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意外叢生

  「這個竟然是真的？！」程星河看著平靜的段汀柳，驚訝問道。

  程星河的問題也同樣是在木流年的問題，畢竟他從小到大都不在意自己的家裡究竟有什麼，或者說，他一直都覺得不管這個家裡有什麼，最後都是屬於木流華的，自己就做好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但在最近，木流年的想法開始轉變了，或者說，在死而復生之後，他覺得自己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而不是將所有的事情、責任、權利，全都拱手送人。

  如果在沒有力量的時候依舊能都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那麼他就不會去爭奪權利，但如果自己失去了力量，只剩下人類的普通力量，那時候，程星河是否願意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木流年看著沉落的山體，想到。

  程星河不知道木流年此時的想法，但是喬翹聽的一清二楚。

  ——

  不同於這些有力量的人，歐陽秀作為最普通的人，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剛才段汀柳說的「亡靈」上，因為在人類的認知力，亡靈這個詞最簡單的解釋，就是這個人是死人，顯然木流華不是，那為什麼段汀柳會稱呼木流華為亡靈呢？

  於是，歐陽秀轉頭看向段汀柳，但是剛要開口，看著她的臉，就有變得有些退縮。

  段汀柳看著歐陽秀突然轉頭，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主動問道：「你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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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歐陽秀看著段汀柳，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感覺自己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然後問道：「你剛說的，木流華……」

  「哦，這個啊，我的意思是，木流華的命盤上其實不是像我們或者你這樣的人，而是一開始就不應該活下來的人。」段汀柳轉回頭繼續看著不遠處的那座「空山」，山頂上隱約能看見一個小小的房子，她就一直看著那個房子，回答了歐陽秀的問題。

  歐陽秀聽完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之後，反而沒有輕鬆，而是心裡更加的緊張。

  歐陽秀也順著段汀柳的目光往上看。

  在上來之後，他只有勇氣見到這個懸空的房子一眼，還是因為突然出現在這裡，他不能避免的看了一眼，在那一眼之後，他就再沒有揚起過頭。

  雖然他和木家合作，也見識過了不少的奇異場景，但是這樣的場景真真的是第一次，也是在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開始就沒有勝算，不管是在這個世界的競爭中，還是在段汀柳和木流年的感情中。

  徹徹底底的局外人。

  可也是歐陽秀這個局外人，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的時候，他微微皺眉的看向某處，然後小聲的自言自語道：「那是一個……什麼，獨木橋？」

  「什麼？」

  離得最近的段汀柳聽到歐陽秀的自言自語，馬上轉頭問道。

  歐陽秀被段汀柳突然投過來的眼神驚了一下，隨後他收拾好情緒，說：「我說，那邊有座橋。」

  「那邊在有座橋？」程星河驚詫的問道，同時也有些懷疑的看著歐陽秀，「你不會是在說謊吧，那邊什麼都沒有，你看清楚了沒有？」

  「你什麼意思，是覺得我想在還想要害你不成？」歐陽秀對程星河的態度開始不加掩飾了，決定用嘴真誠對的樣子看著自己面前的非同類，「我不是你們，女巫。」

  一聽到歐陽秀最後的兩個字，程星河臉跟著冷了下來，質問歐陽秀：「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歐陽秀看著程星河突然變化的臉色，竟然笑了，恢復了一如往常的紈絝樣，也就是另一半木流年嘴中的傻子樣。

  程星河聽見歐陽秀說：「我的意思是，不是一開始就看不上我，這下也不用裝了，多好。」

  「……」程星河看著歐陽秀，莫名就想到了在派出所門口自己和木流年生氣的樣子，然後現在她竟然有些覺得當時真的是自己沒事找事，這樣的歐陽秀可不就是是一個活脫脫的傻子。

  這樣想著之後，程星河順利壓下了心裡的氣憤，也學著歐陽秀的樣子，說：「就是看你不爽啊，你以前不也是假裝著看得起我，怎麼，現在不用裝了？」

  「我沒有看不起你，程星河。」歐陽秀說，「是你看不上我們，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失憶了，你怎麼可能會把我，還有以前的段汀柳當朋友，你就是因為不記得了，覺得段汀柳好玩兒而已。」

