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晚了一步

  程星河和段汀柳的約定落下的時候，遠在山裡的木流華給木流年發出了消息。

  「段汀柳馬上就要把你當時做的事情告訴程星河了。」木流華說，「流年，你現在不需要採取一些措施嗎？」

  「不，」木流年斬釘截鐵道，「與其瞞著她最後爆發，不如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的行動，不是更有意思嗎。」

  木流年笑著說道，歐陽秀背後汗毛豎起，他這是第一次正面聽見木流年對自己的「癖好」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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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年，我覺得你們之間的事情，我還是離開比較好。」歐陽秀說。

  木流年看著歐陽秀，似笑非笑道：「不著急，你不是還有事情沒有和程星河說嘛，再等等。」

  「可是，段汀柳要是把之前的事情都說了，我就沒有必要在找她一遍了。」歐陽秀說。

  「等著。」木流年說。

  歐陽秀看向木流華，木流華一攤手：「不管你們，我還有事，先掛了。」

  木流華掛了電話，歐陽秀看著木流年，心有餘悸。

  因為他就是一個非常害怕死亡的普通人。

  另一個非常害怕死亡的非普通人段汀柳，終於說到了他們當時剛進去W市的時候。

  程星河已經被段汀柳磨蹭的沒有脾氣了。

  好不容易說到了正題上，段汀柳又卡殼了。

  程星河拍拍她的細嫩的小臉蛋，問：「你又怎麼了？」

  「啊？」段汀柳好像突然接觸不良需要拍打的電器一樣，程星河一碰，她就恢復了，「怎麼了，怎麼打我？」

  「……」程星河看著她的表情，坐會自己的位置，說，「沒什麼，是我恍惚了一下，可能累了。」

  「那我精簡一些。」段汀柳一聽到程星河說自己累了，竟然有些興奮。

  程星河打斷她的興奮，說：「詳細一些，越想詳細越好，我需要知道細節。」

  「……哦。」段汀柳又蔫巴了，低著頭又開始咬指甲。

  程星河看著段汀柳的指甲，也覺得有些新奇，這個姑娘的指甲怎麼都咬成了這樣，還一點都不見少的？

  「星星，當時你在地下室裡面，是不是看見什麼我們沒有見到的東西了？」段汀柳說著說著，突然問她。

  「你們沒有見到嗎，不是說你也見過那個在門口的人嗎？」程星河反問段汀柳。

  段汀柳說：「見到了，可是我們只見到了那一個，然後你就拽著我們出來了，不過出阿里之後，你好像中邪了一樣，不管我們怎麼說，你都要回去。」

  「回去？」程星河緊皺眉頭，問道，「你是說，所謂的我被困在地下室里，其實是我自己強制自己要回去的？」

  「是啊。」段汀柳點頭。

  程星河也沒忍住開始咬指甲，過了一會兒，她問段汀柳：「你確定是我自己死活要回去，沒有其他的外力因素？」

  「沒有。」段汀柳說，「當時你第一次說要回去的時候，我們就想也沒想就跟著你回去了，可是連續二十多次你都是這樣，我們實在扛不住，最要命的是，你從第二次開始，只要出了地下室就會失憶一直到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有什麼不一樣嗎？」程星河又問道。

  段汀柳的眼睛稍微往下看，想要躲開這一個問題。

  程星河窮追不捨：「回答我，最後一次，是不是和木流年有關係？」

  「嗯……」段汀柳遲疑著，但最後還是說了，「在你瘋狂的重複自己的行為大概十次的時候，我們聯繫了木流年……」

  「那時候是第幾天？」程星河問段汀柳。

  段汀柳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然後說：「六天。」

  「也就是說，我在地下室裡面的時間是逐漸加長的？」程星河沒有想到，原來並不是地下室的時間有問題，而是她自己的時間感知能力出了問題。

  時間……問題……

  闕歌！

  難怪在黛山的時候，喬翹和她她說闕歌可能發生叛變，原來在她想到事情的可能有的原委之前，已經有人先一步發現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木流年也是因為這個才說暫時不允許出家門的？

  程星河突然就明白了問題所在，自己的這個時不時就出問題的記憶，實在是太耽擱事情了，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出問題，那一開始她就能知道是闕歌的背叛導致了幾乎現在所有事情的發生，可是她……

  總是晚一步才能發現問題的關鍵。

  「星星，你是不是不開心了？」段汀柳趴在桌子上問程星河。

  程星河搖搖頭，說：「沒有，你怎麼會這樣說？」

  段汀柳把自己手搭在程星河的手上，輕輕握住，然後說：「因為我能看見你的情緒，你在傷心，而且是因為你自己，你的臉上有一團灰色的情緒。」

  「你還有這個技能？不就是看見客觀未來嗎？」程星河有些驚訝地看著段汀柳。

  段汀柳收回自己的手，雙手交疊放在桌子地下，莞爾一笑：「只有你可以。」

  「這是什麼神奇的技能，我竟然能這麼幸運？」程星河驚喜道，因為她終於在自己倒霉透頂的人生中找了只屬於自己幸運了。

  段汀柳難得就是看著她笑，沒有撒嬌。

  不過，很快，程星河就收起了情緒，相對於這一點沒有什麼用途的幸運來說，自己那倒霉的記憶才是最讓她頭疼的，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需要藉助別人的幫助才能行動，而且還需要判斷，別人說給自己的究竟是不是正確的信息，來來回回的，會浪費掉不少時間，萬一這時候出點變故，著的是會措手不及。

  段汀柳能知道程星河顯得情緒是有些擔憂和焦急，但不知道是為什麼，於是問她：「星星，你在想什麼？」

  「在想，我的記憶究竟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儘快恢復，或者說不會再受到闕歌的影響莫名其妙的失憶。」程星河說的時候其實心裡已經有數了，既然在地下室的時候，最後一次夢境徹底醒來是因為木流年，那這個辦法大概率還是需要依靠木流年。

  可程星河現在一想到木流年的那張「我是為你好」的臉就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