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夜探祠堂

  「這麼說來，楊書竹果然還活著。」

  「是。」楊君悟面上絲毫沒有之前撒下的謊言被拆穿的羞赧，「我姑姑之前一直被爺爺關在這間祠堂裡面，但前段時間，她突然就失蹤了，我懷疑是爺爺把她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蓮花峰？」鄔瑤順著他的話說出了猜測。

  「你怎麼知道？！」楊君悟瞳孔猛地一縮，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詫。

  鄔瑤歪了歪頭，「我自有獲取信息的渠道。」

  「既然如此，那你怎麼不直接去蓮花峰把你姑姑救出來，反而是找我合作？」鄔瑤反問他。

  「你以為有這麼容易嗎？且不說蓮花峰雖然看著不遠，但周圍的山林被我爺爺布下了迷蹤陣，很難找到進去的路，貿然闖進去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楊君悟冷哼一聲。

  「那你找我也沒有用，我不擅長陣法而且已經沒有天極目了。若是五年前，我恐怕還能幫上你一二。」鄔瑤聳了聳肩，提起舊事也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楊君悟越發捉摸不透她。

  

  他搖搖頭：「但我知道有一條密道可以直接前往蓮花峰，而這條密道就藏在祠堂裡面。」

  鄔瑤聞言轉頭看向身後的祠堂，回想起剛剛在楊書玉院子裡的經歷，她打趣般地開口：「總不可能也藏在衣櫃裡吧？」

  「不，事實上我也不清楚那條密道藏在什麼地方。」楊君悟坦然承認道，「只是姑姑當時就是無緣無故從祠堂里消失的，而爺爺進入祠堂後卻是從外面回到的家中，所以我猜測裡面應該有通往外界的密道。」

  「所以？」鄔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楊君悟抿了抿嘴，「今晚十點，祠堂門口見。等找到密道，我們一同進入蓮花峰營救我姑姑，然後你趁著爺爺他們沒發現帶上姑姑和我母親離開。我知道，姑姑當年的丈夫於文成如今已經是湘城首富，他一定能照顧好她們。」

  「那你呢？你做出這種事，你爺爺可不會輕饒你吧。」

  楊君悟扯了扯嘴角，笑容無奈中帶著幾分苦澀，「那也是我命該如此，是罰是殺我都認了。」

  「你倒是看得開。」鄔瑤抬了抬眉毛，癟著嘴點了點頭，話鋒卻是一轉：「但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

  「鎮上的觀音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要用觀音廟替代聖母廟？」鄔瑤直勾勾地盯著楊君悟，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回答不上來。

  最後也只是以一句「與你無關」將這個問題草草搪塞了過去。

  不過他這種態度反而進一步驗證了鄔瑤心中的猜測，她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是夜，鄔瑤早早地就熄了燈，宣揚自己要休息了。但等服侍的女僕前腳離開，後腳她就溜出了客房，朝著廢棄祠堂而去。

  在夜色的加持下，整個楊宅看起來陰森森的，周圍茂密的樹影看起來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而假山的甬道更是像極了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等待獵物入局的凶獸。

  鄔瑤彎腰鑽了進去，走過幾次後，她的動作已經非常熟練了，不一會兒就從中鑽了出來。祠堂依舊是大門禁閉，在黑夜中仿佛籠上了一層詭譎的幕布。

  鄔瑤直接推開了祠堂大門，破舊的木門發出「吱嘎吱嘎」的酸耳響聲。走進那院落，鄔瑤腳步一頓，裡面的一景一物並未變化，但氛圍卻是截然不同。

  尤其是枯井旁的那棵石榴樹，此刻遙遙看去，那樹上的紅石榴，活像是一顆顆掛在樹上的赤紅心臟。鄔瑤因為這詭異的聯想，而迅速移開了視線。

  她的肩上突然一沉，有人從後面拍了拍她。

  回頭一看，是楊君悟。

  「你怎麼不進去？」他望著鄔瑤。

  鄔瑤沒有說話，而是沒頭沒腦地問了他一句：「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楊君悟聞言，用力一嗅，空氣中的確漂浮著一股奇怪的惡臭。那感覺就像是把醃了幾十年的臭豆腐和清朝老太太一輩子沒取過的裹腳布混在了一起，僅僅只是嗅到了那一瞬，楊君悟的胃液就開始劇烈地翻滾起來。

  「嘔，這什麼味道？」他當即乾嘔了起來。

  鄔瑤還是沒有回答，反而繼續給他拋問題：「那口井，是一直封著的嗎？」

  她衝著石榴樹旁的枯井努了努嘴。

  楊君悟想也不想就回答她：「當然，打我記事起那井口就被封了。」

  「是嗎？」鄔瑤故意拖長了尾調，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鄔瑤衝著那不遠處的井口抬了抬下巴，井口處本來蓋著的厚實石板，此刻已不知被誰挪開了半邊，而那股濃烈的惡臭，似乎就是從井口中湧出來的。

  「祠堂的燈怎麼熄了？」楊君悟皺了皺眉。

  裡面黑咕隆咚的，只有最裡面的祖宗牌位前的長明燈還燃著，透出微弱的火光，映照著後面如山一般的牌位，給前面的神像也籠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分頭行動吧，你先進去找密道，我去看看那口井怎麼回事。」鄔瑤說完轉身朝著外面的枯井走去。

  如她所料，那股惡臭果然是從井中蔓延開來的，越靠近，惡臭越發濃烈。

  「啪嗒——」

  井旁的那顆石榴樹突然發出了聲響，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根枝椏承不住那火紅的石榴斷裂開來，石榴在地上咕嚕嚕地滾了幾圈，最終停在了鄔瑤的腳邊。

  她眯了眯眼，伸手將石榴撿了起來，隨後將手伸到井口上方，手指一松，石榴直直地掉了下去。過了三四秒，下面傳來了啪嗒的聲響。

  「看來確實是枯井，而且不算很深。」她自言自語道。

  鄔瑤掏出手機，點開手電筒，朝著那黑黝黝地井底照了下去，抬頭往下看。

  下面的水早已乾涸，露出了赤裸的泥地，之前丟進去的石榴已經碎成了好幾瓣，其中鮮紅的果肉袒露出來，散落一地，在瑩瑩白光的照耀下，有些說不出的妖冶。

  鄔瑤摸了摸下巴，下面沒東西，那為什麼會有這麼臭的味道？

  還沒等她思考出個究竟，異變陡生，一股大力猛地從後傳來，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因為慣性而直直地朝著井底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