  「……」程星河沉默的看著歐陽秀，因為他說的確實是對的，她一開始和段汀柳做朋友確實是因為她好玩兒，但是……

  「不是。」程星河看一眼喬翹，然後繼續說，「我一定會和她成為朋友的，其他的你就不要問了。」

  「為什麼？」

  歐陽秀看著程星河，在他的問題剛問出口的時候，就見到程星河臉色一邊，同時閃身到他的面前：「別動！」

  就在程星河說出話的一瞬間，所有人迎面而來的是一陣烈風，緊接著，他們就看見原本已經消失在紅河裡的人重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合車？」

  木流年擋在喬翹的身前，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

  合車看著眼前的這些人，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果然！」

  「……」程星河皺眉看一眼木流年，就看見木流年也是一樣的表情，然後她又看一眼喬翹。

  喬翹閉著眼睛，站在木流年的身後，全場最冷靜，緊接著，所有人就聽到她說：「你原來是將你弟弟扔進了紅河，真狠心。」

  「什麼紅河？」

  程星河先他們一步進了紅河，所以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於是問道。

  喬翹說：「在你回到紅河之後，他在嘗試能不能回家，但是他不信任告訴她這條消息的人，於是就用他已經只剩下影子的弟弟，稍微試驗了一下。」

  聞言，所有人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驚訝，合車看著他們的表情，突然笑了一笑，然後諷刺道：「怎麼，你們木家沒有告訴你們嗎？」

  「什麼我們木家？」木流年問合車。

  合車看著木流年，突然明白過來，原來這裡的人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家？

  於是合車又笑了，然後，木流年就聽到他說：「你親愛的大哥，真是一個算無一錯的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木流年看著合車，手上出現的盾牌漸漸幻化成為了一柄長刀。

  合車看著木流年手中的長刀，絲毫沒有緊張的樣子，依舊是氣定神閒。

  「我知道你是不會用這個長刀殺了我的，這把渡魂之刃，你捨不得用在我的身上。」

  雖然不知道合車在說什麼，但是不能輸在氣場上，所有在合車說木流年不敢傷他的時候，馬上就把自己後腰的刀抽了出來。

  和以前不同，完整體的程星河擁有的「黛山劍」是一把閃著金紅光芒的水刃，雖然所到之處就是烈火叢生，不過就殺傷力來說，對抗眼前的這一個合車也是夠用了。

  果然，在看見幾乎是流淌著岩漿的黛山劍的時候，合車再沒有剛才的氣定神閒，終於有了一些畏懼的神情。

  程星河看著合車的變色變化很滿意，不過合車似乎是沒有程星河想像中的那麼恐懼。

  合車轉瞬即逝的恐懼消失之後，他對自信的程星河說：「你們對於人類的了解太少，好不如我這個上來沒二十年的人了解的多，女巫，你知道嗎，一開始你就選錯了人了。」

  合車的話一處，最先回話的竟然是喬翹：「你住口！」

  「為什麼？」合車看著雙眼緊閉的喬翹，說，「我今天過來就是來告訴女巫她還不知道的真相的。」

  「我讓你閉嘴！」喬翹壓著聲音，警告道。

  合車沒有再回答喬翹，而是繼續看著程星河，說：「你就不想知道，你們真正的同類是誰嗎？」

  「你剛才說，不是木流年，那就是木流華？」程星河回道。

  「哈哈哈，」合車大笑兩聲，說，「原來她是真的因為失去了眼睛就看不見未來了。」

  「說正經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木流華來拖延時間的。」一直沉默的段汀柳突然出聲催促道。

  合車一臉「原來還有一個人」的驚訝表情看向段汀柳，不過他不知道現在的人已經換了，就像他一直不是真的傻子一樣。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合車裝作無辜道。

