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怎麼來了？」李纖雲詫異地看著他。

  「我剛剛去你店裡，阿嶺說你到城東乘船來了，我就來了。」上官堯在李纖雲身邊坐下，他包袱都沒帶，「我知道你是要去找皇都的那位公子，我陪你便是，就當是陪朋友。」

  李纖雲愣住，她是有些感動的，她從腰間解下水囊，遞給上官堯：「喝些水吧。」頓了頓，又說，「去蓮縣水路方便，你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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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當帶著我去玩一趟吧。」上官堯接過水囊，對著李纖雲微微一笑，「一路上互相有個照應，多好。」

  於是，李纖雲和上官堯一起踏上了前往蓮縣的路。

  蓮縣，位於東臨國最南端，是一個小縣城，與南寧國離得極近。李纖雲當初和江臨簡從南寧國一路逃回來，就是從蓮縣回的東臨國。

  那竟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從禾城去蓮縣，只要從東江一路南下，可日行千里，半個月便可抵達了。

  李纖雲在船上定了兩間廂房，她和上官堯住隔壁間，船上的廂房十分簡陋，裡頭只有一張木榻罷了。

  這半個月的水路，過得有些艱難，畢竟住宿條件不大好。好在這是江上，偶爾還能下船買些水果蔬菜，補充營養。

  李纖雲每日都要吃兩個橙子，在某個午後，她在船板上剝開一個橙子時，聽見船員大聲道：「蓮縣到了！」

  她手一抖，一些激動地回道：「我要下船！」

  當她背著包袱，和上官堯要下船時，卻見船員有些憂心地看著他們：「二位是要在蓮縣做生意？」

  「不是，我朋友在這。」李纖雲笑著答道。

  「蓮縣如今是戰場，很危險啊，雖說太子殿下在此地守著，薛賊不敢來犯，可太子之前受了傷，已經休養了許久了。」船員嘆了口氣，「指不定哪天就失守，這全縣的百姓都要遭殃的。」

  李纖雲搖搖頭，很篤定地說：「無事，太子殿下定會無事的。」這半個月裡，她依舊聽見太子殿下重傷不愈的消息，也越來越擔心了。

  好在今天終於到蓮縣了，她馬上就能見到江臨簡了。

  沒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

  她堅定地下了船，下船前她試圖勸上官堯回禾城，可他怎麼也不願意，最後只有任由他跟著。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在蓮縣的街上，上官堯小跑跟著李纖雲。

  「軍營。」李纖雲在街上走得很快，她本想找輛馬車趕去軍營，沒想到蓮縣的百姓都跑得差不多了，路上人煙稀薄，只偶爾有一些面黃肌瘦的老人孩子來要錢和糧食。

  李纖雲見不得這種事，她把身上的碎銀子都給的差不多了。

  「可是我們怎麼進去？」上官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錦袍，他不認為能空口無憑地混到軍營里。

  「你……你的那位公子是什麼職位，先打聽他在哪兒，再去尋他吧。」上官堯尚且不知江臨簡姓什名誰，只有這般說道。

  李纖雲想想也是，可關鍵問題是她怎麼打聽，抓到人說她要找太子？誰會信她認得太子啊。

  就在這時，忽然有兩個捕快朝這邊走來，他們盯著這邊，大聲道：「你們是何人？哪裡來的？」

  上官堯趕緊行禮，道：「我們是禾城人士，來蓮縣尋人的。」

  「你們鬼鬼祟祟的，還是和我們去縣衙走一趟吧。」其中一個捕快粗著嗓子說。

  他說得也沒錯，畢竟蓮縣裡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忽然有外鄉人過來，確實少見。

  李纖雲盯著那位捕快看著，覺得有些眼熟，忽然想起來這位就是三年前在蓮縣時，曾經當過自己保鏢的其中一位。

  可是他自然不可能認出她，她也沒打算撕下人皮面具相認，所以只得朝堂行禮：「差大哥，小的就是尋常商賈，聽聞太子殿下身負重傷，實在是擔憂，恰逢途徑此地，特來探問，想知道太子殿下是否安好。」

  「太子殿下也是你能隨便問的？」捕快冷笑著，朝自己身邊的夥伴使了眼色。

  於是乎，李纖雲和上官堯終究被捉回了縣衙。

  縣衙里，陳知縣正在院子裡鬥蟋蟀，忽見手下捉了兩個人回來，不覺有些厭煩，他眼皮子也不抬：「這兩個怎麼了？」

  「回知縣老爺，這兩個人說是禾城人，看起來鬼鬼祟祟的，許是薛賊的細作！」捕快振振有詞道。

  李纖雲一聽這麼大一個帽子扣下來，趕緊搖頭：「我是東臨國的人，知縣……陳知縣，三年前我曾隨太子殿下來過貴地，您不記得了？」她恢復了平日的聲線，說著又摸了摸臉，揭下了易容面具。

  由於她動作過於嫻熟，一時院子裡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皆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

  「你……你是太子殿下的……」陳知縣認出了李纖雲，雖時隔三年，可特別身份的人他不會忘記，何況這位女子容姿絕世，確實也難以忘懷。

  他硬生生把「太子殿下的寵婢」這個稱呼吞回了肚裡，他不知道這個女子後來是否封了別的位份，不敢多嘴。

  「小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陳知縣陪著笑，把那倆捕快痛斥了一通。

  其中一位捕快也認出了李纖雲，他趕緊跪下：「夫人饒命，饒命！」

  「無事，你們，你們可以帶我去見太子殿下嗎？」李纖雲把面具攥在手裡，她望著陳知縣，「太子殿下……真的受傷了？」

  「這……下官也不知道。」陳知縣為難地笑笑，「不過下官會想法子帶夫人去見太子殿下的。」他雖是知縣，可面對軍營他只是芝麻綠豆大小的官，只有匯報給軍營了，道是太子殿下的愛妾來尋太子。

  只是如此若傳出去，恐對太子殿下名聲有些不大好，他怕如此又得罪了太子殿下。

  可如果不幫這位李夫人，還是得罪了太子殿下，這可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這般想著，先安置李纖雲和上官堯去了一處院子，對於上官堯，他根本沒多看一眼，還以為他是李纖雲身邊的太監之流。

  「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