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利弊分析
2024-09-01 19:47:24
作者: 玄度
短暫的情緒失控後,鄔瑤也很快平穩了心中的憤怒。哪怕她再生氣,也不能違背天道的指令。
而她也想看看,天道費這麼大的功夫來提點她解決水川的案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短短兩分鐘,鄔瑤的情緒已然轉了幾個彎。而在左漸鴻這樣的外人看來,就像是她被戳破了罪行之後的心虛和氣急敗壞。
他自然是看不到天機鏡上的字以及鄔瑤和烏日朗寧之間的金線,見狀冷哼一聲:「被我說中了是吧?」
「來人!給我把她拿下!」他猛地抬高了音量,而屋外很快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先前來查看問題的侍衛們再度回到了此處。
「阿鴻!」烏日朗寧當即擋在了鄔瑤的身前,「這其中怕是有誤會,還是先不要擅自下定論。」
「大人!現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左漸鴻死死地盯著烏日朗寧身後的鄔瑤,仿佛在看一隻善於蠱惑人心的狐狸精。
鄔瑤挑了挑眉,「我有證人,可以證明我今天上午離開水川之後中途並未返程。」
此話一出,左漸鴻的神色頓時一僵。
「我今日是與兩位友人來的陽城,坐的是一輛牛車。抵達陽城以後,他們二人去了城中最大的醫館賣了一株孤仙草,如今正在距離城門除不遠的興隆客棧里休息。」
「你若是不信,大可找人去核實。我的朋友一個叫奢離,一個叫敖順,你們之前也都見過。」
左漸鴻剛才還信誓旦旦,此刻卻反遭打臉,面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叫來了侍衛讓他們去興隆客棧找奢離和敖順。
等到侍衛離開以後,他才忽地反應過來:「孤仙草是你們賣給醫館的?」
鄔瑤點了點頭,「賣家還說是要獻給新上任的宣慰使,出手可大方了,足足五百兩銀子。」
她說著目光中染上了幾分揶揄和嘲弄的意味,左漸鴻被她這眼神一打量,頓時怒從心起,「你那是什麼眼神?」
「被人誤解的滋味很難受?」鄔瑤勾了勾嘴角,「那就更應該明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你——」左漸鴻被她堵得一時氣結,半天都沒想出辯解的話,最後也只能咬咬牙丟下一句:「你別得意,你的嫌疑還沒有徹底洗刷掉。」
鄔瑤抬眼,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一字一頓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一個道理,一個自作聰明的人往往本質上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你什麼意思?」
「你動動腦子腦子想想,水川土司一家被滅門,誰會得利?而且偏偏這個節骨眼上,水川難民沖關,整個水川亂作一團。」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水川一亂,各大土司勢必人心惶惶。而巧的是,明日你們大人就要宴請他們,你說如果你是那些土司,你會怎麼想?」
見烏日朗寧和左漸鴻都沉默不語,她輕笑一聲,直接點破道:「反正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懷疑這二者之間是否有什麼關聯。這場宴,會不會是一場鴻門宴呢?」
「大人你剛剛上任就遇到這麼棘手的案件,一旦處理不好,與各大土司、黔都百姓離了心可就難辦了。」
烏日朗寧聞言攥緊了拳頭,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而左漸鴻聽著鄔瑤幸災樂禍的神色,更是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這麼會推測,那你不妨說說看,誰是這次世間的幕後之人。」
鄔瑤抬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左漸鴻一眼,「我像是那麼好心的人嗎?」
「激將法對我可沒有半點用。」
「你什麼態度!」左漸鴻瞪眼看著她。
鄔瑤冷笑一聲,「你什麼貨色,我什麼臉色。你若是態度好些,我倒願意心善提點你兩句。你若是繼續嘴硬,我也不介意作壁上觀看你們的樂子。」
「跟我道歉。」她揚了揚下巴。
「休想,在你徹底洗脫嫌疑前,我仍然保持我的觀點。」
「看來是談崩了,那你就自己琢磨去吧。」
鄔瑤說著直接在一旁的桌邊坐了下來,氣定神閒的模樣和一旁的左漸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以為我自己推不出來嗎?水川土司被滅門,難民入城,各大土司就可以趁亂瓜分水川的土地和資源。」
「分完之後呢?遠水可解不了近渴。」
「再說了,他們頭頂可還壓著你們大人這個宣慰使。」鄔瑤的指節輕輕扣著桌沿,垂眸看著手邊的古鏡,語氣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意味。
「你到底想說什麼?」左漸鴻到底還是年輕氣盛,被鄔瑤兩句話一激就按耐不住衝動。
「離水川最近的是哪裡?」鄔瑤不搭理他,反倒是側臉看向了一旁的烏日朗寧。
他低頭沉吟了片刻,試探性地問道:「水西和思州?」
「水西安氏和思州田氏?」他輕聲喃喃。
鄔瑤的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其實在她看來,兇手絕不會是目前能被左漸鴻和烏日朗寧想到的人。
對方如此大張旗鼓地滅門,引得水川大亂,又故意挑在宣慰使設宴的前一天,很難說沒有挑釁的意味在其中。
只不過,她也懶得去提點這二人。如果連這麼簡單的陷阱都躲不過,也沒必要和他們為伍一同調查此事,她自己去查就是了。
不過,所幸,左漸鴻還不算是太蠢。他聽了烏日朗寧的猜測,輕輕搖了搖頭:「不、不對,如果是這兩家的人,不可能做得這麼明顯。」
「對方的目的是天機鏡,而他們見人就殺也說明沒準備留活口。若不是老管家裝死僥倖逃過一劫,我們根本不會想到這是為了奪取天機鏡。」
他說著,目光落到了鄔瑤手邊的天機鏡上。
這鏡子突然現世,但哪怕是他們自己也都是今晚才認出了它。除了已經死去的水川土司一家和自詡為天機鏡主人的鄔瑤,還有誰會直到它的下落呢?
左漸鴻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