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會兒打戲小心點

  「星河，」木流年拉住程星河，看著她，半彎著腰和她對視，「怎麼了？」

  「你倆神神叨叨的說著一堆，我一個字不懂，就不打擾了。」程星河小脾氣上來了，甩開木流年，語氣不太和善。

  木流年又拉住她，對她微笑一下，哄著她：「不是的。」

  「不是什麼？」

  「我們沒有竊竊私語。」木流年說，「她是在和我說她剛剛看見的東西。」

  

  「什麼意思？」

  「她是我大哥的徒弟，天生有兩雙眼睛。」

  「重瞳子？」程星河驚訝道，「這種人竟然真的還有？」

  「她，不全是。」木流年說，「她的眼睛在之前的一次任務中發生了異變，重瞳不見了，平常看起來就是一雙普通的眼睛。」

  「那我呢？」程星河突然問木流年。

  沒有記憶真的這幾天過的雖然輕鬆，但程星河總是不安心，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她的身體裡，如果不儘快了解這個世界，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可偏偏木流年什麼都不和她說，在木家的事情是，這裡的事情也是。

  被人隱瞞的滋味不好受，抓心撓肺的。

  「問你呢？」

  木流年被程星河搞得有些手足無措，失憶之後的程星河性情大變，以前像冰塊，現在是聒噪又聒噪，可是木流年不能說今天的事情。

  因為段汀柳給他大的手勢的意思是——

  死相。

  段汀柳看見了程星河的死相。

  程星河責問的語氣和連他自己都不願意知道的預言，木流年不知到自己應該選擇的是哪一個，但他不願意讓失去過去痛苦的程星河，在了解這個世界的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在不久的將來死掉。

  對於死亡是可以預見的這件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壓力。

  程星河看著木流年不露聲色地逃避問題，本來就沒有壓下去的脾氣一下又上來了，對著木流年冷笑一聲：「呵，我知道那天她為什麼救我了。」

  「什麼？」木流年一時間沒有跟上程星河的腦迴路。

  「你倆是不是有私情？」程星河跨進一步，神色認真的問木流年。

  木流年無奈一笑，揉了揉程星河的頭髮，說：「好好拍戲，別想這些了，你想搶編劇的工作嗎？」

  「暫時相信你。」好哄的程星河傲嬌道。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她嗎？」段汀柳看著程星河進了化妝間，才過來。

  木流年看著程星河離開的方向，眼神都不移動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你沒有想過，萬一她遇到危險，知道的話不是多一重保障？」

  「不，」木流年側過臉看段汀柳，和面對程星河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我會保護她。」

  「總有你顧及不到的時候。」

  「不會。」

  木流年自負的樣子讓段汀柳一愣，這個人和她認識的木流年實在是差的太多的了。

  在段汀柳的印象中，木流年年少有為，天賦異稟，雖然有的時候說一不二，但絕對不是自負的人，而現在的這個，或者說，程星河失憶之後的這個人，就好像同一具身體脫生出來的另一個靈魂，站在他身邊就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段汀柳在心裡為程星河默默嘆了口氣。

  程星河正在看新送過來的劇本，段汀柳原本給程星河爭取的角色不是這個，是一個將軍侍從，但木流年用了一點關係將程星河的角色換成了這個看起來沒有一點危險的角色。

  看起來沒有危險，不代表知道呢就沒有危險。

  程星河這邊剛上了妝，一場戲還沒有開始呢，就遇上找茬的了。

  過來的是這劇本原本的女三號，也就是被她搶了角色的人。

  程星河穿著一件中衣，正等著服裝老師拿外套，那人就來了。

  那人氣勢洶洶的直奔程星河而來，程星河倒是被嚇了一跳。程星河這劇組除了段汀柳一個人都不認識，這位更是臉都不記得。

  不過看的第一眼，程星河就覺得這個人長得真的非常有記憶點。

  比如說，這人的臉一看就挺貴的，那胸應該也不便宜吧……

  程星河眼睛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裡看，看臉？

  那實在是怕晚上做噩夢，本來這兩天晚上就不太平呢。

  再往下一點？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氣勢，程星河就怕她動作一大就掉下來。

  程星河眼看著她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的時候，是有認真思考那人會不會聽見自己的胸發出聲音。

  那動作，就好像是懸空兩個椰子一樣，再加上她為了上鏡瘦的一把骨頭的身體，真的，程星河見到她第一面就脫口而出：「你好強。」

  「什麼？」程星河的先發制人打斷了她到嘴邊的話。

  程星河忍著笑，指著她的胸，說：「這個，等會兒打戲小心點。」

  說完，程星河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

  留下原地跳腳的那位也不敢隨便發作，畢竟人多，她人設不能崩。

  「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張嘴這麼厲害。」

  程星河換好衣服出來，段汀柳就過來了，身後還跟著木流年。

  看見木流年就心情不好，更別說倆人同框出現了，相當於火上加油啊。

  「哼！」

  程星河給了木流年一個眼神，一句話沒說，然後轉身對段汀柳說：「你們劇組怎麼什麼妖魔鬼怪都有？」

  「沒辦法，給的實在太多了。」段汀柳攤手一聳肩，「不過這樣也不錯啊，多清閒，隨便對付就能拿工資。」

  「你這錢拿著不燙手嗎？」

  「不啊，我拿的不多，我是打包一部戲一百二十萬。」段汀柳說一半，然後靠近程星河小聲說，「被你換了角色的那個拿的最多。」

  「真的假的？」程星河驚訝，原本以為女一片酬最多，沒想多這裡面另有門道。

  「別外傳啊，」段汀柳囑咐道，「小心惹事。」

  「嗯嗯。」

  話說兩句，原本程星河單方面以為的互相看不順眼，馬上就變成了親親姐妹倆。

  木流年看著上一分鐘還冷眼相對的程星河，這一分鐘就挽著段汀柳親昵的走了，無奈的搖搖頭，說實話，女孩子的心思他是這輩子都理解不了的。

  但是沒有關係，只要程星河能一直在他的身邊就行了，不管是離婚還是喪偶，只要在他的身邊，一切都不是問題。

  至於段汀柳說的「死相」，他活著一天，這一天就不會到來。