  段汀柳看著合車，依舊是冷淡的臉，說：「我知道，木流華已經知道了我們已經到了山下，但是因為找不到上去的路就只能在這裡耽擱時間，不過他沒有想到唯一的人類歐陽秀會看見隱藏在深淵中的路，就在這時候你出現了，這樣一來，解釋就只有一種，也就是你，合車，是木流華派來拖延時間的。」

  「……」合車沒有想到原來那個只會躲在程星河身後發抖的段汀柳，在去了一趟紅河之後，就變得這麼有攻擊性，一大段話給他弄了個啞口無言，本來他也不是擅長言語的那一種，但是他可是非常擅長武力解決問題的，

  尤其是面對現在的狀況，既然言語行不通，那就把一切都放在力量上吧，合車想著，手上的風刃已經甩了出去。

  合車沒有瞄準扔個一個人，因為他不在乎，而且這玩兒意是一個迴旋鏢，只要隨便打中一個，就能拖延一些時間。

  合車是這樣想著的，他不知道木流華為什麼要拖延時間，但自己回家的通道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只能聽他的。

  ——

  就在合車的風刃甩出來的那一刻，木流年的的梵印護身盾一下張開，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梵印護身盾只能張開到保護一個人的程度。

  程星河看了一眼，馬上說：「保護喬翹，我這邊不用。」

  「嗯。」木流年聽話的把喬翹保護起來。

  喬翹感受著自己身邊突然出現的力量，心中滿是驚訝，同時也非常欣喜。

  竟然是雷音寺的佛牌！

  果然，在地獄降臨的時候，就會伴隨著救贖的神，原來這一次沒有變化，只是自己沒有發現……喬翹心想。

  不過，現在的情形似乎是對這一邊不是很有利。喬翹在上來之後，第一次冷靜的感受著周圍氣息的變化，因為地面上的氣息非常的凌亂，而且會有很多她不喜歡的「味道」，所以喬翹一般都是儘量將自己的力量維持在身邊，只要能保護好程星河就夠了。

  不過，這一次，她決定忍著噁心開始探測周圍儘量寬廣的範圍。

  就在她下定決心的時候，喬翹的身邊突然迸發出了一股像霧一樣的氣息，緊接著，所有的人都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霧」暫停了手中的行動。

  不是因為驚訝，而是因為這個霧掃過他們的瞬間，他們都覺得自己好像是突然被束縛住了一樣。

  但是，歐陽秀沒有這樣的感覺，他甚至沒有看見這個「霧」。

  眼前的人突然全部都定住了，讓歐陽秀驚訝不已。

  同一瞬間，歐陽秀聽見了久違的木流華的聲音，那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卻有著不能違逆的威嚴。

  歐陽秀聽見自己的耳邊的聲音問他：「你想要保持你的榮耀嗎？」

  「……」歐陽秀面無表情，心裡也是毫無波瀾。

  然後，下一個問題：「歐陽，你的家人還在等著你呢。」

  「！」歐陽秀心中一震。

  隨即，他的耳邊的聲音，又說道：「你只要讓開一步，你的家人就能等到你回家了。」

  「什麼？」歐陽秀不解，但腳下像是不受控制一樣往旁邊讓了一下。

  就在他的身體離開程星河後背的同一瞬間，喬翹的霧散去，所有的力量恢復，合車的風刃入旋轉的齒輪一樣直直向著程星河飛去。

  程星河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看不見光了，耳邊風聲呼嘯，同時，在風中隱約還能聽見木流年悲痛的吼聲：「星河——！」

  那聲音就像是一道燃著烈火的利箭，穿透程星河耳邊不斷呼嘯的風聲，直直地扎進她的耳朵里。

  程星河在這個聲音到達耳邊的時候驟然驚醒：「木流年！」

  一睜開眼睛，程星河就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被痛擊一樣，程星河不得不又閉上了雙眼。

  程星河眨眨眼，後知後覺的嘲笑自己，原來自己又落入了深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