將籬睜大了眼睛，半天才點點頭：「確實，比我家府里的舞姬漂亮多了。」

  坐在一旁的李纖雲頓感無語，原來竟是為了和將籬一爭高下才拼命要了這十名美姬。

  魏婉兒有些尷尬地笑笑：「是我父親他……沉迷這些。」

  很快，菜便端上來了。銀絲肚、羊肉炒、櫻桃肉等，皆是酒樓里經典菜色。

  李纖雲同魏婉兒說著育兒之道，蠻蠻和將籬坐在一塊兒，將籬已經會自己吃飯了，蠻蠻也會，只是蝦還需要人剝。

  正吃著，李纖雲忽見蠻蠻怔怔看著門口的方向，繼而脆生生喊道：「爹爹！」李纖雲詫異地回頭，果然瞧見江臨簡朝這邊走來，後面跟著人形背景布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