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船艙第五層

  新的客房位於第二層船艙，朱顏將他們帶進去以後就以不打擾他們休息為由準備離開，卻在臨走時突然被鄔瑤叫住。

  「朱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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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住了腳步，疑惑地看向鄔瑤。卻見對方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你走吧」

  朱顏點點頭，沒再停留，離開客房後卻沒有朝著甲板的方向而去，反倒是徑直朝著下層船艙走去。

  她一路來到了船艙的第五層，在第五層右手邊的暗室里關著她最在乎的人。

  朱顏打開門走了進去，裡面那人卻坐在冰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朱顏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伸手撫上了對方那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頰。

  「晉元，我很快就能救你了……」她輕聲喃喃，「籌碼我已經攢夠了，等到陰太歲培育成功，你就能夠活過來了……」

  她說著，眼角划過一抹清淚，但隨後又笑了起來：「都過去好多年了，等你醒來……肯定已經認不出我了吧……沒關係的，等那時候就換我來重新讓你愛上我。」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她喃喃著，而冰床的那人卻閉著眼，從始至終都沒有回應過她半句。

  「晉元，我要走了。我還會來看你的，希望下一次我們再見的時候，你就能開口和我說說話，像以前一樣衝著我笑了。」

  朱顏站起身，又戀戀不捨地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才轉身離開了暗室。

  等她走後，一直跟著她的二人這才顯露出身形。

  顧硯止皺著眉盯著冰床上的男人，他雖然還有著輕微的呼吸，身體機能還沒有完全停止，但三魂七魄都已經不在體內了。硬要說的話，和植物人的狀態很像，只不過這位已經純粹是腦死亡的植物人，再怎麼努力也都是不可能讓他醒過來的。

  「三魂七魄都散盡了，苦守這一具肉身又有什麼用呢？」他忍不住喃喃道。

  「也許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執念。只要想著有一天戀人能夠再度醒來，眼前的日子再難再苦也就都能熬過去了。」鄔瑤說著走到男人的面前彎腰仔細打量了一陣，又回過頭看向顧硯止：「古往今來，狐妖總是很痴情的啊。」

  「外面的藥人難道也和他一樣嗎？」顧硯止問。

  他們剛剛跟著朱顏抵達第五層船艙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外面船艙里的大批藥人，他們被浸泡在水池之中，無悲無喜，感知不到來自外界的任何情緒，也無法表達任何情緒。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死亡會是更好的解脫。

  「走，再出去看看，這一層除了藥人，肯定還藏著別的見不得光的東西。」

  與此同時，頂樓之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清晰地落入了金不換的眼中，章小彤在一旁試探性地問道：「王，就任由他們繼續查下去嗎？您……不是答應朝聞道那邊……」

  「我是答應了趙泊言會替他們處理好後續，不會讓協會那邊拿到相關的線索。但，我好像並沒有說不能讓鄔瑤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吧？」

  金不換揚了揚下巴，伸手在章小彤的臉上揉了兩下：「鄔瑤是協會的人嗎？當然不是，所以同理可得，鄔瑤可以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章小彤被金不換這流氓一般的邏輯所震驚，忍不住張大了嘴。又聽到金不換笑眯眯地繼續道：「再說了，我也沒有直接告訴她真相啊，我只是，給了她一個鑽空子的機會而已，能查到多少全憑她自己的本事了。」

  船艙第五層，鄔瑤和顧硯止在水池邊上繞了一圈，四周是凹凸不平的石壁，也不知道金不換是怎麼在船上弄出來現在的造景，也不怕重量超過噸位直接沉船。

  找了一大圈，除了池子裡那些藥人以外，這裡似乎並沒有什麼別的出格之物。正當二人準備暫時回去的時候，鄔瑤卻突然拉住了顧硯止的衣角。

  「你聞。」她側了側頭，「是和之前房間裡的太歲一樣的香氣。」

  顧硯止嗅了嗅，的確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冷香味，但具體是從什麼地方飄來的，卻無從發掘。

  鄔瑤伸出手，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尋找著什麼。她一寸寸摩挲過石壁，顧硯止先是不解，隨後忽地想起了有關南城天光墟的傳說，頓時反應過來，趕緊上手去幫著鄔瑤尋找機關。

  「咔嚓——」鄔瑤突然碰到了一塊有些鬆動的石頭，她用力往下一按，一旁頓時響起了巨物移動的轟隆聲響。

  石門朝著兩旁收縮，露出了背後潛藏的洞口。

  濃得讓人犯噁心的冷香迎面撲來，比之前在客房裡聞到的那股味道還要濃郁十倍，鄔瑤忍不住捂著嘴乾嘔了起來。

  「阿瑤，沒事吧？」顧硯止關切地問道，從身上掏出紙巾給她擦嘴。鄔瑤擺擺手，站直了身子，抬眼看向洞口內里，卻在看清其中的景象後微微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